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戎最终都没有回答舒年这个问题。
他只是抱着她又吻了她许久，两人才分开。
霍戎回到主院，舒年仍旧一个人在园子里逛。
没多久，她就独自逛去了南庭院。
苏妈妈不在，其他佣人也在各忙各的，此刻南庭院的房间里只有她和霍述两个人。
霍述坐在椅子上。
她站在霍述面前，嘴里吃着糖，手中拿着些化妆品在他脸上画，弯着眼睛笑得像小狐狸一样，哪还有半分刚才在霍戎面前的楚楚可怜。
霍述清俊的面容没一会儿就被她涂成凌乱的大红唇、熊猫眼、小新眉和猴屁股。
他也不恼不抗拒，只是抬脸看着她，清亮的眉眼里氲着浅浅的笑意。
舒年画了好一会儿，终于满意收手，拿起镜子给霍述看。
霍述看了一眼，起身就要去洗。
舒年拉住他，他笑了笑又坐下来，舒年靠在他肩上看他顶着大花脸看书。
两人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却无声胜有声。
舒年一直呆到苏妈妈快回来才离开。
霍述目送她离开，才去洗自己的脸，他也不懂卸妆，洗了好几遍才洗干净，白皙的脸被他洗得红通通的。
苏妈妈回来看到他的脸就惊呼，“小述，你的脸！”
他没什么波动地看着书，苏妈妈则当成一件了不得的大事转头就去给他请医生。
他继续看着书，看着看着，他唇上忽然勾起抹很轻很轻的笑，
舒年回到主院，正赶上午饭时间。
短短时间内，大家都感觉到老太太不像以前那样喜欢舒年了。
她对舒年的态度只有疏离的客气，没有之前那种属于长辈的疼爱。
舒年本就不是爱说话的人，这下直接被冷落在角落里。
而舒语明显是老太太的心头宠，和霍戎面对面着面坐在离她最近的位置。
整顿饭，大多时候都是跟舒语说话，霍戎看着这其乐融融的画面，深邃的黑眸不动声色地朝舒年看去一眼，见她一个人安静地吃着饭，没说什么。
只是接下来，他也没怎么说话，神情淡淡的，饭也没吃几口，就放下筷子。
舒语很快就发现了，见他手握着桌上的水杯靠在椅背上，低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便问：“你吃好了？”
霍戎抬脸看她，眼眸深邃而平静，“嗯。”
老太太也关心，“是今天的饭菜不合胃口吗？”
“没有。”霍戎对老太太笑了下，拿起水杯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起身，“我先出去，你们慢慢吃。”
老太太见他说没有，就没当回事，继续跟舒语聊着。
舒语却看着霍戎离开的方向有些心不在焉。
她忽又扫了眼舒年。
舒年拿着筷子，小口小口地吃着饭，浓密的秀发海藻般披散着，乌黑柔软，显得她格外，吃饭的模样像一只斯文的小猫咪，优雅又惹人怜爱。
舒年察觉，看过去，见是她，瞬间弯眸，略带讨好地冲她笑。
舒语看着她的笑，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
舒年低下头继续吃饭。
自上次舒语在舒年房间摔过东西后，舒年在她面前就像老鼠遇见猫一样，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甚至带着点讨好。
只是舒语在家对她始终不冷不热，唯独在外面才会对她热情。
吃好后，舒年没走，乖乖地等着舒语吃好，跟在她身后陪着老太太回房，才和她一同到客厅。
客厅里，霍戎和霍策坐在沙发上闲聊，见她们过来，抬眸看向她们。
舒年看着霍戎，他与她对视一瞬便不动声色地看向舒语。
舒语跟霍策打了声招呼，也看着他，笑着说：“我和年年要回去了，你走么？”
“嗯。”霍戎跟霍策说了声，起身看着舒年与舒语过来，往外走去。
他走在前面，舒语也没上前，仍旧和舒年并排。
三人一起到外面。
上车后，舒年坐在副驾。
舒语和霍戎坐在后面，她开始跟霍戎聊起一起去阿拉斯加看极光的事，听得出她言语里充满了期待，“我打算穿汉服去，但肯定会冷，希望我能抗住。对了，昨天我还买了一款新的相机，到了后，给我拍照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霍戎靠在座位上漫不经心地听着，漆黑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前排的舒年。
舒年纤细的身子靠在车窗上，脸也贴在上面，安安静静的，很是孤单自闭的模样，小小的一团，看上去有点可怜。
他垂眼，语调没什么起伏地说：“可能去不了了。”
舒语的声音戛然而止，倏然看向他，挤出一抹笑问：“为什么？”
霍戎看向她，“走不开。”
“公司有事？”
霍戎收回目光，随意地看着前方，“嗯。”
舒语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着，胸口处的怒火就快要压制不住，她很想质问他为什么答应了又反悔。
下一秒，她又忽然意识到，其实他从始至终就没有就这件事发表过意见。
老太太提议让他们出去玩时，他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老太太便默认了他同意，让他们选地点，而去看极光这个决定也是她做出的。
这个过程，她为什么从没觉得不对劲呢？
大概因为从前他们去旅游，也都是她提出，她选地，他全程不发表什么意见，由他的助理准备好一切，最后他陪着她去一趟而已。
对她即使不算热络，但也算是个合格的未婚夫。
她潜意识里以为，他会一直这样。
可是他变了。
他真的变了！
舒语心口猝然一痛。
她捏紧手，几秒后，她不仅不埋怨，还极善解人意地说：“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也没怎么跟你商量，既然你忙，我们以后再找机会吧。”
霍戎看她一眼，“好。”
舒语对他笑笑，暂时没再说话，而是用余光扫向舒年。
舒年仍靠在车厢上，她安安静静地听完全程，什么也没说。
车子到风澜别墅，她与舒语一起下车。
舒语与霍戎道别，她站在她旁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霍戎。
隔着车窗，霍戎眼神不着痕迹地扫过她，下一秒车子驶离。
舒语见他离开，看舒年一眼，转身就往别墅里去。
舒年跟在她身后，和她一起进去。
回到自己房间，舒年就拿出手机给霍戎发消息。
坐在车上的霍戎听到手机响了一声，他拿起来看，只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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