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只想要个真相，又有何错？”
“若本君能给你个真相呢？”
苏璃取下头上的兜帽，露出一张清冷的容颜。
一挥衣袖，眨眼间便将整个柳府笼罩其中。使得府外之人根本无法探查到里面究竟发生了何事。
柳成心中略感惊讶苏璃的容貌，但毕竟久经世故，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他挥手示意府中的府卫全部退下，对着苏璃拱手道：“仙君，请入内一叙。”
苏璃轻点臻首，跟着柳成明一同走进了会客厅。
踏入会客厅，映入眼帘的并非想象中的奢华景象。
厅内仅有几枚散发着淡淡流光的火荧石，将整个厅堂映照得颇为明亮。
苏璃的美眸在厅内扫视而过，发现这里的摆设并不多，倒显得有些冷清。
柳成明走到药柜面前，伸出手掌在某一处轻轻地点了几下。
原本敞开的大门竟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轰然关闭了起来。
这时，柳成明的目光变得冷冽异常，紧紧地锁住苏璃。
一股让人胆寒的杀意自他身上喷涌而出，恰似汹涌澎湃的波涛向四周席卷而去。
“静衍仙君究竟是何人?”
他的右手已经凝聚了一团蛇毒，准备随时出手。
苏璃盈盈一笑，神色淡然自若，仿佛完全感受不到那股浓烈的杀意。
“本君既非天界，亦不属于四海盟。”
柳成明眉头微皱，显然不信。
“那你为何要介入夺嫡？这与你有何关系？”
苏璃缓缓踱步，手指轻抚身旁的桌椅。
“有关系，因为本君想活着，想自由的活着。”
“怒其不争，终有一天会死的很惨。”
柳成明放下戒备，“仙君请上座。”
“多谢！”
苏璃微微欠身，向柳成明道谢后，便落落大方地坐了下来。
“柳一，奉茶。”
柳成明挥手示意，命人取来一壶热气腾腾的香茗。
未几，一名婢女自密室走出，手托茶盘，步履轻盈地走来。
她将茶杯放置于苏璃面前，轻声说道。“仙君，请用茶。”
苏璃端起茶杯，轻啜一口，茶香满溢，沁人心脾，余韵悠长。
“此茶甚佳，味醇回甘，本君回味无穷啊！”
“静衍仙君过奖了。”
柳成明浑浊的蛇瞳中，丝丝寒意逐渐消散。
片刻后，他又开口问道。
“仙君适才所言‘想活着’，莫非与狐后有所关联？”
苏璃轻抿茶水，缓声道。“各方势力错综复杂，其间关系千丝万缕。而我，无非是不愿无端被卷入，成为无谓的牺牲品罢了。”
“待到狐后大业告成之日，本君料想她未必会容我安然存活。”
柳成明脸色一沉，无奈地摇头。
“仙君睿智，陛下遇事后，老夫也是深知此理，故而才择了顺翼王，只可惜，不过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无一人能令老夫省心，可怜我那愚钝好色的废物儿子。”
“白白沦为牺牲品，连神魂也消散无踪，来世转生亦无望了噢!”
苏璃目光灼灼地盯着柳成明，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柳老将军难以抉择究竟该支持谁，倒不如索性站到本君这边来，如何？”
柳成明闻言，眉头紧蹙，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
他冷哼一声，语气生硬地回应：“仙君莫非是在拿老夫打趣不成？虽说我腾蛇一族向来被人诟病生性凉薄，对于忠君爱国之事也未曾有过多上心，更注重自身利益得失。”
“但即便如此，老夫也断不会轻易背叛青丘，转而去侍奉人族为主！”
苏璃双手抱胸，一脸从容。
“柳将军莫急，本君并非让你奉我为主，只是希望您能支持白笙落罢了。”
柳成明的面色愈发难看，他瞪着苏璃，怒喝道。
“仙君此举岂不是存心戏弄老夫？支持那白笙落，与站队狐后又有何区别？”
苏璃眼神幽深如潭水，“柳老将军，不知你可曾听闻过这样一句话——挟天子以令诸侯。”
“若由本君在幕后垂帘，一切岂不都尽在掌控之中？如此一来，于你而言，岂不比当前这般四面楚歌、处处受敌的境遇要好得多？”
“难不成，你当真要一意孤行，执意去选择白玟那边么？”
苏璃这番劝诫，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恶魔低语，传入柳成明耳中，直震得他心神激荡。
深埋心底的那份野心此时竟也有些按捺不住，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本君可不信，将军没有怀疑过，柳鹤庆的死，是不是她一手促成的。”
“即便柳老将军真能追查到三殿下那里，但这其中一环紧扣一环的布局和谋划，又岂是白珹奕那样简单的头脑能够想得出来的！”
苏璃言语中，显然对白珹奕的智谋并不看好。
柳成明面沉似水，双眸紧盯着密室。
目光游移闪烁，仿佛内心正在经历一场激烈的鏖战。
火荧石忽暗忽亮。
整个会客厅被凝重的氛围所笼罩。
许久后，柳成明重重地吸了口气，沉声道。
“仙君此举，着实可谓胆大包天！”
“然则，若失败，后果必定不堪设想，甚至可能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苏璃轻抚着茶杯，“风险与机遇向来如影随形，柳老将军久经沙场，历经无数风风雨雨，岂会不明此理？”
柳成明不禁微微一震。
【诚然，自已一生驰骋上界，无数次身陷生死边缘，又何尝不是凭借着一往无前、敢于涉险的魄力才屡屡转危为安的呢？】
念及此处，他徐徐站起身来，开始在房间内缓缓踱步。
“此事至关重要，老夫确实需要深思熟虑一番才行。”
柳成明边走着，边低声自语道。
而苏璃则依然泰然自若地端坐于椅上，悠然自得地品味着杯中的香茗。
静静地等待着柳成明做出最后的决断。
两个时辰后，柳成明眉眼间充斥着冷意。“老夫与静衍仙君合作，能得到什么？”
苏璃先是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
对她来说，茶中的那一点灵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胜在回甜的口感还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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