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宅，张海客沉默着将小张海杏哄睡，询问了这一路程发生的所有事情。
等到孩子完全睡入梦乡，他这才起身向着书房走去。
昏暗的房间内，书桌上点了三盏煤油灯，照亮了桌面的一方天地。
黎清洛趴在桌面上写写画画，时不时咬着笔头，眉头紧蹙。
放轻手脚将羊绒斗篷披在黎清洛的身上，张海客不解地问道：“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将黑瞎子留下来？”
在他的规划中，是打算用其他方式拉拢黑瞎子，没想用这么直接的方式。
再说了，将懵懂如白纸的孩子交给黑瞎子，张海客实在有些不放心，万一他的嘴上没个把门，教坏孩子怎么办？
一想到自已香香软软的妹妹长大了满嘴胡话，张海客觉得天要塌了。
“黑瞎子很厉害的，把他留下来给小杏当老师，对未来的规划也有利。”黎清洛脑中思绪万千，拼命捋清所有思路。
老九门这个时期已经走向败落，吴老苟这会儿也应该落户杭州，和谢家表小姐成亲生子。
提笔在纸上写下：（一穷、二白、三省。）
对着那手狗爬的文字，张海客实在认不出那是什么文字，大概只能看出一二三。
深呼吸，他握住小姑娘提笔的手：“族长最后的消息传来是在长沙，目前暂不知所踪。”
“张海客，我们布局吧。我知道所有的剧情走向，可以让小哥少受很多苦。”
也可以改变吴邪的命运，在这个时间线打下基础，数十年的筹谋应该可以改变他们最后的结局。
黎清洛的眼眸灿若星辰，作为书外人，她总有无数的遗憾，现在穿越回到60年代的书中世界，她有足够的时间改变众人悲惨的结局。
“这个时间点小哥应该在广西考古，张家过不了多久就会一分为二，因为思想不同而发生内乱。这一点是必然的，无法避免。”
说着，黎清洛用毛笔写下内乱，接着又在（内乱）两字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
“内乱无法避免吗？”
张海客有片刻的失神，张家是他们的家族，看着家族不可避免地走向衰败，心里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一个庞大的家族因为一个信念聚集，又因为信念的崩塌而分崩离析。
“张海客，一个大家族的覆灭是从内乱开始的，人心已经无法凝聚，你强撑下去也是徒劳。”黎清洛放软声音，柔声说道。
即使面前的人用强硬的手段促使张家凝聚，那也是面上功夫，根本无法维持许久。
“破而后立，你要想张家好，那就重新洗牌。”黎清洛目光澄澈，扭头正好对上他幽深的目光。
漆黑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一眼就将人吸了进去。
心中有些许胆怯，过于漆黑的眼眸看得黎清洛胆颤，糯糯地开口：“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听听就好。”
她刚才胆子也太大了，居然对着张海客说出了心里话，再怎么说也是人家的家事，自已一个外人掺和个什么劲。
当着张海客的面，肆意讨论他们之后的家族兴败，黎清洛肩膀微微抖动，心里缓缓升起些许害怕。
长久的叹息，张海客紧了紧手心，语调依旧平静：“你说得对。”
这一段时间，他用强硬的手段压下了众多的抗议声，可张家也只是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人心在圣婴计划败露的那一刻就彻底分散。
与其苦苦支撑，不如趁此机会将张家全面洗牌。
“清洛，把张家的水搅浑吧。”张海客轻声说出这一句话，握着小姑娘的手稍稍用力，将桌面上写得杂乱的纸张抽走。
在昏黄的纸张上，他低头倚靠在黎清洛的肩头，一笔一划写得认真。
要想洗牌，就需要将张家的水搅得再浑一些。
“嗯？”
黎清洛不解，她只是开了上帝视角，知道一些众人不知道的事情，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搅混水。
“族长失踪，我要是再出一点事情，你说，张家能不能彻底乱了。”张海客的话语很轻，俯嘴在小姑娘的耳边柔声说道。
黎清洛咽了咽口水，这招真高！
张家掌舵人和精神信仰都杳无音讯，张家内，心怀不轨之人肯定会趁机搞一些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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