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嗯什么,还迟疑!
余清河脸上笑意没散开,反而越发浓烈。
冯珍珠看的有些毛骨悚然。
跪地给自已换鞋的余清河,比抬脚踹他一脚的余清河还可怕。
“怎么了?”余清河开口问。
冯珍珠自来熟地直接坐在了氍毹上,目光在余清河身上打量片刻:“爷怀疑你是假的。”
“假的?” 余清河也坐在氍毹上。
“嗯。” 冯珍珠颔首,说出了结论:“余清河很少笑,而你从刚刚到现在脸上一直挂着诡异笑容,还有余清河的性子阴冷,才不会殷切伺候人。”
“说,你把余清河怎么了?” 说着,冯珍珠从怀里掏出一把匕刃,指向对方。
余清河看着他不说话,眼里眸色光亮多情,他清楚,日日压着的歹念在此刻土崩瓦解。
他撩额头上的碎发,露出一道疤痕:“你看。”
这道疤,冯珍珠再熟悉不过了,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亲手包扎过的伤口。
哦,原来没被掉包。
“能换靴了?” 余清河见他脚总动来动去,又问了一遍。
“哦。” 冯珍珠刚伸出的脚,猛然又缩了回去:“我自已来——”
“我来吧,别扯到伤口。” 余清河自然而然伸过手,抓着他的脚腕用力一拉,冯珍珠整个身体都往前移了一下。
靴袜一同被脱下,露出白皙的脚,脚踝上缠着一条红线,余清河不由自主用手指勾住红线,咽了咽喉。
“喂,余清河,你癔症了?” 脚被人抓着半天不放,反而动手摸了起来。冯珍珠风月场去过不少,这一幕像极了霸王将军调戏小倌,他忍不住蹬了一脚。
也不知怎么回事,莫名就蹬到了余清河命中之处,蛰伏已久,在脚心踹上去时,瞬间苏醒。
“登徒子啊——” 冯珍珠嘴里喊着,身子跟着向后缩。
余清河耳朵像是架在火上烤,起身咳了几声:“我...我...”
“你什么你,找碧儿来。” 冯珍珠眼里冒着火。
余清河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出了寝殿。
冯珍珠看了看那只点过火的脚,脚心仿佛残留着奔腾活力。
那句‘珍珠入我梦,此生了无憾。’ 反复在耳边响起。
冯珍珠鲤鱼打挺坐起,他不会,那什么时,想着小爷吧....
呸!
出去的人,很快又回来了,阻断了准备破口大骂的人。
“马车慢,你丫鬟没这么快来。” 余清河不开他眼神,蹲身说:“还是我来吧。”
这次倒利落,脱下靴、袜后,又重新给他穿上了干净袜子:“木屐,先穿我的。”
“哦。” 冯珍珠不自然应了一声,连着心跳都乱了。
为了掩饰不自然,他目光移向远方,在殿内四周扫视了一圈。
殿内似乎被打劫了一番,摆件、瓷器一样也没有,简陋得只剩下被褥、垫子这些不值钱的玩意儿。
若不然彩梁画柱,都忘了这里是遂蜀皇宫。
“遂蜀皇宫这么穷?” 冯珍珠随后一问。
余清河也跟着扫视了一圈,淡淡道:“比冷宫好些。”
冯珍珠见过余清河口中的冷宫,那是余清河住了十几年的地方,这里自然比冷宫好太多。
或许是方才那一幕,余清河太过尴尬,现在连眼神都避着他。
冯珍珠起身坐在软榻上,眼神朝他看过去,他发现余清河耳朵通红,刚对上他的目光后,又迅速躲开。
这气氛,太诡异了。
搞得冯珍珠刚平复好的心绪,莫名又开始乱了。
“宫...宫女去哪儿了?”
“死了。”
“哦...嗯?” 冯珍珠不可置信盯着他:“都死了?”
余清河低着头,微微点了两下。
“那...那他们呢?”
冯珍珠虽没明说他们是谁,但余清河显然听懂了:“有的死了,有的在水牢。”
“哦。” 他对这些权谋斗争,向来不感兴趣,敷衍地应了一声后便不出声了。
许是感觉他情绪有点低落,余清河轻轻吁出一口,像是下了一番功夫,小声开口:“你...你怎么来了?”
“花伯伯让我来的。”
“花伯伯。” 余清河终于抬起头,看向他:“花铭?”
冯珍珠颔首。
“居心叵测。” 余清河脱口而出,语气有些不悦。
冯珍珠听出几分不对劲,想起此行目的。
该怎么说呢?
也没见过使臣是怎么巧舌如簧拿下君主的。
蹙眉纠结的看着余清河。
余清河以为他被花铭蛊惑了,柔声道:“你若担心花家,我今晚就下令灭了他。”
冯珍珠忙摆手:“别乱来,别乱来,有话好好说,多个朋友多条路。”
“花伯伯还想助你登基,你怎么能灭他族。”
闻言,余清河神色松了几分,冷笑一声:“花铭知道遂蜀皇城发生了什么嘛,他就敢助我。”
“五姓氏族灭了。” 冯珍珠不以为然开口,以前他游玩时,常能听到说书先生讲遂蜀五姓上把控皇朝,下欺压百姓的故事,每一次都听得他咬牙切齿。
“你别多想哈,这事儿是我告诉花伯伯的。” 冯珍珠想起自已让花铭出兵收了遂蜀,莫名有些心虚,担心余清河追问。
余清河没追问他为何要告诉花铭,而是问:“你不怕吗?”
“怕什么?”
“....我。” 余清河撇过头,不去看他,声音有些慢:“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你应该怕我的。”
不知为什么,冯珍珠感觉此刻的余清河有些可怜,耷拉着眉眼,完全没有方才踏马而来的气焰风光。
“为什么要怕你,是他们不给你活路。” 冯珍珠的声音霸道又清脆。
震得人心口一颤。
他只想过要报仇、为太妃、为嬷嬷、为舅舅....却从未想过为自已。
死了那么多人,他也该死的。
若不是眼前这缕光,让贪恋难舍,他早就不活了。
以为在对方眼里,他做了这般令人闻风丧胆的事,会怕、会惧更会视他为杀人恶魔。
没想到他一开口,居然在为他鸣不平。
余清河喉咙紧得开不了口,胸腔又酸又闷。
冯珍珠见他不说话,于是用脚踢了一下他的脚:“喂,余清河,你真要做皇帝了?”
使臣风范那一套,他是学不会了。
趁现在没人,把花铭交代他的事先办了,就算出丑也只有余清河一个人知道。
余清河仍旧看向别处,清了清嗓,问:“你想让我做遂蜀皇帝吗?”
“啊?嗯....” 他还真认真思索起来:“皇帝啊...九五之尊耶...呼风唤雨,想想就很爽,嘻嘻——”
冯珍珠想着想着,莫名笑了起来,眼睛亮亮的,一双梨涡格外好看。
余清河忍不住盯着看了很久。
“好。”
一声好,冯珍珠拉回了做皇帝梦的好事,开始像模像样办正事,他正襟危坐,收了挂着的笑意。
严肃道:“花伯伯说,苗国全力助力登基,只要登基后应允两件事,盟约即可生效。”
难得装正经的冯珍珠,实在惹人喜欢,余清河勾起嘴角:“哪两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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