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哥哥，你忘了我的本事了。＂话音间，牛肃掏出了一根竹管，靠近窗户，在上面戳了个洞。
只见她将竹管塞进了洞里，然后含住露在外面的一端，吹了起来。
苏无名顿时明了，牛肃是在用迷烟。
吹了一会，牛肃收回竹管，低声道：＂我们等一会，他应该很快就不省人事。＂
时间仿佛格外的漫长，两人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牛肃边等待边掐着手指，蓦然她手指一停，＂苏哥哥，迷烟应该生效了，我们进去吧。＂
两人沿着墙壁摸到了大门前。牛肃故技重施，打开了门栓。
＂苏哥哥，为确保万无一失，我先进去确认下。＂
牛肃掀开门缝，缓缓推开了门。吱呀的声响清楚地传来。
牛肃猫着腰钻了进去，屋里黑暗，苏无名只感觉得到她的气息，却看不见她。
一团亮光忽然升起，接着牛肃轻快的脚步声响起。
＂苏哥哥，他睡得跟死猪一样。＂她的脸从黑暗中透出。
苏无名略微紧张的心落了地，站了起来，走了进去。
亮光在中间的桌子上，屋里陈设较为简单，一些桌椅，一张床，剩下的几乎就都是柜子了。
两人在亮光处汇合。苏无名拿出火折子点亮，＂肃儿，这里柜子多，或藏了什么文书，你我分头找找看。＂
牛肃拿起桌上的油灯，＂苏哥哥，你我一人一边。＂
两人立时分头行动。
打开柜子，里面满满当当的，不过却都是些货物。各种异域特色的毛毯、珠宝，不一而足。
连翻了几个柜子，无一例外都是货物。
＂苏哥哥，都是货物，没发现什么账簿之类的东西。＂两人碰到了一起。
＂沙金行藏了这么个隐室，不该只拿来贮存货物吧。＂
＂苏哥哥，会不会在那张床上……＂牛肃目光瞄向了武掌柜。
＂我们过去看看。＂两人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床前。
苏无名将火折子移向床底下：＂这床……没有床底？＂
床底下是一个整块，连在一起，看起来倒像是一个柜子。
有古怪。一般来说，床下面都是留有空间的，放些夜壶，便靴，方便夜间起身。
牛肃也感觉到了：＂苏哥哥，这床好特别，感觉是故意设计成这样的……＂
＂肃儿，床下或许有暗格。＂说话间，苏无名的手轻轻地摸在了床墙上，他的手指沿着表面，从左到右走着。
＂这里可以推动。＂忽然，他停在了原地。
只见他手用力往里一按，咔的一声，床底两头分别弹出了一扇小翻门。
牛肃立时跑到与苏无名相对的那一头。
＂苏哥哥，里面有扣环。＂
＂肃儿，我这边也有，我们同时拉起。＂
＂好。＂两人心里默念着节奏，＂拉！＂
嗡的一声，床底中间翻出了一扇倒门，里面是一个深深的格柜。
两人凑到格柜前，将光亮照了进去。密密麻麻的账簿顿时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肃儿，我们抓紧看。＂苏无名手伸了进去，＂是沙金行的暗账。＂
打开第一页，上面写着：＂波斯商人苏任，欲珠宝易沙金，加罪名其身，低价拿之。＂
看了几页之后，苏无名是心惊肉跳，这里记录的都是沙金行的豪取巧夺的肮脏之事。
＂没想到沙金行背后竟如此不堪。＂看得苏无名是怒火腾腾。
牛肃倒没有像苏无名那样情绪波动，反倒是显得很平静。册中所记之事，于她好像司空见惯。
时间推移，两人从格柜里拿出的账簿越来越多，渐渐堆成了一座小山。
＂苏哥哥，找到了。＂牛肃声音激动起来。
苏无名将手中账簿一扔，凑到牛肃身旁。
账簿上写着：＂粟特人安娘，往来长安贸易。欲珠宝易沙金，见其女安月病重，商以药抵之。安月行前玩耍，致竹筒倾倒，安娘救女，被砸伤重而亡……＂
牛肃拿着账簿的手指微微抖了起来：＂遣金时任县尉马粟，轻罪了之，卖其女于天乐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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