大理寺外
一个身穿破布麻衣,满身补丁,还断了一只腿的中年男子跪在大理寺外鸣冤,引起了大批百姓驻足。
男子名叫赵长运,粗粝的手掌微微发抖,握着衣角,满是不安的样子。可想起那人给的五百两银子治好了妻子病后,眼神又逐渐变得坚定!
当年是妻子一家人从虎口中将他救下,后来也不嫌弃他是个残疾之身,为他生儿育女。可后来妻子重病卧床不起,他却承担不起那一幅幅昂贵的药材,若非后来有人找上他,请他揭发一桩旧事,如今妻子只怕已经病死了。
这恩,他不能不报!
“阿婉,回去吧,你如今身怀六甲,何苦亲自来这里。”大理寺外一辆马车上,一个人抚摸着自已高高隆起的腹部,眼中满是慈爱,这是她的第二个孩子。
这人正是江家大房的孤女江时妤,婉婉是她的小名。
江时妤抬头看着数十年待她如一日的夫婿,心中如同灌了蜜糖一般:“皇后娘娘难得托付妾身一件事,总要看赵长运进了大理寺妾身才安心。”
魏子牧无奈,只能继续陪夫人呆着,却伸手拢了拢江时妤身上的披风。她向来畏寒,这京里的天儿越发冷了。
“从前我还以为你与皇后娘娘并不亲近,没想到你如此将皇后娘娘的事放在心上。
江时妤笑了笑没答话,她自小没了父亲,母亲又和离改嫁。从前是养在二伯府里没错,可那时祖母还在世,她大多时候是和祖母呆着的。
祖母去后,她也因自已的性子,和底下几个弟弟妹妹们相处不多。所以便造成了魏子牧以为的,她和二房不亲近。
可有一桩事,便是眼前的魏子牧,这人是皇后娘娘替她选的。只这一桩事,足矣让她感激皇后娘娘。
江时妤抬眸,看向魏子牧的眼神里是化不开的缱绻缠绵。
魏子牧是靖安侯府的嫡幼子,按说她的身份有些配不上的,幸而后来江家二房崛起,二伯父江毅立了军功。原本破落的家族不仅没有降爵位,反倒是升了侯爵。
那时江家唯一年龄合适的待嫁女就是她了,本来冷落的门庭,突然就热络起来,一时间上门求娶之人数不胜数。
江时妤当时本中意的是京卫指挥使司,一个四品指挥佥事家的大公子,家室跟侯府比起来只能算是中等。可她性格本就求稳,男方家里又同是武官,有二伯震着,日后待她想来不至于很差。
可那时还小的皇后娘娘却同她说了一番话,彻底动摇了她的心思。
犹记得,粉雕玉琢一般的娃娃坐在她身侧,仰着嫩的小脸满脸认真地看着她说:“大堂姐为何总将未来之事寄于旁人,既寄于旁人,又为何不赌那人是个脾气秉性好的,反本末倒置,要以权势论将来夫妻恩爱与否?若那人只因侯府荣耀才待大堂姐好,侯府不再荣耀之时呢,大堂姐岂不要落得满盘皆输?”
江时妤当时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一是想这小小一个人却心思如此玲珑,二是后怕,若真有那一日,那指挥佥事府的大公子是否还会待她如初。
也是那日之后江时妤重新开始审视起那些个上门求亲之人,不论家世不论财帛,只看人品!最终还是在皇后娘娘的提点下,让自已注意到了魏子牧。
皇后娘娘曾与她说过,魏子牧为人最难得是一个“守”字。这人心志异常坚定,守得住本心,守得住底线。只为这两点,这人便不会差到哪里去。
事实证明皇后娘娘的眼光也的的确确没错,成婚多年,魏子牧待她如珠如宝。外面那些花花草草只要靠近魏子牧半分,都不用她出手,魏子牧自已便能料理的干干净净。
也是直到那时她才彻底懂了当初皇后娘娘一番话,何为一个“守”字。
而当年那位她曾动了心思想要嫁的指挥佥事府的公子,如今听闻烂赌成性,甚至殴打自家妻子,还多次闹上了公堂。
每每想起这些,江时妤便总会感激江芫容当时一语点醒梦中人!
“阿婉,瞧!大理寺的人出来了。”魏子牧一直盯着大理寺那边的动静,见有人出来,领了那赵长运进去,立刻便回头同身旁的妻子说。
“人进了大理寺我也就安心了,接下来便自有皇后娘娘安排。”
魏子牧也跟着点头,而后便授意车夫赶紧打道回府。虽马车有帘子隔着,可那凉丝丝的风还是钻了进来,还是回府的好,免得冻着夫人。
大理寺内,赵长运跪下后,一言出,便引得满堂震惊失色,唯有那高堂之上的大理寺少卿卫焘。片刻失神后,便恢复了正常,仿佛对今日之事早有预料。
“草民赵长运,状告钦天监监正,原名曹旺喜!曹旺喜以罪奴之身混淆朝廷用人,冒名顶替,谋杀主家,十恶不赦!真正的钦天监监正乃草民旧主,早在十年前被曹旺喜谋杀致死,就连草民这条断腿也是被曹旺喜打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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