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中棋手
宴会厅内的气氛像一张拉满的弓，隐隐有崩断的迹象。顾清儿的最后一句话无疑是抛下了一颗重磅炸弹，炸得众人哑口无言。她端坐在席间，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仿佛完全无视了四周的凝重气氛。她的目光从王贵人身上掠过，随即转向太子和赵将军，一种不易察觉的审视之意藏在她的眼底。
太子显然也察觉到了王贵人的异样，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低头端起酒杯掩饰自已的表情，目光却从未离开顾清儿的身影。太子妃的事他并非毫无察觉，但顾清儿为何会在此时提起，这背后是否暗藏了什么深意，他不得不细细思量。
王贵人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心头的怒火。她嘴角挂起一抹淡笑，故作镇定地说道：“姐姐说得是，宫中的确有许多我们难以掌控的事。不过，正因如此，姐姐不也应当多留意自已的一言一行，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顾清儿淡淡一笑，反击道：“多谢贵人提醒。不过我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误会这种东西，若真要存在，也必定有缘由。”
两人的针锋相对让宴会的其他宾客不由得低声议论起来。赵将军冷眼旁观，脸上始终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他虽是军中之人，但对于宫廷的这些权力博弈也并非全然无知。他从顾清儿与王贵人的言辞交锋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意味，隐约觉得今晚的宴会或许不会这么简单。
“来人，上舞乐。”王贵人拍了拍手，试图缓和紧张的气氛。几个舞姬在鼓乐声中翩翩起舞，轻盈的舞姿像流动的水波。然而，顾清儿的目光并未被这些表面上的热闹吸引，她静静地观察着在场的每一位宾客，尤其是赵将军。
赵将军察觉到顾清儿的目光，微微一笑，举杯示意。顾清儿回以一笑，端起酒杯轻轻呷了一口，心中却已开始盘算。
赵将军是太子的重要盟友，同时也是王贵人目前争取的对象。然而顾清儿很清楚，赵将军此人并非单纯的武将，他的野心和智慧丝毫不输于那些身居高位的文臣。他能成为这场博弈中的关键棋子，也就意味着他绝不会甘于被人轻易操控。
“赵将军今日神情颇为轻松，莫非已有妙计应对朝中纷争？”顾清儿突然开口，语调轻柔却暗藏锋芒。
赵将军放下酒杯，微微一笑：“娘娘过誉了。末将不过是区区武夫，哪里谈得上什么妙计？不过是随波逐流罢了。”
“将军何必谦虚？这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将军是太子殿下最为信任的臂膀？”顾清儿的话既是赞美，也是试探，她想知道赵将军对太子和王贵人之间的关系究竟持何态度。
赵将军目光微微一沉，没有立刻接话，而是低头浅饮了一口酒。他的沉默让顾清儿的心头一紧，同时也更加确定了自已的判断。赵将军虽然与太子关系密切，但他显然并不完全站在太子这一边。
王贵人见状，立刻笑着打圆场：“姐姐对将军可真是推崇备至。将军若是听了姐姐的话，恐怕也要不好意思了吧？”
顾清儿淡淡一笑，不再深究，转而举起酒杯：“不过几句玩笑话罢了。今日之宴，贵人精心筹备，我们这些人应当尽兴才是。”
酒过三巡，宴会似乎又恢复了几分热闹。然而顾清儿的脑中却始终盘旋着一个问题——赵将军的沉默究竟意味着什么？他是否已经有所察觉，甚至有意在这场斗争中保留余地？
宴会即将结束时，一个侍从匆匆走进来，在王贵人耳边低语了几句。王贵人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她压低声音吩咐了几句，随即强撑笑容站起身：“诸位，今日的宴会到此为止，改日再叙。”
众人虽感到诧异，却也没有多问，各自起身告退。顾清儿在离开时，特意放慢脚步，注意到王贵人身旁的侍从神色焦急，似乎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回到自已的寝宫后，姚芳立刻迎了上来：“娘娘，您觉得今晚的宴会有什么异常吗？”
“异常之处自然不少，但真正值得关注的，是王贵人的反应。”顾清儿冷笑一声，缓缓坐下，“她急于结束宴会，显然是出了问题。而且，从赵将军的态度来看，他也许并不像太子以为的那样可靠。”
姚芳听罢，面露担忧：“若是赵将军心怀异志，那太子岂不是……”
“太子自已也未必全然信任赵将军，这一点你放心。他的手段比我们看到的更深。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利用这一点，让局势朝我们有利的方向发展。”顾清儿语气平静，目光却如刀般锐利。
这场宴会，虽然表面上波澜不惊，但她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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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风云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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