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河换衣服的功夫,冯珍珠命人上了一桌饭菜。
他本就吃饭不按时,下人们也习惯了,所以后厨时时刻刻备着饭菜,只要他一开口饭菜立马能上桌。
“碧儿,你和他们都下去。” 冯珍珠打发人:“小爷今儿要尝试无人伺候的感觉。”
“能行吗?”
“本公子,又不是没了四肢,怎么不能行。” 说着边赶人边嘱咐把门关好。
“余清河,余清河你换好了吗?” 冯珍珠探着脑袋朝寝内瞧。
半晌,余清河走了出来。
冯珍珠嘴角挂着笑,朝他上下打量:“我真聪明,就知道你穿我的衣袍会小,穿我大哥的刚刚好。”
“你大哥的。”
“嗯。” 冯珍珠见他站着不动,拉着他坐到餐桌前:“你这身是我在南苗游玩时给大哥买的,现在便宜你了。”
“你肯定还没吃饭,赶紧吃吧。” 冯珍珠没伺候过人,也不懂怎么给人布菜,但他记得饭前喝完高汤:“你先喝喝汤。” 他用下巴指了指汤盅。
余清河便开始喝汤。
“别光喝汤啊,还有吃点儿菜。”
余清河就放下勺子,拿起筷子夹青菜。
“还有肉。”
“大鸡腿,小牛排,淡水鱼....”
冯珍珠说什么,他便夹什么往嘴里放。
二人就这样一个拼命指点,另一个沉默吃着。
冯珍珠手肘杵在桌上,半边脸撑在手心上看着余清河。
他毒都解了吗...这几天是怎么撑过来的...他为什么会在我家房顶上....
越想疑问越多。
“你体内的毒全解了吗?”
“解了。” 余清河低头吃着饭菜。
“全好了吗?”
“快了。”
“哦,那你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冯珍珠问完,明显察觉他身体颤了一下。
“两天前。”
两天前,那不就是魏太医....
冯珍珠不敢往下问,生硬干笑:“你先吃,我去拿药箱给你额头换药。”
“不用了。” 余清河依旧没抬头:“我...我等下就走了。”
“不行。” 冯珍珠猛然拍了一下桌子,连带着不行两个字都多了几分严肃,只是拍完桌子地手却没保持住:“哎哟,哎哟....” 手心拍痛了。
余清河终于抬头,想开口最后什么也没说。
【是不是拍痛了?】 另一个声音响起。
“是。” 冯珍珠听到自已回答了,又找补:“是...什么都不准走...我答应过你舅舅要护着你。”
冯珍珠心有些虚,气势却一点儿也不输。
虽然魏太医没说过这话,但要拯救余清河是早就下定主意的,没区别!
“我跟你说,今日我去宫里讨了恩典,魏太医的尸首会交给冯府,你要是敢跑我就...我就不帮你安葬魏太医了。” 冯珍珠没正儿八经要挟过人,导致说这话时明显底气不足。
“嗯。” 余清河低头继续吃饭。
冯珍珠便甩手,边走了出去,不一会儿真抱着一个小药箱进来。
这是他在魏太医家中见过的,回来后也让府中郎中备了几个小药箱,问郎中拿药箱时,对方以为他生病了硬是给他把了脉,确认无恙才放他走。
回来时余清河已经吃完饭了,冯珍珠拉着人坐到软榻上,兴致勃勃要给余清河换药。
他异常兴奋,边捣鼓药箱边说个不停。
“好多种药膏哇,消肿止痛...要的,止血化瘀...要的,舒筋活络...应该也用得上,拔毒生肌...这个——” 他看向余清河问:“伤口有毒吗?”
余清河同样看着他,摇了摇头。
冯珍珠得到答案,又转过头继续:“那拔毒生肌药膏不要了....这么多小钳子,用哪个给你拆纱布呢?” 一时犯了难。
犹豫之际,他听到余清河开口:“直接来。” 说话间余清河伸手扯下额头纱布。
伤口结痂的地方和纱布嵌在了一起,随着纱布扯下来结痂也被生生跩了下来,口子又开始渗血。
冯珍珠吓得有些慌乱:“唉唉唉...不许流。” 手忙脚乱用纱布堵住口子。
“唉?接下来该做什么....哦,上药....上药。” 说着另一只手去拿药膏,两手交叉重心不稳啊,一下栽倒余清河怀里。
去拿药膏地手莫名按在余清河胸口上,冯珍珠还记挂着上药,完全没察觉此刻姿势有多暧昧:“你被动哈...等我从你身上起来。”
余清河耳根发烫,两只手架着他咯吱窝提起来,张开双腿,让冯珍珠站在两腿之间:“有劳了。”
“嗐,咱们是朋友,甭客气哈。” 冯珍珠目光全在他额头上:“伤口还在冒血,我先给你止血...可能有点儿痛哦!”
话毕,他边吹伤口边小心翼翼拿开纱布,准备伸手拿止血药膏,药膏就递到他手里连着盖子也打开了。
冯珍珠一顿,勾唇一笑:“新郎中,手艺生。”
新郎中确实手艺生,光抹药膏就来来回回抹了五、六种,给余清河额头平底照了一条山脉出来。
“包扎手法有待提高。” 缠了整个额头用完两卷纱布后,冯珍珠评价道:“虽然降低了你英俊相貌,但也是为了伤能快点好,你这几日就别照铜镜了,也别想着往外跑。”
“好。”
冯珍珠勾起嘴角,露出义父梨涡:“放心,有兄弟在。” 目光扫过对方耳朵:“你耳朵好红啊....是房间太热了吗?”
余清河轻咳两声:“嗯。”
冯珍珠想起漏风冷宫,他可能从来没在暖和房间呆过,体贴道:“地龙是有些热,多住两天就习惯了。”
倏地,他想起什么:“差点忘了,你等等哈。” 说着囫囵抱起药箱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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