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念念到陆家的时候刚好遇到陆晓莲小心翼翼的扶着穆清出来晒太阳。
小姑凉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的施念念,热情的大喊‘‘念念姐。’’穆清闻声望去,就看见了上次帮她的小孩,也知道昨天晚上是她救了自已儿子一命,怜爱的朝她招了招手,苍白的脸上也挂上了些笑容。
施念念乖巧的上前打招呼,‘‘穆婶婶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念念——’’穆清顿了下,‘‘婶子叫你念念可以吗?’’
施念念没有拒绝的道理,连连点头。
‘‘婶子还得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不然我儿子多半是没命了,上次的事也是你帮忙,婶子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感谢你。’’穆清抹着眼角的泪花,或许是因为体弱多病,穆清没有怎么干过累活,倒是没有许多的皱纹。
‘‘穆婶,你不用放在心上,陆维生帮我的也不少,我也只是一报还一报罢了。最主要的是他没事。’’
‘‘好孩子,其实上次的事,我一直也觉得挺对不住你的。’’穆清拉住了施念念手,声音有些哽咽。
她的手倒是有些粗糙,扎的施念念有些许不适,但她没有出声,反握住了她的手。
施念念知道上次的事估计在她心里有个结,觉得她对不住自已。
‘‘穆婶,你真的不用太在意,我也不仅是帮你,主要还是为了我爸爸,你看看那个人对我爸说话那么难听,做儿女的谁能忍啊。’’
‘‘话是这么说,但是————’’
‘‘穆婶,过去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谁都没办法再改变,我们可以改变现状,改变需要很多勇气,但不改变也无可厚非,每个人都有自已坚持的信念,没人能指责。’’施念念打断她的自怨自艾了。
‘‘我理解你的,穆婶。’’
两人四目相对,穆清被她眼里的鼓励、理解、安慰给深深震慑到了,她的信念是什么?当然是等她的丈夫回家,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她什么都没有怎么能就相信他死了。
可她又怎么不明白自家儿子的委屈,他不说话,可自已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那又能怎样,他们要活在这里,就只能这样。
自从丈夫传来死讯,她被污蔑清白赶出陆家,又带着一双年幼的儿女被赶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生活都是问题,还要受村里人时不时的奚落、陆家人那所谓正义的讨伐,她早已心力交瘁。
如果不是等丈夫回家这个信念支撑着自已,她早已不在这人世间。
后来维生扛起了家庭的重担,她才能稍微喘了口气。
可即便如此,舒这一时之气,会给他们带来多少麻烦呢?她无法想象。
踏一步的勇气,她真的可以有吗?
‘‘晓莲,这有壶糖水,你拿去倒出来给穆婶润润嗓子。’’施念念看着穆清变幻莫测的脸,对着陆晓莲使了个眼色。
陆晓莲‘‘哎’’了一声,机灵地接过,‘‘妈,你歇会,我去给你倒碗糖水,念念姐去看看哥,走吧,念念姐,我哥好多了。’’
‘‘好。’’施念念应了声,又转头对着穆清说:‘‘穆婶,我去看看陆哥。’’
‘‘哎,去吧,去吧,好孩子,糖水就不用了,我这把年纪还喝这金贵玩意做什么,你们喝吧。’’穆清也无心在交谈,她的心思都被刚刚施念念说的信念勾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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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姐,早上我请罗医生过来看过了,她还夸这个措施做的好呢,我没说是你弄的,我怕别人知道你在我们家里过了夜,对你名声不好,念念姐你不会怪我吧。’’说着陆晓莲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罗医生还说什么她有学医的天分,问她要不要跟着学习呢,她不敢答应,她哪有什么天赋,都是念念姐的功劳,可她又不敢解释。
看着面前低垂着头比她矮了两个头的女孩,沮丧的像天塌下来一样,施念念轻抚着她的发顶,‘‘傻瓜吗,我怪你做什么,你做的不能说好,是太好了。’’
‘‘晓莲,你真的是太厉害了,你昨天扛起了一个家,没有比你再厉害的人了。’’
闻言,陆晓莲惊喜地扬起了头,眼里亮晶晶的都是对肯定的渴望,和对施念念毫不掩饰的崇拜‘‘真的吗?念念姐,在你心里我真的很棒吗?’’
一直以来她都是大家嘴里的累赘,是陆家嘴里的扫把星、赔钱货,什么都做不好。
施念念微微一笑,‘‘当然,晓莲真的很棒。’’
得到施念念肯定的鼓励,陆晓莲兴奋了,念念姐除了母亲和哥哥是唯一一个没有嫌弃她抛弃她的人,她也要对念念姐很好很好。
‘‘念念姐我去给你和妈倒糖水。’’说完又一窝蜂的跑了出去。
穆清看着从房间开心地蹦蹦跳跳出来的女儿,总感觉她今天有哪里不一样,可她又想不出来。
施念念本来只想着过来送点糖水的,她不是很想喝,又不想浪费给陈深,可现在看着躺在床上没动静的人,突然感觉自已挺没有良心的,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看见他嘴唇有些干,估计是晓莲忘记给他补水了,她又去倒了碗水,给他擦拭嘴唇。
突然注意到他的嘴唇一直在蠕动,好像在说话,但她听不真切,把耳朵凑近了些,她才模糊的听到了几个字,她震惊地捂住了嘴,因为他听到了自已的名字。
‘‘念念’’
他不停地重复着,时而焦急、时而低沉、时而缱绻,如同在呼唤自已深爱的爱人。
难道他对自已有意思,不会吧,他们才见过几面?不过也没有可能,十个男人见到她九个半都会爱上她,的容貌。
毕竟人就是这么肤浅的动物。
只是没想到他平时都是冷冷的,原来也和大多数男人一样。
好色。
算了,等他好了,还是尽量少和他见面吧,她今生只想照顾好家里人,不想再接触这些东西,也不想再去别家为奴为婢,也不想再去承受男人出轨的痛苦。心里打定主意瞬间轻松许多。
她转身想离开,转身的瞬间却被人拽住了手腕,她背对着床上的人,清晰的听到了男人嘶哑的声音‘‘念念,别走。’’
施念念整个人都僵住了,她脑袋里想了一百种拒绝方法,但是都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能对伤患说的出口的,硬着头皮转头,‘‘那个,陆维生——’’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看着男人禁闭双眼,眉头皱起,施念念心一松,原来没醒。
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看他没什么反应,彻底松了口气,想抽出手,却发现他箍的很紧,她挣脱不掉适当的力道却又不会让她难受,想把他的手拿下来,另一只手就覆上了他的手。
陆晓莲进来的时候,刚好就看到他们双手紧握,惊喜地捂住嘴,自已要有嫂子了,又悄咪咪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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