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晴蹲在井台边清洗艾条，冰冷的井水让她指尖冻得发紫。她咬了咬牙，继续揉搓着艾条，首到上面的污渍被彻底清洗干净。
自那日智斗刘三贵后，她的“仙婆”名声竟悄悄传开，从最开始的山神托梦，到后来说神仙教会她仙术，说是她的医术连郎中都夸过，总之越传越离奇，就差没说沈晚晴是神仙下凡了。
这不，今早，天还没大亮，己经有三个婆子堵在院门口，求她治腰酸背痛。
沈晚晴略微出手，一人一颗布洛芬，轻松缓解了各种疼痛。
几个婆子坐着观察了半个时辰，见身上的疼痛确实有好转，便兴高采烈的跟沈晚晴道谢，开始沿村挨户的宣传去了。
但是她心里清楚，自己这“仙婆”的名声，这不过是村民们一时兴起，这里的条件有限，自己是擅长的是外科手术，她不过是凭借着现代医学知识和一些简单的草药，勉强应付着。
“娘，李大爷来了。”陈书礼抱着药篓从屋里出来，袖口沾着新蹭的草汁。
这几日他跟着沈晚晴辨认草药，眼下发青的脸色竟好了些。
沈晚晴抬起头，看到李大爷被搀扶进来，右腿肿得像冬瓜。她心里一紧，赶紧起身，让李大爷坐下。
沈晚晴解开李大爷的裤腿，看到溃烂的伤口爬满脓苔。这是典型的化脓性关节炎，在现代只需用抗生素就能轻松治愈，可在这个时代，她只能靠针灸引流。
她从怀里摸出磨得发亮的银针——铁杵磨成针！这还是用原主的银簪改的，把针放在在火上燎了燎，对李大爷说道：“大爷忍着点，我帮你先把脓毒放干净就好。”
针尖刺入足三里穴时，李大爷痛得闷哼。
沈晚晴手腕翻转，银针竟在皮肉里轻轻旋转，带出暗红的脓血。
李大爷看着瞳孔骤缩，他曾有幸见过县城郎中施针，却从未见过这般灵活的手法。李大爷忍不住问道：“沈嫂，你这针灸手法是从哪儿学来的？”
沈晚晴微微一笑，说道：“不过是跟书上学的，多练练就成了。”她继续操作，李大爷突然惊呼：“好……好凉！”只见伤口处渗出的脓水竟泛着青色，空气中弥漫着淡淡薄荷香。
那是沈晚晴提前在针尾涂了自配的消炎粉。
“每日来换一次药，三日可见效。”沈晚晴扯下围裙擦手，瞥见王富贵的小厮骑着马从村头经过，马鞍上挂着新收的青苗税账簿。
她对陈铁牛说道：“铁牛，去把后山的野菊采些来，晒干能泡茶。”
陈铁牛扛着锄头愣在原地——娘竟让他这个闹分家的儿子去采药？自那日他帮忙制假金疮药后，娘便再没提过分家的事，反而让他跟着记柴米账。他有些迟疑地问道：“娘，你真的不怪我了？”
沈晚晴抬起头，目光柔和地看着他：“铁牛，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是我的儿子，娘不会不管你。”
陈铁牛眼眶一红，心想自己可真是该死，或许娘对他们的爱不予言表，以前觉得娘不喜欢他们，可能是因为没有发生什么大事，这不一遇到事，娘还是很爱他们的。陈铁牛在心里做好建设，转身朝后山走去。
沈晚晴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感慨。她知道，这个家需要重新凝聚起来，而她，必须承担起这个责任。
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治愈陈年顽疾，功德值 + 20】”沈晚晴看了一眼自己的功德值：当前功德值：-1854。她叹了口气，这功德值的正负，似乎也暗示着她在这个世界里的命运。
日头偏西时，李大爷竟拄着拐杖自己走了回去，膝盖肿消了大半。
村民们围在陈家院外，看着沈晚晴给张婶捏脊治小儿积食，听她念叨“脾胃虚弱要少食多餐”，眼里的戒备渐渐变成好奇。
“她真的是陈刘氏？”有人小声嘀咕，“当年她把赵寡妇从游医那里拿的偏方撕得粉碎，说‘女人家懂什么医’。”
周玉禾正在喂冬宝喝野菜糊，闻言手顿了顿。
她想起夜里看见的场景——沈自己这个婆婆借着月光给小叔子陈书礼艾灸，嘴里念叨着“足三里穴是胃经要穴”，那语气像极了县学夫子讲经，就算是山神托梦，这也太奇怪了，感觉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对！就像是换了个人。
周玉禾看着沈晚晴心里有些复杂，她不知道沈晚晴到底是什么人，但她知道，沈晚晴的医术，是真的，现在对孩子们好也是真的，对自己好像也不赖。
掌灯时分，沈晚晴摸出藏在墙缝里的自制功德簿。纸上歪歪扭扭记着：帮王二婶找回走丢的羊 +5、教刘寡妇用盐水漱口治牙痛 +3、替赵猎户包扎猎伤 -2（猎户曾帮原主抢过邻村口粮）。
“娘，你这是干啥呢？功德本？这功德值竟有正有负？”陈书礼凑过来看，袖口飘来淡淡艾草香。
“哦，娘不是被山神托梦了吗？山神大人叫我平时要多做好事，多多积累功德，这样你才能考状元，其他家人也能平安健康。至于功德负数，可能是因为这个人做过坏事？”
“那救坏人会扣功德，救好人就会涨功德？那为什么不多救好人，只救好人呢？”
沈晚晴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他：“救人性命，不论好坏，都该救。”她吹灭油灯，掌心商城界面亮起，基础医疗包还差 349 功德，“但善恶终有报，上天会自己称量。”
少年若有所思。
黑暗中，沈晚晴听见他翻书的声音——那是她从货郎那里换的《千金方》，纸页间夹着她用木炭画的人体经络图。
陈书礼轻声说道：“娘，我以后也想学医。我帮您一起积攒功德，让侄儿侄女们，还有哥哥们都能过上好日子！”
沈晚晴微微一笑，说道：“好啊，娘教你。”她知道，这个孩子心里的善良和正义，只是还不知道怎么去辨别，这个时代讲究己经被她一点点唤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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