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安在强光中看见幻象:玄渊剑尊手持断剑跪在池边,每落一滴泪,池中就多一柄残剑。当泪水流尽时,他挖出自己的右眼填入池底——那颗眼珠正是太白星髓的本体。
幻象破碎时,沈玉的剑阵己失控。万剑追着太白星髓的光辉袭向众人,萧然的铁剑却反常地脱手飞向池底。剑身血纹与星髓共鸣的瞬间,所有残剑调转锋芒,向着王长安等人飞去。一片金铁交鸣声中中,星髓化作银流注入铁剑,锈迹剥落后露出"诛邪"古篆。
矿洞突然开始倾斜,无数金精汇成洪流涌向深渊。萧云儿的红绳在众人腰间缠成锁链,却见萧力挣脱束缚,任由金精洪流吞没双腿:
“带他们走!”
体修最后的咆哮混着金属摩擦声,身躯化作铜像卡住崩落的闸门。萧然握紧焕新的诛邪剑劈向头顶岩层,剑气贯穿百丈矿脉,月光从裂缝中倾泻而下。沈玉回头最后一眼,看见屠山化作的铜像胸口,浮现出与剑尊幻象相同的右眼纹路。
诛邪剑在萧然掌心震颤如活物。剑柄处浮现的血管状纹路正疯狂抽取他的灵力,月光透过劈开的矿洞裂隙斜射而入,照见深渊底部蠕动的金属潮汐——那些被太白星髓唤醒的金精,此刻正聚合成九尊三头六臂的剑傀,关节转动时发出的摩擦声如同千万把刀剑互斫。
沈玉的右臂仍保持着金属光泽,《锻剑诀》铭文己蔓延至脖颈。她突然抓住萧云儿的手腕按向自己心口:
“挖出我的...”
话音未落,诛邪剑突然自行刺入她肩胛,剑锋挑出一缕青气灌入萧然眉心。幻象如利刃劈开识海:玄渊剑尊站在同样的深渊边缘,脚下堆满门徒的金属化尸骸。他手中的诛邪剑贯穿道侣胸膛,抽出的却不是鲜血,而是凝成青冥液的剑气精华——原来所谓太白星髓,是剑尊用至爱之人的剑骨炼就。
“这不是救赎,是轮回。”
陆昭的瞳孔染上金银双色,诛邪剑横扫出的剑气竟在半空凝成萧力生前的虚影。体修的铜像残躯从闸门处飞来,与剑气虚影合二为一,撞向最前方的剑傀时炸开漫天金雨。萧云儿的卦盘突然迸裂,铜钱嵌入岩壁组成血色卦象:
“坎上乾下,讼卦!有什么东西在引动...”
地面毫无征兆地塌陷,众人坠入剑池底部沸腾的汞池。银亮的重金属液体中浮沉着无数剑鞘,每柄鞘内都传出心跳般的震颤。沈玉的金属化右臂不受控制地插入汞池,拽出一具水晶棺——棺中女子与剑尊道侣容貌无异,心口插着的正是缺失半截的诛邪剑尖。
“萧然!”
萧云儿的红绳缠住即将被汞浪吞没的沈玉,自己却被汞液凝成的剑索贯穿左腿。萧然的诛邪剑插入水晶棺缝隙,棺盖移开的刹那,整座庚金煞气渊响起锁链绷断的哀鸣,所有金精开始向棺中女子坍缩。
王长安等人远远避开萧然一行,但也受到了牵连,由于他们所在的位置较为边缘,庚金煞气的冲击波及较弱,但仍感到一阵心悸。王长安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越看越熟悉,但却说不上原因,尤其是那冰棺中的女子,与陈阡陌竟有着几分相像......
此刻一道漆黑的身影自阴影中踏出,手中庚金短剑刺向棺椁,一边喃喃说到:
“兵解重生吧,剑...”
诛邪剑突然调转剑尖,萧然握剑的手不受控地刺穿自己丹田。喷涌的精血没有落地,而是化作血线缠住那个漆黑身影,将他拖入汞池深处。棺中女子睁开空洞的眼眶,汞液从七窍灌入躯壳,皮肤表面浮现出与青栀右臂相同的《锻剑诀》铭文。
“原来我才是剑鞘。”
沈玉突然惨笑,不久前她的神色就在不断变换,像是记起了什么。金属化的右手插入自己胸膛,扯出跳动的心脏按向棺中女子。心脏与诛邪剑尖相触的瞬间,太白星髓的银光暴涨,所有金精剑傀同时跪地,朝着萧然的方向摆出献祭姿态。
萧云儿拖着残腿爬向水晶棺,手中捏着半块染血的玉佩。当玉佩触及棺中女子眉心时,汞池突然凝固成镜面,映出骇人真相:玄渊剑尊的面容,竟与萧然有九分相似。而远远观望中的王长安心中一震,那玄渊剑尊的道侣的面容,与陈阡陌竟然一模一样......
诛邪剑发出龙吟般的剑鸣,剑尖指向深渊尽头的祭坛方向。萧然的银瞳倒映着坍缩的金属风暴,最后一丝人性正在被剑意吞噬:
“该去终结这场轮回了。”
光芒再现,场景再度模糊,看来是要前往下一处地方了。只不过王长安一首处在一片白芒之中,王长安迷惑的向前走去,眼前景象逐渐清晰,但显然不是秘境的下一个空间,而是一座不知处在何方的宗门,两名少年与一名女子说说笑笑地从门外走进,每人身上都有着一柄佩剑,那女子眉目间竟有陈阡陌的影子,而那两名男子,一人与萧然神似,而另一人腰间别着赤霄,竟与他看上去一般无二。
王长安心中惊疑不定,这是他不曾有过的记忆,但脚步不由自主地跟随。王长安踏入宗门,眼前景象愈发诡异,那三名剑修与那座宗门之中的任何人仿佛察觉不到他的存在。几人大概是来自三个不同的大家族,但从小就一起长大,亲密无间。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各自的天赋也逐渐显现,但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
接下来的剧情王长安就很熟悉了,两个男孩争相追求那名女子,而那女子却始终心系一人,眼中情意绵绵。三人间的纠葛渐深,随着女子中意之人不知为何突然消失,其家族也在一夜之间破灭,另一名男子悲痛欲绝,誓要查明真相。女子则黯然神伤,不知何去何从。最终他们的家族为二人定下了婚事,只可惜女子的心随着腰别赤霄的男子而去,二人在婚后始终貌合神离,男子心中积怨成疾,最终他的爱化作病态的执念,竟在剑道修行中走火入魔。
为了炼制青冥液,他不惜屠尽举宗弟子,鲜血染红了山门;取女子的心头血,剑尖刺入女子胸膛,血珠滴落,青冥液瞬间沸腾。宗门内,白骨累累,哭声震天。王长安目睹这一切,心中剧痛,只看到那女子含泪朝着虚空中他所在的位置望去,眼中满是绝望与不舍。
王长安惊醒,只见季紫烟和洛语嫣一脸关切的望着自己,环顾西周,想来他们带着自己一同进入了这座秘境最核心的空间——剑尊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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