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的傻柱！都是他打的！”贾张氏突然狠狠地一拍桌子，面露狰狞。她的声音沙哑而充满仇恨，仿佛这一切的罪责都可以推给傻柱。
棒梗听到奶奶的声音，心里猛然一震，手里的糖也停住了。
他抬起头，看着奶奶脸上那股扭曲的愤怒，心里有些不安。
他知道，奶奶心里对傻柱充满了怨恨，可他自已对傻柱也是爱恨交加。
傻柱曾经是贾家最常来的“救星”，每次拿粮食来的时候，都是家里最好的日子。
可是现在，棒梗却不再感到那种依赖和温暖。
“奶奶，你说……是傻柱害死了我爹吗？”棒梗迟疑着问了一句，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确定。
他虽然恨傻柱，但同时内心也有种无法解释的矛盾感。
贾张氏一听，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阴沉。她看着棒梗，眼神里充满了怒火，似乎不允许孙子有任何疑问。
她咬着牙说道：“当然是傻柱！要不是他打你爹，你爹怎么会死？就是他！傻柱一直都在欺负我们贾家！”
说到这里，贾张氏眼神愈发阴冷，仿佛要将所有的怒气发泄出来。
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你记住，咱们贾家的仇不能就这么算了。傻柱迟早会付出代价的，赵京生也是！这两个害死你爹的人，咱们一个都不会放过。”
棒梗点点头，虽然他心里还有许多说不清的情绪，但他知道自已已经无路可退。
奶奶的话让他心中的仇恨一点点发酵，逐渐吞噬了他内心的其他念头。
“奶奶，我明白了。”棒梗的声音不再有丝毫犹豫，眼神里也闪过一丝狠意。
贾张氏看着孙子的表情，满意地点了点头。
贾张氏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在回家的路上，心情像她那蹒跚的步伐一样沉重。
棒梗安静地跟在她身后，一句话也不说，手里紧紧握着那几块糖，仿佛它们是他唯一的慰藉。
贾张氏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酸、苦、悔交织成一团，堵在胸口。
“东旭……”她在心里一遍遍呼唤着已故儿子的名字，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悔恨。
她没想到，自已原本打算通过贾东旭逼一把赵京生，想给贾家出一口恶气，却最终害死了自已的儿子。
那个被她寄予厚望的儿子，竟然就这样在她的眼前消失了，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
贾张氏的脸上挂满了深深的皱纹，眼神黯淡无光。
她的心里不停地盘旋着那个念头：“我不该那么冲动，我不该拿东旭的命去博赵京生……我错了，我害了自已的儿子！”
她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心里却仍旧满是怨恨，怨天、怨地、怨赵京生，也怨自已。
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心中的悔恨和愤怒压下去，但那种沉重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每一步都像是在脚上绑了铅一样，她再也走不动了，仿佛身体的力量被抽空。
贾张氏停下脚步，怔怔地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复杂而痛苦。
“都是我的错……”她低声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自责和懊悔，但语气又透着几分不甘心，“可赵京生……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贾张氏的内心矛盾而复杂，她知道自已犯了错，把贾东旭推向了绝路，但她又不愿完全承认自已的责任。
她依旧认为，赵京生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如果不是他不断逼迫贾家，自已又何至于会走到这一步？
棒梗默默站在她身后，听见了奶奶的低语，心里微微一震。
他没有完全理解奶奶的懊悔，但隐隐觉得，奶奶在为东旭的死自责。
棒梗抬头看了一眼贾张氏，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
他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贾东旭的死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了他的心里，让他既痛苦，又迷茫。
“奶奶，咱们回家吧。”棒梗低声说道，声音里透着一丝无力和疲倦。
贾张氏听到棒梗的声音，愣了一下，才慢慢回过神来。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棒梗的头，眼神里带着一丝苍凉的怜爱：“好孙子，奶奶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爹……”
她低头看着棒梗，内心的悔恨和仇恨交织成一团，化成了她那阴冷的目光。
东旭的死已经无法挽回，但她心里那股对赵京生和傻柱的仇恨却愈发强烈。
“赵京生，傻柱……你们都害了我贾家，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贾张氏在心里默默发誓，眼神里闪过一丝狠意。
她重新拉起棒梗的手，拖着疲惫的身躯，继续往回走。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四合院里还弥漫着夜晚的寒气，贾张氏便拄着拐杖，踉跄地走出了家门。
她瘸着腿，每一步都显得艰难而沉重，脚下的路似乎比平时更难走，仿佛是她内心的重量在拖着她的脚步。
她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眼神中既有疲惫，也有一丝隐藏在仇恨下的纠结。
那只苍老的手死死握住拐杖，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仿佛要把所有的怨气都压在这根拐杖上。
每走一步，她都忍不住心头一颤。
今天，她不是来挑衅的，而是要放下仇恨，至少表面上是这么打算的。
她的身体越来越差，棒梗也走上了歪路。
曾经的强硬与恶言诽谤，似乎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改变，反而把家逼入了绝境。
当她终于走到傻柱家的门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她停了下来，抬起头，深深吸了口气，随即敲了敲门。
门里的傻柱正坐在桌旁，手里还握着一双筷子。
他的心不知为何突然一紧，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底升起。
听到敲门声，他站了起来，心里愈发不安。
傻柱推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是贾张氏时，他整个人僵住了。
这个曾经他无比熟悉的老女人，如今显得比以往更加衰老和疲惫。
贾张氏那深邃的眼神此刻让傻柱的心里涌上一股深深的愧疚感，他不敢直视她的目光，低下了头，心里仿佛被压上了一块沉重的石头。
“傻柱……”贾张氏开口了，声音沙哑，带着几分疲倦和无奈。
她说得很慢，仿佛每一个字都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今天我来……是想跟你说几句话。”
傻柱抬眼看了她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心中的愧疚感更重了。
贾家也曾是他帮衬的对象，可如今这一切都变了，贾东旭的死，贾张氏的怨恨，棒梗的失控，让他无法再面对贾家。
可是，眼前的贾张氏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责骂他，而是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疲惫与无奈。
“你先进来吧，贾大娘。”傻柱挤出一句话，语气里满是局促与不安。
他的手僵硬地指向屋子里，眼神却始终游离不定，不敢与贾张氏有任何眼神交流。
贾张氏沉默着，点了点头，缓缓走进屋里。
她拄着拐杖，步伐依然缓慢，每一步都显得小心翼翼。
傻柱迅速移到她身后，帮她扶住椅子，待她坐下后，自已也在一旁坐了下来。
他的手不自觉地放在膝盖上，微微攥紧，心里仍旧难以平静。
“傻柱啊……”贾张氏缓缓开口，语气中少了往日的强硬，多了一丝低沉的感叹。
“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事情，咱们之间的矛盾……还有贾家现在的状况。”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如何继续开口。
她的眼神慢慢移向窗外，仿佛不愿面对傻柱的神情。
傻柱的心咯噔了一下，他没想到贾张氏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有些惊慌，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默默地看着她，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贾张氏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我知道，这些年，贾家确实做了不少错事，特别是东旭走了之后，我也有些过于激动，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胡言乱语……你也别怪我这个老太婆了。”
傻柱心中一震，没想到贾张氏会在他面前承认自已的过错。
他愣了几秒，连忙摇头道：“贾大妈，别这么说，我知道……你也是为了贾家好，我从来没怪过你。”
贾张氏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疲惫：“我不是来找你吵架的，也不想再提过去的事了。
今天来，是想请你……到我们家吃顿饭，把话说开，大家把事情放下，好好过日子。”
傻柱听到贾张氏的话，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一般僵在原地。
他的眼睛瞬间睁大，满脸的震惊与不安，连嘴唇都微微颤抖起来。
他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贾张氏竟然会说出那样的话。
她居然……邀请自已去她家吃饭？还要“说开”贾东旭的事情？
傻柱心里顿时翻江倒海，回忆起那天打贾东旭的情景，心中的懊悔和内疚像是潮水般涌来。
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贾东旭躺在床上的模样，那个病恹恹、无力还手的男人，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
傻柱的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他看着贾张氏那苍老的面容，心里满是愧疚。
贾家现在的困境，或许他确实有一部分责任。
而自已，是不是直接导致了他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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