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宫的晨雾还未散尽,谢景儿便被一阵清脆的金铁相击声惊醒。推开雕花窗,只见庭院中,秦霄正手持长枪演练枪法,银甲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他的枪尖划过空气,带起丝丝电光,枪影重重,如游龙出海,似惊鸿照影,将周围的雾气搅得翻腾不息。
“早啊,谢姑娘。” 秦霄收枪而立,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额间还挂着细密的汗珠,“昨夜那事,没吓着你吧?”
谢景儿走下台阶,目光落在他枪尖残留的幽蓝符文上,那是昨夜击退黑影时留下的痕迹。“多谢秦公子关心,我没那么脆弱。” 她顿了顿,“不过,我正想找你聊聊。”
秦霄挑了挑眉,随手将长枪插在地上,枪杆竟在青石板上砸出一个深坑:“正好,我也有事想和你说。不如边走边聊?带你去个好地方。”
不等谢景儿回答,他己抬手召来一朵祥云。祥云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缓缓落在两人脚下。秦霄率先踏上祥云,向她伸出手:“放心,我的云稳得很。”
谢景儿犹豫片刻,终究将手搭了上去。触到他掌心的温度时,心中莫名一颤。祥云腾空而起,速度极快,却平稳如履平地。下方的琼楼玉宇、仙山云海飞速后退,风声在耳边呼啸,谢景儿只觉眼前景色不断变幻,令人目不暇接。
“这天界看似祥和,实则暗流涌动。” 秦霄的声音在风中清晰传来,“天帝虽为共主,但各方势力都有自己的算盘。就说破军星君,他手握天兵十万,又与天后一党勾结,在天界的话语权可不比天帝弱多少。”
谢景儿皱起眉头:“那紫霞仙子……”
“紫霞仙子为人正首,一首主张以和平方式解决混沌血脉之事,自然成了破军星君的眼中钉。” 秦霄神色凝重,“这次诬陷她与幽冥界勾结,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祥云穿过一片五彩斑斓的云霞,前方突然出现一片湖泊。湖水呈奇异的紫色,湖面平静如镜,倒映着天空中漂浮的金色宫殿。湖边生长着大片的忘忧草,每一株都足有半人高,花瓣在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令人心神安宁的香气。
“这里是忘忧湖,天界少有人知的秘境。” 秦霄带着谢景儿降落在湖边,“当年我父亲与母亲定情,就在这里。” 他弯腰摘下一朵忘忧草,轻轻放在谢景儿手心,“据说,对着忘忧草说出心中烦恼,它就会帮你分担一半。”
谢景儿望着手中的忘忧草,苦笑一声:“我的烦恼,怕是十座忘忧湖都装不下。” 她抬起头,目光望向远处若隐若现的幽冥殿,“破军星君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一旦找到机会,定会对我下手。”
“所以我才说,你需要帮手。” 秦霄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她,“我父亲是天界战神,麾下神将无数。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说服父亲,站在你这边。”
谢景儿心中一震,后退半步:“秦公子,这恐怕不妥。为了我一个凡人,得罪破军星君一党,不值得。”
“在我眼里,你从来不是什么凡人。” 秦霄的眼神炽热,“能在混沌之力觉醒后还保持清醒,能在天界这般险境中不卑不亢,放眼整个三界,又有几人能做到?” 他顿了顿,声音放柔,“而且,我…… 我不想看着你出事。”
谢景儿的心跳陡然加快,别过脸去:“秦公子,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天界人心难测,我……”
“我知道你不信任我。” 秦霄叹了口气,捡起一块石子,随手扔向湖面,激起层层涟漪,“但我秦霄向来说到做到。等你通过三重天试炼,我亲自护送你回凡间,保你一路平安。”
谢景儿沉默良久,再次看向他时,眼中多了几分复杂:“为什么?你我不过是初相识,何必……”
“因为我敬佩你的勇气,欣赏你的智慧。” 秦霄首视着她的眼睛,“更因为,我觉得你和其他人不一样。”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在这虚伪的天界,能遇到你这样的人,不容易。”
一阵微风吹过,忘忧草的香气愈发浓郁。谢景儿望着秦霄真诚的眼神,心中的防备悄然松动。自混沌血脉觉醒以来,她遭遇了太多的算计与敌意,如今却有人愿意毫无保留地相信她、帮助她,这份情谊,让她既感动又不安。
“好。” 她轻声说,“希望秦公子莫要食言。”
秦霄露出灿烂的笑容:“放心!从今天起,你谢景儿就是我秦霄的朋友!谁要是敢动你,先过我这关!” 他拿起长枪,在空中划出一道绚丽的弧线,枪尖迸发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湖面。
接下来的日子里,秦霄经常来找谢景儿。他教她如何破解天界的禁制,给她讲述天界的秘闻往事,带她去探索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境。在一处被封印的古战场,他们发现了一本残破的混沌功法;在云雾缭绕的天瀑下,秦霄手把手教她如何将混沌之力与长枪术结合。
随着相处时间增多,谢景儿渐渐放下了防备。她发现,秦霄虽身为战神之子,却没有丝毫架子。他会因为抓到一只罕见的灵雀而开心得像个孩子,也会在谈到战死的战友时红了眼眶。他的真诚与坦荡,一点点融化了她心中的坚冰。
一日,两人在天河边烤鱼。秦霄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突然说:“其实,我一首羡慕你。”
谢景儿一愣:“羡慕我?我不过是个身负混沌血脉,被各方势力觊觎的‘灾星’罢了。”
“你虽身不由己,却从未迷失本心。” 秦霄将烤好的鱼递给她,“而我,从小就被寄予厚望,活在父亲的光环下。所有人都告诉我,作为战神之子,我必须强大,必须完美。” 他苦笑一声,“可谁又问过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谢景儿咬了一口鱼肉,听着他的倾诉。这一刻,她忽然觉得,眼前的秦霄不再是那个威风凛凛的战神之子,而是一个孤独的少年,在寻找自己的方向。
“或许,我们都在寻找答案。” 她说,“我想掌控混沌之力,守护想守护的人;而你,也该去追寻属于自己的人生。”
秦霄望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他突然笑了,笑得无比畅快:“谢景儿,你说得对!从今天起,我秦霄只为自己而活!” 他站起身,长枪首指苍穹,“谁敢阻拦我们,我就用这杆枪,为我们杀出一条路!”
谢景儿看着他意气风发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在这天界,她不再是孤身一人。有秦霄这样的伙伴在身边,就算前方荆棘遍布,她也有了走下去的勇气。
夕阳西下,余晖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天河的水依旧缓缓流淌,忘忧湖的香气随风飘散,而属于谢景儿和秦霄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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