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借着皎洁明亮的月光,林月和陆绍北都在院子里忙碌着。
时值盛夏,林月跟隔壁王姐家借了点菜种,种在院子角落里新开辟出来的一块四四方方的菜地中,家里的两只老母鸡在院子里溜达个不停,房檐下有一个燕子窝,几只小燕探出头来,叽叽喳喳的盼着母燕捕猎归来,男人挥着锄头挖地窖,土担出去一担又一担。
这时,两个年轻人走到陆家门口,“陆哥在哪,我是大友。”
陆绍北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朝着门口走去。打开门就看到大友和另一个陌生的年轻人站在那里。
陆绍北让两人进来,林月定睛一看,其中一个不正是黑市卖鸡蛋的小哥吗?
两兄弟一开始没注意到在角落蹲着播种的林月,郑大友自顾自的说起来,“这是我弟,二友,这是陆哥,放心都自家人。”
陆绍北点了点头,正要招呼二人,林月忽然站起来,“二友同志。”
其中一个长的略高些的男人吓一跳,“你,你不是卖酱的那个大妹子吗?你怎么在这里。”
郑大友,郑二友,这个世界好小......
四人互相介绍后,林月招呼二人进屋。
郑大友说明来意,“陆哥,上次你给的那批山货卖的太好了,省城有个大老板想要仙人草,有多少要多少,就是时间要的急了些,我明天就得带到省城去,所以今天才赶来,想问问哥还能不能搞到?人手不够的话,我还带了帮手,你看来得及不。”
陆绍北皱了皱眉,显然不太想接下来,“仙人草生长在山里阴坡的石壁、杂草丛中和树下?,你要的太急,现在这个时间,怕是不好寻找。”
“大老板开价这个数,一两。”郑大友手里比了个十。
陆绍北挑眉,这个价格确实开的高,“那就跑一趟吧,不过我也不能保证有,你们带手电没,我家只有一把手电。”
大友二友两兄弟连忙表示自已带了,可以一起出发。
林月凑过来,“也带着我呗。”
陆绍北看她一脸谄媚,不答应怕她不高兴,想着也不去深山里面,没有什么危险性,就同意了。
陆家本就住在村尾,往后面再走走,就是山脚下。
四人结伴出发。
路上二友说起了林月上次留给他的那几罐酱,“嫂子,我把你那些酱,搭配着猪肉一起卖,买猪肉的人,多少都会来点酱,其中豆瓣酱卖的最好,辣椒酱回头客多,甜面酱稍微差点,不过也都卖完了,就3天的时间,我也回本了,嘿嘿。”二友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林月,更没想到林月就是大友嘴里的陆哥家媳妇,现在感觉这生意,就该着给自已做。
郑大友听了他们之间的交易,一合计,正好,以后省的林月自已拿酱去县城给二友了,大友再来陆家收山货的时候,顺便捎过去。
林月一想这么也不错,那些酱的分量也不轻,郑大友有自行车,还是他来拿方便一些。
只有陆绍北有点闷闷不乐,好端端的一个替媳妇跑腿的机会,就这么被人抢走了,连带着看郑家兄弟的眼神都有些杀气。
郑家兄弟,“这山里晚上就是有点冷,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到山脚后,陆绍北让林月跟着自已去东边,郑家兄弟去西边,他描绘了下仙人草长什么样子,和大概会生长在哪里,就让大家分头行动,一个小时以后在这里集合。
“仙人草一般根茎较长,有手掌那么长,叶片较窄,前端卷曲,现在正是开花的季节,白色,花下有黑色的浆果果实。最值钱的是它的根,根是淡黄色,挖的时候要小心不要挖断,周围的土可以多挖一点出来。一般长在阴面,可以多留意树下,草丛里。”
“你跟紧我,不要乱跑。”说完,陆绍北自然的拉起林月的手,向前走去。天知道,他这个动作做的自然,但是心快跳出来了。
林月在后面偷笑,这家伙现在胆子大了,都敢主动拉自已的手,要是耳朵别红,可能就不会暴露自已的紧张了。
陆绍北很快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发现几棵仙人草。这果子林月越看越眼熟,好像之前二丫带自已尝过,貌似不太好吃。
趁着男人动手挖的时候,林月问到,“仙人草这么值钱,为啥其他村民不挖呢?”
“这东西在农村不值钱,郑大友认识省城的商人,才收购这个,村里的人都不知道。”
合着陆绍北闷声发大财,这样也不错。物以稀为贵。
“你之前给我的钱,就是卖这个赚的?”
陆绍北“嗯”了一声,“主要是卖山货。咱们这山里宝贝多,像那些野生的菌菇、竹笋、木耳之类的,都是城里人稀罕得很的东西。仙人草能卖到这个价格到是少见。”
难怪他对自已去黑市一点都不惊讶,原来他也早早靠自已的“劳动”开始挣钱了。
就在这时,林月听到一阵细微的簌簌声,像是有什么小动物在穿梭。她刚要提醒陆绍北,一只野兔突然窜了出来。陆绍北眼疾手快,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扔了过去,野兔被击中倒下。
“明天可以加餐了。”陆绍北拎起野兔,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林月看着野兔也很惊奇,这年头的肉少的可怜,他们出门就能遇到兔子,看来运气还是不错,林月忽然想到,书里的陆绍北,曾经回忆过自已在山中遇到过野猪,差点没被野猪撞死,好不容易反杀,带回村里,却被大队扣下,非说山里的东西也是公家的财产,连点下水都没给陆绍北留。
也正是这件事情,促成了陆绍北决定无论如何都要离开大河村,终于在上面政策改变,不再以阶级斗争为纲后,他带着家人走出大河村,开启了他的传奇人生。
想到这里,林月问陆绍北有没有遇到过野猪。
陆绍北,“野猪怕人,不会来村里,一般也不会在山脚出入,这些年我还没有见过。问这个做什么,想吃野猪肉了?”
林月,“......”她也不是只惦记着吃的好嘛
二人又往前走了一段,陆续发现了一些仙人草,其中有一小片仙人草,还是林月发现的。
看着半满的背篓,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两人原路返回。
走到一半,陆绍北听到了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比刚才的野兔声音大了不少。他警惕的停下了脚步。
林月也听到了,她带着些许好奇缓缓地回过头去,然而当她看清身后的景象时,瞬间被吓得魂飞魄散,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我怎么就这么乌鸦嘴啊!”林月心中暗暗叫苦不迭,狠狠地咒骂着自已那张说啥来啥的破嘴。
居然是一头体型巨大的野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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