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洋注意到他的目光，愣了愣。
也不知道是不是舒年这位未来姐夫身上气场太强的缘故，总感觉看他的眼神不善。
他想了想，拿起茶杯，“听说姐和姐夫要订婚了，我以茶代酒，提前敬姐夫一杯。”
霍戎靠在座位上，淡然看着他，并没有与他碰杯的意思，“订婚宴上再敬也不迟。”
冯洋顿了顿，笑呵呵，“也行，姐和姐夫的订婚宴我一定会去参加的。”
霍戎微笑了下，没有再接话。
一时间空气陷入了安静，舒语见状连忙找了个话题聊起来。
霍戎对冯洋的态度始终很冷淡，但又维持着基本的礼貌。
舒语倒没觉得有什么，因为霍戎待人一贯是这样，除了亲人和朋友，无论你是什么身份，在他这里都是一样的待遇。
舒年也感觉到霍戎对冯洋的冷淡。
她冷冷地看着他。
然而，他脸色淡漠，并不理会她，对冯洋的态度一如既往。
两人聊了会儿，快到饭点。
冯洋今天中午还有饭局，没打算留在这儿吃饭，便提出告辞。
他起身，舒年也跟着起身，他愣了愣，“年年。”
霍戎和舒语都看向舒年。
舒年看着冯洋细声说：“我送你。”
冯洋怔怔地看着她。
这还是舒年第一次在他走时提出送他，这是不是意味着她要答应他了？
舒年见他不动，问：“走不走？”
冯洋脸都红了，用力点头，“走。”
他脚步虚浮地往外走，连招呼都忘了跟舒语与霍戎打了。
舒年什么也没说，陪着他到外面去。
舒语看着这一幕，唇上也弯起笑，她不由看向霍戎，这下他该相信她了吧。
只是，霍戎微微仰头喝着茶，并没有看舒年和冯洋。
看着他一饮而尽，手里的茶杯都空了，她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面前的茶，顿觉惊讶。
冬天气温低，就这一会儿，茶水已经凉得彻底，霍戎是个对生活品质要求极高的人，非常挑剔，怎么可能会喝这样的茶？
她不确定地问：“你渴了吗？”
霍戎闻言侧目，对上她诧异的目光，微微顿了顿，旋即意识到什么，眉心微不可察一蹙，用力捏紧还拿在手里的茶杯，面无表情，“嗯。”
他放下茶杯，脸色恢复了平淡，补充说：“是有点。”
舒语立即贴心说：“那我再去给你泡一杯。”
她起身就往厨房去。
霍戎扭头往后看她一眼，面色冷沉地收回视线，一双眸子黑得骇人。
舒年就在这时进来，对上他的双眸，脚步蓦地顿了下，才往前，一脸乖巧无害地看着他，轻声问：“哥哥，你和姐姐确定哪一天订婚了吗？”
霍戎语气冷静，“怎么？”
舒年弯眸，“我和冯洋跟你们同一天订婚好不好？”
霍戎黑眸淡漠地看着她，不说话。
而舒年看到舒语端着茶过来，便转身往自己之前的位置去。
霍戎看着她的背影，嘲弄地扯了一下唇，也不知嘲弄自己还是其他。
舒语过来，看到舒年，温声问她，“送走了？”
舒年小声，“嗯。”
舒语把茶给霍戎，霍戎接过，“谢谢。”
舒语笑了笑，“我的手艺怎么样？进步没？”
霍戎浅抿了一口，看向她，“嗯。”
舒语笑意更灿烂，开始跟他闲聊。
霍戎心不在焉地听着，时不时回应一句。
舒年独自坐在一边看着他们，两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她。
过了会儿，舒老爷子回来了，舒语和舒年齐齐地喊，“爷爷。”
霍戎也起身叫了一声，“舒爷爷。”
舒老爷子没想到霍戎来这么早，顿了顿，笑着问：“来多久了？我这外面耽搁了一会儿。”
“是我特意早来。”霍戎淡笑了下，余光不着痕迹地扫过舒年，又说：“我有事想跟您谈。”
他一般这么说都是正事。
舒老爷子带着他去了书房。
舒语看着他们离去，微微攥住手。
原定计划，今天霍戎来就是一起吃顿便饭而已，他现在要跟爷爷谈什么？
经过这段日子，舒语已经草木皆兵了，她心里突然有些不安。
舒年也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片刻后，上去送茶的佣人出来，舒语叫住她问：“爷爷他们在谈什么？”
佣人一愣，努力回忆着，“好像说‘投资’什么的。”她苦笑，“小姐，我哪敢随便听。”
舒语让她离开，拧着眉。
什么投资？
他们在说什么？
舒语在心里乱七八糟地猜着。
而霍戎和舒老爷子一直在书房谈到开饭才出来。
就这一会儿功夫，老爷子的心情好像变得出奇得好，整个人眉开眼笑的。
舒语蓦地松了一口气。
舒年站在餐桌前盯着霍戎，霍戎在舒爷爷的热情下坐下，没有看她一眼。
他脸上是淡淡的笑，与舒老爷子闲聊着，一言一行沉稳又内敛。
舒年和舒语也坐下，安静地听他们说话。
这才知道，是霍戎决定要给舒氏追加投资，投资的金额足够舒氏度过难关。
舒爷爷拿起一杯酒，满眼感激地对霍戎说：“阿戎，我今天一定要敬你一杯，是你解了我这半年多的困境。”
霍戎倒也没推辞，只是拿起酒杯后，略低于舒爷爷一寸，微笑了下，“我们都是一家人。”
“是是是。”老爷子连说了好几个“是”看向舒语，“我们都是一家人。”
而舒语还在巨大的惊喜中没有缓过来，眼眶红红的，都要哭了。
这些年，霍氏一直在扶持着舒氏，本身他们已经受着霍氏不小的恩惠，没再敢想让他做什么。
而霍戎也是一个纯商人，一定限度内他可以帮，限度之外，没利可图的事他不做。
可是现在……
她明显感觉到爷爷看她的眼神都跟之前不一样了，多了几分重视。
舒年安安静静地低头吃饭，一言不发。
舒老爷子又跟霍戎聊起他与舒语的婚事，霍老太太病得很重，霍家的意思是让尽快办。
他点头，“一切以老太太为准，我们全力配合。”
舒年在这时，突然抬起脸，语气天真地开口，“爷爷，那我和冯洋什么时候订婚？”
霎时，另外三个人都看向她，霍戎漆黑的眸也看着她。
老爷子有些意外地问：“你愿意和他在一起？”
“我愿意。”
“你喜欢他吗？”
舒年弯眸，甜甜地说：“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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