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转眼过了两个春秋。
黎清洛托着腮帮子，望着眼前灵活跳动，顺着树干爬上爬下的小姑娘，脑海中的思绪飞扬。
她的本意是想养出一个安静乖巧的女孩。
这两年黎清洛将书中发生重大事件的时间节点都写了下来，想要帮助张海杏摆脱书中被替换失踪的结局。
最开始她想到的一点就是改变张海杏的性子。
毋庸置疑，这一点以失败而告终。
张海客拿着毛毯走出屋门，抬手将毛毯披在了黎清洛的肩上：“还好吗？”
这样的情形随着小杏年岁见长，几乎每天都在发生。
黎清洛的情绪很好猜，什么样的表情在脸上写得清清楚楚。
疑惑，困顿，不解，迷茫，反思。
摇摇头，她抬手拢紧身上的毛毯，语气落寞：“我觉得我养孩子的方式方法，没有问题。”
哪出错了？到底哪出错了？
她照着育儿书籍，想要养出乖巧文静的性子，怎么到张海杏这里就变了。
张海客对着手心哈了哈气，搓热掌心的温度，这才拉过黎清洛的小手揉搓，试图捂热她冰凉的手掌。
“你先进去吧，晚点我带小杏回房间。”
鹅毛大的雪花从天空中缓缓落下，屋外的天气更加寒冷，黎清洛体寒，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
这种严寒的天气下，他实在担心她的身体状况，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两年的时间，他们就如同亲人一般朝夕相处。
张海客抬起头直直盯着小姑娘温润如玉的脸庞，再一次感叹她的迟钝。
庭院里的小张海杏穿着蓬松的公主裙，手脚利落地爬树，厚重繁琐的衣物并没有阻碍她的行动，她依旧灵活。
突出的树干勾住精美的衣裙，张海杏并未察觉，手脚并用灵活上树，只听刺啦一声。
勾住的衣裙瞬间拉出了一个大口子。
黎清洛抽回手，站起身一把扯下肩头的毛毯，生气地问道：“张海客，我能不能动手？”
她从来没有一次有如此强烈的念头，带孩子哪有不疯的，都是在强撑而已。
现在，当下，她已经要发疯了。
张海客低头看了看自已的手心，接着站起身捡起椅子上的毛毯，再次披到了黎清洛的肩上：“交给我吧，你先回屋。”
那裙子的设计稿纸是小姑娘花了三天的时间熬夜画出来的，再加上选料交由裁缝制作，历时近一个多月的时间。
上身才一天，裙子直接报废。
张海客不用想都能知道小姑娘当下的复杂心情。
抬脚跨进房门，黎清洛似是不放心，转头叮嘱：“那个，其实我也不是很生气，要不算了？”
张海客挑眉：“就这么算了？”
黎清洛纠结了一会儿，最终憋屈地点头。
似是看出小姑娘的纠结与无奈，张海客转身拿起插在花盆里的长竹条，对着地面摔打了几下。
竹条末端的泥土被尽数抖落，他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不是你说的，下雪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你看着就行，我动手。”
竹条在空中划过，带出冰冷的寒风。
黎清洛跟着不自觉地颤抖：“她是你亲妹妹。”
他点头：“嗯，我知道。”
“竹条打人很痛的。”黎清洛上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长竹条。
张海客轻笑，冬天衣服穿得厚实，这几竹条下去，也就是结结实实地打在衣服上，根本不会伤到皮肉。
看着吓人，其实也就是吓唬吓唬小孩子。
小张海杏爬完树，讨好地凑到黎清洛身边，一把抱住她的小腿，笑容乖巧：“姐姐。”
伸手不打笑脸人，她笑得这么开心，可不能拿竹条抽她啊。
看见不及自已小腿高的孩童衣衫褴褛，她的脸上没有丝毫局促，反而满脸笑容，黎清洛更憋屈了。
颤巍巍地抬手将竹条递给张海客，她的声音坚定：“你打吧！”
不打一顿，她的心里始终憋着一口气，还是打孩子一顿出出气。
小张海杏不解，今天这招怎么不好使了，平常她只要乖巧文静地凑上前，即使黎清洛有满腔的怒气，在看见她乖巧的笑容时都会败下阵来。
张海客接过竹条，一把拉过妹妹的胳膊，弯腰对着她的屁股装模作样狠狠抽了一下。
看见自家妹妹不解的神情，他眨了眨眼睛，你倒是哭啊！
这模样搞不好黎清洛会以为他在放水。
小张海杏揉了揉自已的后背，没感觉，一点感觉也没有。
刚才那竹条是打在腰上了，还是屁股上了？
看着张海客对着她拧眉的神态，小张海杏立马会意，张嘴就哭：“打孩子啦，哇哇哇，痛。”
早说啊！她还以为哥哥真的准备狠狠揍自已一顿，没想到就是装装样子。
一点都不疼，打了没打一样。
“你真打啊。”听到她的哭嚎，黎清洛立马将孩子拉到自已的身前，对着张海客质问。
是不是亲哥，对着一个孩子怎么能下狠手。
张海客满脸黑线，说打的是她，护犊子的又是她，整得自已里外不是人。
庭院内，一个满身污泥，看不清面容的人大步朝着几人走来。
脚步在落满白雪的地上留下一串脚印。
来到几人跟前，男人声线冰冷：“张海客，张家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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