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内,苏凤梧的日子过得可谓“无聊”又充实,时常跑去景王府骚扰某人。
慕景初确实很忙。北境军报、朝堂纷争、还有大皇子那边蠢蠢欲动留下的烂摊子,都需要他耗费大量精力处理。常常是苏凤梧逗着小雪球,看着话本子,或者摆弄着新设计的首饰图样时,一抬头,发现自家臭男人还在书房里对着烛火蹙眉沉思。
“唉,王爷真是日理万机啊。”苏凤梧托着腮,看着窗外被晒得蔫头耷脑的花草,指尖无聊地绕着发梢,“小雪球,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去给王爷送点‘温暖’?比如……”她眼珠一转,露出狡黠的笑容,“送一碗冰镇到心坎里的酸梅汤?”
小雪球:“嘤?”(懵懂地舔爪子)
于是,苏凤梧便真的会端着一碗冰爽的酸梅汤,袅袅娜娜地走进书房。她今日穿了一身素雅的月白纱裙,裙摆上绣着几支清雅的墨竹,乌发松松挽起,斜插着一支苏云笙送的、她亲自设计的白玉竹节簪(玲珑坊出品),整个人如同一株空谷幽兰,与书房肃穆的气氛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带来一丝清凉。
“王爷~歇会儿吧,尝尝这酸梅汤,妾身亲手冰镇的呢。”她的声音又软又糯,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撒娇。
慕景初从繁重的公务中抬起头,看着自家王妃巧笑倩兮地站在光影里,手中捧着的琉璃碗中,深红的酸梅汤里漂浮着晶莹的冰块,散发着的凉气。他紧蹙的眉头不自觉地舒展,眼底的冰霜瞬间融化,被浓浓的暖意取代。
“有劳王妃。”他放下笔,接过碗。冰凉甘甜的汤汁滑入喉咙,瞬间驱散了心中的燥热和疲惫。他看着她,目光温柔:“今日又去巡铺子了?”
“嗯,随便看看。”苏凤梧挨着他坐下,拿起案上一份无关紧要的邸报扇着风,仿佛只是随口闲聊,“酒楼生意不错,冰饮子卖得可好了。对了,王爷,您听说了吗?城里新开了一种‘雪盐’,又白又细又便宜,百姓们都抢疯了,说是比官盐好百倍呢!”
她眨着那双清澈无辜的杏眼,仿佛只是在分享市井趣闻,完全不知道自己就是这场“盐业革命”的幕后推手。
慕景初看着她这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再想想暗卫报上来的关于“惠民冰铺”和“惠民盐号”的事情,他难得的觉得暗影宗少主不错,完全不知道这些就是自家王妃的手笔,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顺着她的话说:“嗯,听说了。是好事。能让百姓吃上好盐,用上平价冰,是功德。”
苏凤梧面上笑得甜美无害:“是呀是呀,也不知道是哪位大善人呢!王爷您说,会不会是老天爷看百姓太苦,特意降下的恩泽?” 她巧妙地把功劳推给了虚无缥缈的老天爷。
慕景初被她的模样逗得低笑出声,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或许吧。不过,本王觉得,眼前这位能做出如此美味冰饮的王妃,才是本王最大的‘恩泽’。”
苏凤梧被他看得脸颊微热,娇嗔地瞪了他一眼,抢过他喝完的空碗:“王爷就会取笑人!不理你了,妾身去给小雪球洗澡!”
看着自家王妃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落荒而逃”的背影,慕景初眼中的笑意更深,带着宠溺和纵容。他的小狐狸,秘密还挺多。不过没关系,他有的是耐心,慢慢等她愿意完全敞开心扉的那一天。至于那位……他着下巴,或许,该让人再查得深入一点了?不过,只要是对百姓有益的事,他乐得在暗中保驾护航。
书房外,苏凤梧抱着空碗,拍了拍微烫的脸颊,对着怀里的小雪球嘀咕:“小雪球,狗男人越来越精了,不好糊弄了呀!看来咱们得把尾巴藏得更紧一点!”
小雪球:“嘤?”(继续懵懂舔爪)
苏凤梧看着小家伙无忧无虑的样子,又想想自己如火如荼的惠民事业,还有书房里那个虽然忙却始终把她放在心上的男人,唇角弯起。这“无聊”的王妃生活,似乎……正朝着越来越有意思的方向发展呢。
约定的日子到了。夜色如墨,慕景初只带了风行,两人均身着不起眼的深色劲装,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穿过京城最混乱的街巷,来到黑市入口。
穿过戒备森严的通道,最终抵达一个宽敞、布置得简洁却透着肃杀之气的石厅。厅内光线明亮,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苦的药香。石厅中央,只放着一张铺着素白锦缎的石榻,旁边一个精巧的矮几上,摆放着各种造型奇特的银针、玉瓶和一套泛着幽蓝寒光的薄刃。
一道身影背对着他们,立于石榻旁。那人身形高挑纤细,穿着一身毫无装饰的玄色劲装,长发用一根简单的乌木簪束起,脸上覆着一张毫无表情的银质面具,只露出一双清冷如寒潭的眼眸。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场,正是易容的苏凤梧。
“景王殿下,好久不见。” 苏凤梧的声音响起,经过特殊处理,带着金属般的冷质感和一丝雌雄莫辨的沙哑,完全听不出原本的音色。她没有转身,只是微微侧首,示意了一下石榻。
“少主还是赶紧解毒吧!。”慕景初语气平静,走到石榻边,从容地解开外袍,露出精壮的上身,躺了上去。他闭了闭眼,感受着石榻传来的冰凉触感,驱散着体内因奇毒残留而隐隐升腾的燥热。风行则退至厅门处,如同雕塑般守卫着。
苏凤梧这才缓缓转过身。面具后的目光在慕景初线条分明的胸膛上扫过,那上面还残留着几道狰狞的旧伤疤,是战场留下的勋章。她眼中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只是在看一件待处理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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