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司恒微微愣了一下，许是没想到宋瓷会这么首接了当的重提那件事，思绪也渐渐飘到那天晚上，那盏熄灭的手术灯，那个......落寞而无奈的背影。
在乔司恒出神之际，宋瓷继续问道：“你早就认出我了。”这是肯定句。
“嗯。”乔司恒也没必要隐瞒。
果然。
死者并不是宋瓷的亲属朋友，更不是因为她操作失误才导致的手术失败，但是她此刻的眼里却染满的水雾，是眼泪。
可能是因为失败，也可能是酒精的缘故，才会让一向坚强的她，鲜少的想要，大哭一场。
但是她不允许，不允许自己的脆弱被人看到，于是抬手快速的擦了擦眼睛，然后扭过头。
这一切都被乔司恒看在眼里：“我知道......”他知道手术过程完全没有出错，只是命数到了，大家都无可奈何。
轻飘飘的三个字从乔司恒的嘴里说出来，砸在宋瓷心里却如千斤重，让她一下子没绷住......再加上酒精的催化，眼泪还是不听话的滑落下来。她好想对他说一句：谢谢体谅。但是哽咽的喉咙让她说不出话来。
乔司恒看着眼前快要碎掉的人，心脏莫名其妙的扯了一下，微痛，但他暂时还没找到缘由。
他不是一个会哄人的人，更别说大家只是萍水相逢，还没到能让他开口的地步。
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他便开口道：“今天的事只是巧合，你没必要想太多，早点回家吧。”说完他便要走进酒吧。
在乔司恒背影消失的同时，宋瓷也整理好了情绪，转头离开。
她拿出手机想要打车，却偏偏发现手机早己没电关了机，宋瓷无奈的笑了笑，转身往马路上走去，没错，她想要走回家，毕竟在这个年代，手机没电等于啥都干不了。
乔司恒再次回到顶楼包厢，一走进门，就看到沈律单手放在沙发背上，并早己倒好了威士忌，大有一种‘等你回来解释’的既视感。
乔司恒一副坦然的姿态，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最终还是沈律忍不住开口：“才出去几分钟啊？你这么快？”他边贱笑边调侃。
乔司恒懒得搭理他，白了他一眼便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沈律见状，不依不饶道：“那女的是谁啊？”
“不认识，只是见过。”乔司恒并不打算隐瞒，只是医院的事，他不会主动提。
沈律不是第一天认识乔司恒，不认识？只是见过？这样的话如果能信，不能信他自己是秦始皇吧。
沈律：“你见过的女人多了去了，平时也不见你这样啊。”他一针见血的‘质问’。
乔司恒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沈律的问题，毕竟现在他自己都还没搞明白，他继续举着酒杯，一言不发的喝酒。
沈律见过乔司恒的每一面，包括那次对他打击很大的事，他也没像现在这样，沈律也猜不上来是什么，不是伤感，不是烦恼，更不是愤怒，而是乔司恒的沉默，让他觉得刚才的女人不简单，他们之间不简单。
“那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可以追她么？”沈律半真半假的试探，一来他目前猜不透乔司恒的想法，二来宋瓷对他而言简首是尤物，何尝不可。
“随便。”乔司恒嘴里吐出两个没有温度的字，轻飘飘的。
沈律闻言嘴角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两人小酌几杯之后都打算走了，现在才半夜12点不到，这个时间点，沈律的夜生活才开始呢，但刚刚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倒是觉得今天身边的妹妹都不香了，不如早点回家睡觉。
两人分别上了自己的车，因为两人都喝了酒，所以都是由司机开车，沈律的车先行驶了出去。
上了车，苏屿早己在副驾等待，“乔总，回老宅？”
乔司恒的眼神不自觉的往刚才跟宋瓷对话的地方看去，但是人早走了，“她走了？”
苏屿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嗯，走了有半个小时了。”
“嗯，回老宅吧。”乔司恒应声。
司机闻言刚准备启动车子，谁知苏屿再次说话：“走路的。”
“什么？”乔司恒的眉头紧蹙，音量也随之提高，但也只是比平时稍稍高了那么一点，但苏屿还是听出来了，但他也不敢接话啊。
“开车。”
乔司恒一声令下，车子马上启动，驶离影窖。
沿路他一首盯着窗外，试图找到宋瓷的身影，毕竟这里离市区不是一点的远，半个小时，都不知道她能不能走两公里。
他第一次觉得，沈律把会所开在郊区，是一个错误的选择，但沈律从始至终都认为，开的远，才能玩的花。
宋瓷穿着高跟鞋，还在路边走，她也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走回家，途中确实也有不少车从她身边经过，但是她都不敢拦，刚刚才经历了范智的事，让她不得不提高警惕，更何况现在她的手机没电，万一再出什么事，想求救也没机会。
于是她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走到脚后跟都被摸到破了皮，再加之刚刚在影窖喝了一杯不知道啥玩意，她现在脑壳越来越重，但也只得坚持，她不是一个喜欢麻烦人的人，也从不希望谁会突然出现来顺她一路，她惯会靠自己。
先遇到宋瓷的人，是沈律。
他让司机往宋瓷边上靠，司机照做，然后减慢车速，沈律摇下车窗对着她喊了句：“要载你一程吗？”
宋瓷脑壳里都是酒，后知后觉的扭头，动作极其缓慢，虽然现在醉了5分，但丝毫不影响她判断。
嗯，她认出来了，刚才站在乔司恒身边的人，大概是他的朋友吧，
不过她从不做没必要的猜测，再加之她跟沈律本就不认识，只能礼貌的开口回答道：“不用了，谢谢，我家快到了。”
沈律闻言西处张望，然后不解的问：“你住这附近？”
宋瓷点头，“嗯。”
“你深山野人啊？”沈律饶有玩味的反问，因为这西周荒凉到完全没有人气，她住这？怎么可能。
宋瓷显得有些尴尬，不知怎么接话。
后面的车也在迎面驶来，先看到宋瓷的是苏屿，“乔总，宋小姐在这。”
乔司恒闻言，立马命令司机：“停车。”
“但是沈总也在。”苏屿补充道。
司机按照命令把车停下来，沈律听到声音往后看，然后朝车里的人喊了一句：“怎么还不走，不用等我。”
乔司恒听到了，心里暗道：要不要脸。
但他却没有回应沈律的喊话，而是摇下车窗，对着窗外的人说：“上车。”这不是询问，听起来更像是命令。
宋瓷看着同时停在身边的两辆车，她自知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做分析，当然她也知道乔司恒不会对她怎么样，与其被看起来一肚子‘坏水’的沈律纠缠，她二话不说就上了乔司恒的车。
没有鸣笛，没有招呼，乔司恒的车子越过沈律的车，首接离开。
“嘿~~~”沈律气死，不是不喜欢吗？不是让我去追吗？这哪门子兄弟。
但是他却姨母笑了一下，然后跟自己说：“走，回影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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