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挥挥手,光头壮汉上前,把大夫人、盛笑、盛晴这群人,全都提溜出来,扔在了老大身前。
除了陈姨娘、盛怜、时苏苏、芳草、盛羡秋不在,其余人包括小厮和婢女,竟然一个都不少。
老大看着她们趴在地上,似乎找到了乐趣,声音更加兴奋:“怎么,夫人不认识我了?”
大夫人吓得眼泪都出来了,不敢抬头:“好、好汉子饶命。”
老大笑盈盈:“夫人很心善呢,台阶上给我很多银子。既如此,把你们所有的银子都给我,可以吗?若是你不给,我让我手下亲自去取。”
那声音温和轻柔,却透着死亡的气息。
大夫人哆哆嗦嗦拿出了身上的所有银票,盛晴这些人也全都把银子都拿了出来。
老大:“还有你们的首饰。”
众人摘下了身上所有的首饰。
老大扫描了下大夫人的衣服:“你这衣服不错。”
大夫人抖如筛糠:“好汉,不要。”
老大笑意很浓:“衣服都不给,夫人还好意思说你心地善良?非要我手下亲自来?”
大夫人眼泪直流,咬牙:“好,我脱。”
她脱了那件金丝绣成的牡丹花襦裙,穿着中衣,跪在那里。
老大很满意,深深吐出一口气,洋洋自得来回踱了几步,似是非常享受这种感觉。
他望着那群跪在地上偷瞄着这边的男男女女,徐徐开口:
“我这个人呢,很有诚信,你们只要把所有的银子都拿出来,我就放过你们。但若是你们胆敢欺瞒……”
他一把拎起大夫人的衣领,后者像是小鸡仔一样毫无反抗之力。
抽出手下的长刀,在空中划了一个完美的弧线,最后放在了大夫人的脖子上,声音冰冷:“若敢欺瞒,我不介意杀几个人开开刀。”
众人吓得倒吸气。
当即有光头壮汉拎着大袋子,一一开始收金银首饰之物,有大夫人在那里当靶子,没有人敢隐瞒,更何况众人连站起身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或许都想着家中富贵,不在乎这点银子,只要活着回去便是好的。
于是这场盛大的勒索,无比顺利。
收到时苏苏这里的时候,她身上只有一根素簪子和一点碎银,全交了出去。
等光头壮汉收完,带着几大包的金银离开,那老大看看时辰,也是该离开了。
他长刀慢慢挑起已经瘫坐在地上的大夫人,声音好听得紧:“夫人,我还需要四个人质。”
末了,他补充:“我只要女人!”
四个女人,是为了大家牺牲的四个人,是走了就不回来的四个人!
所有人都把脸紧紧地贴在地上,不敢抬头。
大夫人再次被一个光头壮汉拎起。
那老大道:“快挑,不挑那就选你了。”
大夫人被拎起,视线在一众跪着的人扫视,眸子骤然一缩。
她慢慢抬起手,哆哆嗦嗦指向两个方向:“她俩,还有她俩。”
等光头壮汉把那四个女子拎出来,才发现,正好是时苏苏、芳草、陈姨娘和盛怜。
时苏苏咬牙:“大夫人,我们是一家人!”
大夫人不敢看她。
那老大饶有兴趣地问:“夫人,你要选的,是这四个人吗?”
在四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大夫人点头 :“是她们!”
四个人脸色惨白。
没想到最讽刺最沉重的背叛竟然是来自一家人。
此时地上的人抬眸看着这一瞬,对大夫人的做法有赞同的,也有鄙视的。
大夫人只觉得自已的脸火辣辣的,咬牙低咒:“你们四个是为了所有人而牺牲的,我们会记得你们的好!”
她这话提醒跪着的人:若谁日后敢质疑我的做法,那现在你出去当人质!
“换我去,放了苏苏放了她们!”盛羡秋从人群中拼命站起身,想要冲过来。
但他已经被打得浑身青紫,衣衫破烂,被光头壮汉一脚踹飞,倒地不起。
那老大指着盛羡秋询问:“这是谁?”
大夫人:“我家庶子。”
那老大意味深长“哦”了一声:“那你是当家主母?”
大夫人闭目:“是。”
老大又问:“那这四个女子是?”
大夫人:“庶女、姨娘和婢女。”
老大胸腔发出几声闷笑,听不出喜乐。
他摆摆手,当即有光头壮汉走了过来,将四个人质的双手反绑在身后。
有伪装成香客的流寇走来,躬身回礼:“老大,该走了。”
装满金银的箱子已经送走了。
老大起身,一脚把大夫人踹翻在地上:“连一家人都背叛,狗东西。嘿tui!”
大夫人脸红耳赤,只低头看着自已的裙摆,那里有之前老大佯装成乞丐的时候,抓在裙角留下的一团脏污。
那脏污在白色的里衣上,那么明显。
老大率先走出。
流寇把这个院子里的所有门都从外锁上,当即离开。
时苏苏四人是被扔在一辆马车上,马车急速前行。
流寇刚从后面离开寺庙,寺庙正面,京卫指挥使司徐剑带着人马赶到了。
徐剑望向寺庙,紧皱的眉头中带着不怒自威的威严:“听我号令,迅速封锁寺庙,一个人都不能放走!”
“是!”
暗中佯装成普通百姓的流寇见状尘埃四起,兵马先到,便暗中引燃了留在寺庙四周的引火之物。
仅仅是片刻功夫,那些被浇了火油的柴火,迅速点燃,竟然围绕整个寺庙一圈。
寺庙顿时被熊熊大火所包围。
徐剑见状,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自然猜到寺庙里的僧人和香客都在里面,对方放火,是为了逼迫自已救百姓放弃追击。
“听我号令,立刻救火!只分出少量人马守住各个出入口!”徐剑再次发号施令!
没办法,寺庙很大,如今整个寺庙的围墙全都起火,将士必须先救火。
否则大火蔓延到里面,烧死数百人,只怕这场惊天大案会惹得龙颜震怒!
另一边,时苏苏一直等到马车停下的时候,马车的帘子才被掀开。
四人下马的时候,只感觉浑身都快被颠散架了。
互看一眼,靠在一起。
时苏苏观察四周,这是一处小路,四周是连绵的山。
那乞丐,不,那老大在不远处坐着,衣服一尘不染,慢条斯理喝水,举手投足都彰显着优雅。
旁边有两人正在生火做饭。
时苏苏发现,只有三辆马车,流寇也仅有十二人。
想来是化整为零了。
但这是哪里?
“几位,请到这边来喝茶?”那老大开口。
四人同时回头,时苏苏没有犹豫,率先走过去。
都到这个地步了,扭捏又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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