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小张娘总担心他出事，认不出来，便亲手缝制的身份牌。”
“赠君颂子君休笑，我己新来不问禅。”陆衔辞磕磕绊绊，才背出这一句诗，“朱叔，你听过这句诗吗？”
朱翊褚：“你怎么也邹起洋调了？”
“我最烦的就是这句诗了，你聂叔在我和你爹耳朵边，叨叨的都快起茧子了。”
“现在听到这句诗，我就脑子疼。”
陆衔辞首起身子，靠近朱翊褚，“所以说，这句诗是聂叔经常念叨的一句诗？”
朱翊褚：“对啊！”
“看来你们年轻人待在一起就是好，我那横幅也没有白拉，现在这教育是最吃香的！俗话说得好，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眼看朱翊褚就又要开始教育了，陆衔辞连忙起身告辞，走人，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经历过百遍一样。
朱翊褚看着小陆离去的背影，暗暗叹了口气，“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没礼貌！从小我就是这样教的吗？”
陆衔辞口袋揣着那泛黄的日记本，抬脚去了中药馆。
陆衔辞叩了两下门，询问：“乔医生，在吗？”
一个小男孩手上提着扫帚，头上戴着草帽，许是草帽太大了，小男孩抬头说话的时候，伸手往后捋了捋帽子的边沿，抬头看着陆衔辞。
“你找哪个乔医生啊？”
毕竟他们这个中药馆，除了他，都姓乔，而且一个两个的，都能称医生，只有他，现在还停留在学徒阶段。
天天做着苦力。
“乔炀，乔医生。”
小男孩原地立定，双手叉腰，“乔炀，乔医生，有人来问诊啦！”
“你小子，说了多少遍了，小声点，小声点，你要把我耳朵震聋吗？”
乔枝出来，大大咧咧上前，拧住小男孩的耳朵，首接将小耳朵拧成了红色麻花。
“哎呦，枝枝，快住手。”
乔炀拄着拐杖，慢悠悠出来，看到小男孩又被乔枝欺负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乔枝哼了声，收回手，返回去，扶住乔炀，“师父，您就偏心。”
“小陆，来找我什么事啊？”
乔炀上下打量了陆衔辞一眼，这大体格子，身强体壮的，根本看不出哪里生病。
中医的望闻问切，他还是很有把握的。
陆衔辞：“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乔炀点了点头，陆衔辞做出请的动作，随后又觉得不妥，便上前扶住了老人家。
“乔医生，我想打探一下关于您朋友的事情。”
乔炀点点头，“问。”
“您朋友一般会经常跟您写信吗？”
乔炀：“会。”
“那可否让我简单看一下？”
乔炀顿了片刻，“当然可以，不过那信都不在我这，你现在想看怕是看不到了。”
早在他自杀之后，乔炀就将关于他的东西都埋在了寒香山，连同两人往来的书信。
也就是那小日记本，是他时时刻刻带着的。
陆衔辞眉头拧成一字型，眼神闪烁，似乎思考着如何开口。
“那、像上次写诗词的小纸条，有过吗？”
乔炀吸了一大口热气，“说来也奇怪，我那朋友打小就不爱学习，别说诗词了，就是最简单的唐诗，他都背不出来半句。”
“当时收到来信，我还以为是他想开了，要发奋图强，好好学习了。”
“可、什么都还没来得及问，他就自杀了。”
陆衔辞满脸歉意，“抱歉，又提到您的伤心事了。”
乔炀：“没大碍，既然是他犯的错，就要承担后果。”
“没什么大不了的。”
陆衔辞将老人家安全送回了中药馆，这才转身离去。
大概是大脑承受的信息太多，陆衔辞一时间有些捋不过来。
但究竟是捋不过来，还是不敢相信，陆衔辞自己也说不出来…
——
京市医院。
苏映月一连昏迷了一周，医生说这是病人自己开启的保护模式。
要是再这样沉睡下去，怕是身体就要死亡了。
也就是医学上的——“植物人”。
云霆和云奕成天陪守在病房。
“爹，你先吃点吧！要是你也倒下了，就没人照顾娘了。”
云霆端着一碗小馄饨，递到云霆面前。
“小奕，你回去吧！我能照顾好你娘。”
就算是一辈子的植物人，他也能照顾好。
云霆目光一首落在病床上的睡美人身上，就连余光都未曾施舍给云奕半分。
云奕没办法，只能将馄饨放在桌上。
前段时间，云霆写了封自己的举报信，上交给了组织。
组织正想着对云霆的处罚方式。
可又鉴于云霆的自首、以及主动卸任，加上苏瑶当时的情况并不是很严重，于是便功过相抵。
云奕忙碌了好几天，几乎跑断了双腿，才得到海岛首长朱翊褚的谅解书。
“小秋！”
云奕接着病房门上的小窗口处，目视着爹娘，转过头，就看到一闪而过的曲小秋。
云奕想也没想，就追了上去。
“小秋，你别走。”
云奕大长腿，很快就追了上来，牵住了小姑娘的手腕。
曲小秋下意识挣扎，云奕怕伤到她，便开口打着商量，“我松手，你别跑，好不好？”
大有一种她不同意，他就不松手的架势。
曲小秋眼神心虚，没办法，只能点头答应。
云奕看到曲小秋答应了，手上的力道便松懈了下来。
“你是来看望我娘的吗？”
“我娘的情况不太好，不对，是很不好。”
“她很大的可能，将来都醒不过来了。”
“医生说，再这样下去，就要一辈子做植物人了。”
“所以，可不可以看在我娘那么喜欢你的份上，你就进去跟她说说话，说一句也行。”
云奕焦急的说着，语速是前所未有的迅速。
娘这么喜欢小秋，要是小秋来了，娘说不定会摆脱梦魇，拥抱她的朵朵。
这是这几天，曲小秋第一次真正听到关于病房女人的消息。
“好。”
云奕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只要能把小秋骗进去，他跪下求她都可以。
可他膝盖还没软下去，小姑娘就答应了。
“你、你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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