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黎清洛好奇的目光四处打量。
“赌坊！”张海客眼神躲闪，这是他能想到最快来钱的方式。
金镯子是小姑娘身上的物品，他不想用以交换，只能来赌坊做赌资，赢一部分筹码回来。
他就算没钱依旧可以过得潇洒自由。
身旁的黎清洛明显不行，没钱她会挨饿，还会受冻，最关键的是，她会哭。
张海客转头看着缩在身旁的小姑娘：“你要是不想进去，就在门外等我。”
他也不想带个姑娘进赌坊，万一起冲突打起来伤到她怎么办。
黎清洛挺直脊背，第一反应就是张海客想要甩掉她，坚定地摇摇头：“我和你一起。”
她无处可出，当下必须牢牢跟紧张海客，毕竟家当都在对方的手里。
赌坊内烟雾缭绕，烟草的气息充斥在密闭的房间内，挥散不去。
”咳咳咳，”黎清洛捂住口鼻，无孔不入的烟草气息呛得她眼眶发酸，喉咙也止不住地发痒咳嗽。
右手紧紧握住张海客宽大的手掌，即使难受，她也在尽力克服。
坐到一张长板凳前，黎清洛稍稍习惯了目前的环境，低着头默默打量桌上的竹筒。
周围有人起哄：“来赌坊还带姑娘，你小子可以啊。”
…………纷乱的声音，不堪入耳的话语传入耳中。
黎清洛捏紧拳头，只想给这群人邦邦两拳，将所有起哄的人都打成熊猫眼。
老人说沾了黄赌毒的男人要不得，她今天算是彻底长见识了。
在又一个人试图靠近黎清洛的身侧时，张海客直接抬脚将板凳另一头的人猛踹到地上。
别离她太近。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那人爬起来就想理论理论。
张海客拔出匕首，将刀尖对准桌面狠狠扎下，神情淡漠：“想死吗。”
钉在木制赌桌上的刀刃寒光凌厉，吓住了胆小的人群，使得他们不敢再次靠近。
刀尖刺入木桌三分，周围的人果断远离；他们是来赚钱的，可不是来玩命的。
缩成鹌鹑的黎清洛依旧死死搂住张海客的胳膊，不敢吭气。
眼前，摇骰子的竹筒在空中上下飞舞，骰子碰撞竹筒发出咚咚的声响。
片刻之后，竹筒敲击桌面，骰子的点数正式敲定。
赌博会让人丧失底线，黎清洛有些失神，脑海中的思绪乱飞。
她开始胡思乱想，等会儿对方要是输钱了，不会把她抵押出去吧。
想到这里，黎清洛搂紧的双手骤然松开。
当下心里有些后悔了，她不应该跟进来的。
张海客一眼就看穿了小姑娘的想法，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反而专注于面前的竹筒。
解释的话语终究苍白无力，行动比语言有说服力。
周围的人声鼎沸，有欢声笑语，也有痛苦哀嚎。
两种骤然不同的情绪在一张赌桌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黎清洛扭头仔细观察，赢了钱的人满脸喜悦，输了钱的神情哀怨；完全没有了本钱的人眼底尽是死气，神情癫狂。
“我还有媳妇和孩子。”男人眼底的死气散去，仿佛找到了一丝救赎，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苦苦哀求，希望换取翻本的机会。
听到这话，黎清洛只觉得胆寒，在赌坊，一纸婚约反而成了女人小孩的催命符。
张海客听力杰出，自然注意到了身后的场景。
没去管其他人的神情如何，他赢了钱，有了足够的路费，便选择了收手。
“小伙子，不赌了？”摊主惊诧，才来了两局，眼前的人就不赌了。
以往这个时候，其他人都会乘胜追击，希望赢下更多的筹码。
这小伙子非常沉得住气，是个难缠的家伙。
“不赌了。”张海客将镯子揣回到怀里，又掂了掂布袋里的银钱，足够了。
转头看向呆呆愣愣的黎清洛，他拉起她的手就往门口走去。
这地方鱼龙混杂，周遭落在小姑娘身上隐晦打量的视线毫不掩饰。
为了生计，他不得已才将人领了进来；有了足够的本钱，他自然不会再呆下去。
来到无人的巷口，张海客掏出怀里的镯子重新套回黎清洛的手腕：“这个还你，我们有钱了。”
赢来的钱足够留作路上的盘缠，等找到张家的联络点，他打算先带人回家一趟。
黎清洛的手腕一阵冰凉，看着重新回到手上的金镯子，好奇问道：“你们都是这么赚钱的吗？”
没钱了就去赌坊赢钱，来钱确实快。
果然张家人就是厉害，她没钱了只能想着靠体力去赚钱，张家人靠脑子赚钱。
“不是，这次情况特殊。”张海客反驳，他确实不是好人，但也不想给黎清洛留下不好的印象。
一路辗转，两人从港口乘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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