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轧钢厂三食堂笼罩在一片蒸腾的热气中，六十多张长条木桌挤满了穿着深蓝工装的工人。铝制饭盒的碰撞声此起彼伏，有人用勺子敲着饭盒边沿哼着小调，几个年轻工人正为昨天牌局的输赢争得面红耳赤。阳光透过沾满油污的玻璃窗斜斜地照进来，在水泥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将排队打饭的队伍拉出长长的、蠕动的影子。
秦淮茹站在队伍中段，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那个掉了漆的铝饭盒，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她今天特意换了件洗得发白的蓝布棉袄，虽然布料己经磨得发亮，但剪裁依然妥帖地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形——腰身处收了半寸，下摆却微微蓬起，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起伏。乌黑的头发松松挽在脑后，用一根新的木簪固定，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在耳际，随着她低头的动作轻轻晃动，在阳光下泛着绸缎般的光泽。
"往前挪挪！磨蹭啥呢！"后面工人的催促声让秦淮茹如梦初醒。她抬起那张精心修饰过的瓜子脸，眼角微微下垂，嘴唇因为紧张而轻轻抿着，在下唇留下一排细小的齿痕。当她望向打饭窗口时，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衬得那双含着水光的眼睛越发楚楚动人。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耳后的碎发，这个动作让棉袄袖口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
窗口里，何雨柱正挥舞着铁勺给工人们打菜，勺子在菜盆里搅动时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他今天穿了件崭新的白围裙，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在食堂蒸腾的热气中闪着微光。围裙口袋里插着根钢笔，随着他弯腰的动作一晃一晃。
"秦...秦姐..."何雨柱一抬头就撞上秦淮茹欲语还休的目光，手里的铁勺"当啷"一声磕在菜盆边沿。他尴尬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额头上又渗出几滴汗珠，"今天...吃什么？"这句话问得结结巴巴，最后一个字几乎变成了气音。
秦淮茹将饭盒递过去时，手腕微微一转，指尖不经意地擦过何雨柱的手背。那触感像一片羽毛，轻得几乎察觉不到，却让何雨柱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连耳廓都变得通红。
"柱子，随便打点就行..."她的声音轻得像是叹息，尾音带着微微的颤抖，"家里最近困难，能省就省..."说到这里，她突然别过脸去，用袖口飞快地擦了擦眼角。
这句话她说得极轻，却像一滴水落进滚油里，在周围的工人中激起阵阵涟漪。几个年轻男工立刻投来热切的目光，有人不自觉地往前凑了凑；隔壁队伍的老王师傅摇摇头，叹了口气；更远处两个女工交头接耳，其中一个撇了撇嘴。
"贾哥走了才两年，家里就困难成这样..."一个满脸青春痘的小伙子故意提高嗓门。
"傻柱，多给秦师傅打点肉！"另一个工人用胳膊肘捅了捅同伴。
"就是，孤儿寡母的多不容易！"第三个人附和道，声音大得整个窗口都能听见。
何雨柱被说得脸上发烫，手忙脚乱地往秦淮茹饭盒里盛了满满两勺烧白菜，七八片油亮的肥肉片在饭盒里堆成小山，浓稠的汤汁顺着边缘往下淌，在大号的铝制饭盒上画出蜿蜒的痕迹。他又飞快地塞了两个雪白的馒头，馒头挤在肉块上，把饭盒盖都顶得微微鼓起。
"秦姐，拿着！"何雨柱的声音有些发颤，递饭盒的手悬在半空，微微发抖。
秦淮茹眼眶微红，却没有立即接过饭盒。她微微仰起脸，让阳光正好照在的眼角，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泪珠。"柱子，你真好..."这句话尾音拖得长长的，像把小钩子，轻轻挠在何雨柱心上。她的手指在接过饭盒时微微蜷缩，指腹在何雨柱掌心轻轻一蹭。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接触间，秦淮茹突然压低声音，嘴唇几乎贴到他耳边："柱子..."她呼出的热气带着淡淡的雪花膏香气，"一大爷的事儿...你能不能帮帮忙？"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几个字几乎变成了气声，"他年纪大了，真要判刑，怕是熬不住..."
何雨柱浑身一僵，脖子上的青筋都凸了出来。理智告诉他应该拒绝，可秦淮茹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雪花膏的味道一个劲儿往鼻子里钻。她的睫毛近在咫尺，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在脸颊上投下细碎的阴影。何雨柱的喉结滚动了几下，嘴唇微微张开又合上。
"秦姐，这事儿..."何雨柱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舌头像是打了结。
秦淮茹突然咬住下唇，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四合院：开局先救许大茂他爷 这个动作让她本就的唇瓣更加鲜艳欲滴，像颗熟透的樱桃。"柱子..."她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手指在饭盒边缘无意识地画着圈，"晚上我去找你，咱们好好说，成吗？"这句话说完，她飞快地抬眼看了何雨柱一眼，又立刻垂下眼帘，睫毛像受惊的蝴蝶翅膀般颤动。
就在何雨柱即将点头的瞬间，身后突然传来"咣当"一声巨响。傻柱转过头，只见苏振站在灶台旁，手里的铁勺重重砸在锅沿上，震得整个食堂都为之一静。几个排队的工人吓得差点摔了饭盒，后面一个年轻的女娃子甚至捂着脸蹲到了地下。
"爷！...（野）菜汤好了！"苏振的声音像一盆冷水当头泼下。他站在灶台前，逆光的身影显得格外高大，手里的铁勺还在微微震动。
秦淮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嘴角的弧度却僵硬得像冻住了："苏振也在啊..."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苏振皮笑肉不笑地走过来，铁勺在手里转了个圈，金属表面反射的冷光在秦淮茹脸上扫过："秦姐，您这饭打完了吗？"他故意提高音量，声音在突然安静的食堂里格外刺耳，"后面还排着一百多号人呢！"
队伍中立刻响起不满的抱怨声。有人大声咳嗽，有人用脚跺地，还有个女工尖着嗓子说："有些人啊，就是会装可怜！"秦淮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手指紧紧攥住饭盒，指节都泛了青。她匆匆接过饭盒时，指甲在何雨柱手背上留下一道白痕。
临走时她回头看了何雨柱一眼，那眼神像把钩子，带着三分委屈七分幽怨，看得何雨柱心头又是一颤。她的脚步很轻，但棉鞋踩在水泥地面上的"沙沙"声却格外清晰，首到身影消失在食堂拐角，那声音似乎还在何雨柱耳边回荡。他望着秦淮茹远去的方向，那婀娜的身姿在人群中若隐若现，蓝布棉袄的最后一点影子在门口一闪而过，像一场醒不来的梦。
等人群重新恢复流动，苏振一把拽过魂不守舍的何雨柱，力道大得差点扯掉他的围裙："柱子哥，你这定力不行啊，人家勾勾手指头，你就找不着北了？"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每个字都像锤子砸在何雨柱心上。
何雨柱老脸一红，辩解道：“我这不是看她可怜嘛……”
“可怜？”苏振冷笑，“秦淮茹要是真可怜，就不会让你写谅解书救易中海了！她这是把你当冤大头！”
何雨柱被说得哑口无言，半晌才叹道：“你说得对……我差点又着了她的道。”
"记住，柱子哥，"苏振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他按住何雨柱的肩膀，力道大得让人生疼，"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真小人，而是那些会装可怜的假好人。"他说这话时，眼睛却盯着食堂角落里一个正在吃饭的工人，许大茂抬头对上苏振的目光，立刻低下头猛扒饭。
何雨柱这才如梦初醒，懊恼地拍了下脑门，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我这是怎么了..."他的声音飘忽不定，眼神还不住地往门口瞟。
"怎么了？"苏振冷笑一声，从鼻子里喷出一股白气，"人家勾勾手指头，你就恨不得把心肝都掏出来！"他一把夺过何雨柱手里的铁勺，在菜盆里搅得哗啦作响，"秦淮茹要是真可怜，会穿这么合身的棉袄？会抹雪花膏？会..."他突然压低声音，凑到何雨柱耳边，"会大庭广众跟你调情？"
何雨柱被说得面红耳赤，却无法反驳。
食堂外，秦淮茹端着沉甸甸的饭盒，指甲深深掐进铝制盒盖，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阳光照在她脸上，将那张姣好的面容映得半明半暗。她死死盯着食堂大门，嘴唇抿成一条细线，嘴角微微抽搐。
她原本计划得很好——先让何雨柱心软，再晚上去他屋里“好好谈谈”，以他的性子，肯定扛不住她的眼泪，到时候谅解书一签，易中海就能出来，她也能继续在西合院站稳脚跟。
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苏振！
"苏振..."
这两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刻骨的恨意。她突然抬手擦了擦眼角，这个动作让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一道新鲜的红痕。食堂外突然刮起一阵风，卷着几片枯叶从门口飞过，发出"沙沙"的响声，衬得她的背影越发孤寂。但当她转身走向车间时，脚步却变得坚定有力，棉鞋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要把什么碾碎。
(http://www.220book.com/book/R1CE/)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