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房间里充满了缝纫机工作的声音，缝好一个个格子，施念念就一点一点的把洗净晾干的绒毛给塞进去，再彻底缝上。
因为是自家人穿，她塞的比较足，但也留了足够的空间给它们伸展。
随着她手灵巧的转来转去，不多时，一件鲜艳的红羽绒外套就出来了。
“哇～好漂亮啊。”
施念念刚拿起来摊开想看看哪还有没有什么遗漏，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欣喜的惊叹，转身看去，原来是何芳。
施念念笑着问：“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好去接你。”
“我又不是不熟，嘻嘻。”她凑过来嘻嘻的笑着，“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
“顺便来蹭蹭舅妈包的饺子。”
“那让你失望了，今天家里就我一个人，我爸妈和大哥去我妈娘家参加葬礼去了，得明天才回呢，二哥也出门了，今天也不知道回不回来，家里就我自已。”
“那不是更好，我们两姐妹可以随意谈心，想几点睡几点睡。”何芳的兴致不减，她也不可能特意请假来这吃饺子，实在是张楠太烦人了，三天两头的来找自已，实在惹人厌烦。
她又没别的地方去，只好跑来这了。
“这是你做的？这也太漂亮了，你啥时候有这手艺了。”何芳上前接过她手里的衣服，左摸摸右摸摸。
“冬天的衣服不是贵吗，我平时也没事干，就随意折腾折腾。”
“这里面装的是棉花吗？手感不像啊？这么软又轻巧，可又这么暖和，我手才放在里面一会就热呼呼的。”何芳很是惊喜，“这还瞎折腾？这多好啊，冬天到了穿这么一件得多暖和啊，还漂亮。”
“不过这颜色你穿会不会太红了？会显人老气。”不等施念念说话，她又自问自答：“不过也是，你这么漂亮怎么都是衬你的。”
施念念摇了摇头说：“给我妈的，你也知道了，我妈那个人就爱这种红，加上过年，喜庆。我打算趁这段时间给家里人都做一件好过冬。”她又指着那个粉料子说：“你不是喜欢粉色？我给你也买了块布。”
“真到呀，念念，你对我太好了，呜呜呜，我之前居然还怪你。”何芳感动到两眼汪汪，没想到还有自已的份，毕竟这么一件成本并不便宜。
“过去的事情还说他干嘛。”
何芳点点头，又去摆弄起衣服来，面料光滑、用料充足、保暖一流，城里的阔太太才能穿的起的玩意。
摸着摸着她又提起了意见，“喜庆是喜庆了，不过是不是太单调了？”
“是有点，不过我不太会女工，就没弄？”
“你不会我会呀，你忘了我做什么的了？”
何芳朝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施念念恍然大悟，是呀，何芳在这方面可是专业的。
“那我把剩下的几件做起来，我把图给你，你给我针上去。”
“小问题，你还没跟我说这里面是啥了。”
施念念神秘一笑，打开了桌底的袋子。
“这是————”何芳震惊了，居然是毛？
“是呀，你可别小看这些毛，我还想靠它挣钱呢，哎～”施念念说着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呀？这确实好，这要是能做出去卖可不愁没人买，而且毛的成本还比棉低，效果却更好，念念，一本万利啊，赚死了。”何芳算着算着感觉巨大的财富在向她招手。
“毛是不要钱，可做一件衣服需要很多很多，一只鹅里面能用的就那么点，哪有那么多鹅来杀，我二哥跑遍了几个城才只能找回来这些。施念念戳破她爱心泡泡。
何芳一想确实如此，嘴角又耷拉下来。
“算了，先别说这些了，我们快点把这些弄完，先做你的怎么样。”施念念从一堆折叠好的衣服，抽出一件白粉色的。
“哇，那快点，弄好我要试试。”何芳瞬间又兴高采烈。
有了何芳这个老手的帮忙，施念念是事半功倍，一个下午两人就把东西填充完了。
剩下一点收尾的就留给了何芳收拾，自已去厨房弄饭了。
“一、二、三……”何芳穿着新做的衣服，在数着做好的衣服，怎么数都是多一件，施家五口人，加上她才六个 ，可这里加上她身上穿的却有七件。
“念念！”她高声喊。
“怎么了？”施念念探出头来问？
“你给谁多做了件衣服啊？”凭她多年打螺丝的经验，这绝对不符合施家人或者自家弟弟的身形。
听见她突然这么一问，施念念大脑死机了片刻，为什么多了一件？她也不知道，想到那天他单薄的样子，糊里糊涂的就做了件出来。
刚刚忘记拿出来了。
她眼神闪了闪，缩回头，敷衍的回答，“毛还够做一件，就做出来了。”
“谁穿都可以。”
何芳信以为真，便回答：“那拿回去给阿成穿，大是大了些，但他还在长身体，里面可以多穿一件。”
“不行。”
何芳被她的大声吓了一跳，迷惑的看向她，“你不是说随便谁穿吗？”说着何芳眼神越来越戏谑，“你不会是做给男人的吧？”
看着女孩越来越红的脸蛋，她吃惊“真的呀？是谁？我认识吗？住在哪？干什么工作？家里有几口人？”
施念念被她的追问弄的莫名其妙，“没有，别瞎说了，阿成和姑姑姑父的，等我在弄点回来给他们做一件。”
“你别岔开话题，我现在和你说的不是这个。”
何芳起身就要去厨房问个清楚，谁知道焦急中左脚拌右脚，一下子摔了下去，好巧不巧的脸砸进了篓子里，里面是杨秀梅早上出门前拌好的鸡食，交代施念念别忘了喂鸡。
结果她废寝忘食的忘记了。
何芳尝到了一股难以言语的味道，脸全被鸡食糊住了，吧唧两下哇的吐了，随后哇的一下哭出声来。
听见声音跑出来的施念念就看见趴在地上的何芳，脸上挂着白绿丝看不清面容，喜欢的新衣服也染上了灰尘，此刻哭的稀里哗啦。
明明超级可怜，此刻却莫名的好笑，可她知道自已要是笑出来，何芳起码要骂她十年，只能憋着笑上前扶起她。
“你这是做什么？”
何芳只是哇哇的哭，不停的说着，好臭，还我新衣服。
“唉呀，你流鼻血了。”施念念扶起她才发现她在流血，连忙去找了干净毛巾出来给她擦拭。
何芳仰着头，苦闷到了极点，斜眼看向了施念念，说：“我要洗澡。”
“我要洗澡。”
“我要洗澡。”
施念念只能安抚她，“我去给你烧水，你先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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