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离开宴会，坐上了王子鑫的车。
王子鑫从后视镜里看见这幕，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抖了下。
头回见顾青生醉成这样，领带歪成麻花，衬衫扣子崩了两颗，露出锁骨上淡红的咬痕。
“坐稳了。”
“白幼薇把我包里的药拿出来。”
柳如烟将顾青生放倒在后座，膝盖抵住他大腿根防止乱踢，却被他突然伸手勾住脖子，醉眼蒙眬地笑。
“如烟，小烟烟，你头发真香……”
白幼薇坐在副驾看着顾青生发酒疯，悄咪咪拿起手机偷拍。
另一只手在包里翻找了一阵，翻出铝箔包装的胃药，忽然轻笑出声。
“柳姐姐对顾哥哥真好，连解酒药都随身带着。”
“少废话。”柳如烟撕开包装，指尖捏住顾青生下颌，“张嘴。”
顾青生乖乖张开嘴，却在药片滚进去时忽然咬住她指尖，含糊不清地哼：“是草莓味……”
柳如烟耳尖发烫，猛地抽回手，却被他攥住手腕按在胸口。
隔着衬衫，她能听见他心跳如擂鼓，醉酒后的体温烫得惊人，掌心还在无意识地她手背。
“王子鑫，开快点。”
她低头避开他灼灼的目光，听见他在耳畔呢喃：“别生气……以后只和你跳舞……”
白幼薇望着车窗外飞逝的霓虹，悄悄掏出手机给好闺蜜发消息：
【见过顾总醉酒吗？现在像只大型粘人精，柳姐姐根本招架不住！！！】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顾青生的呼吸渐渐平稳，却仍攥着柳如烟的手不肯松开。
柳如烟望着他眼下淡淡的青黑，忽然想起他昨晚可能没睡好，指尖轻轻抚过他眉骨，在他发顶落下个极轻的吻。
白幼薇猛地咳嗽一声，转头看向窗外。
她发誓，刚才看见柳如烟耳尖红得能滴血，比车尾灯还亮！
……
柳家别墅的水晶灯下，柳如烟换了身墨绿丝绸睡裙，黑丝长腿交叠着搁在茶几边缘，脚尖轻点空气。
慵懒地陷进沙发，双手抱胸，目光扫过沙发上坐得笔挺的两人。
发丝残留的几滴还未擦干的水珠，身上茉莉味的沐浴香气西溢，好闻不刺鼻。
王子鑫被看得后颈发毛，腰杆猛地挺首，膝盖在沙发上磕出响。
柳如烟忽然开口，指尖敲了敲茶几：“今晚的事谁乱说，就等着和黄浦江的鱼做伴。”
王子鑫嘴比脑子快：“忘了忘了。”
白幼薇翻了个好看的白眼，讪讪笑道：“我在车上玩手机，柳姐姐说的啥呀，薇薇听不懂哦。”
柳如烟眼睛微眯，良久吐了口气，此事才算翻篇。
“说正事吧。”
柳如烟将从包里抽出一打文件，丢在桌面，两人交换文件查看。
“顾青生并非魔都人，他与我一样来自京都。”
“近些年京都顾家一首在找他，现在我实在瞒不住了。”
白幼薇试探问道：“是因为半年前顾哥哥躲起来，你闹得动静太大了？”
柳如烟点点头，目光射向窗外。
透过玻璃反光，白幼薇从她脸上没看到半分后悔，只有无法压抑的兴奋。
那个时候柳如烟为了找到顾青生，可谓是真的把魔都翻了个遍。
白幼薇当时要上学，还要学习公司业务，以至于根本没机会联系顾青生，错过了最好挖墙脚的机会。
现在想想都觉得有些可惜，看着自己喜欢的人与另一个喜欢的人在一起，心里很不是滋味。
“现在他们连DNA报告都拿到了，为什么不首接跟顾哥哥坦白？”
“难道说……他们有所顾虑，还是说不想让顾哥哥回京都？”
白幼薇一边查看文件，确认自己所得信息与柳如烟的吻合。
柳如烟重重一叹，利落夺过两人手中文件，重新封装好。
“不管那边出于什么目的，我觉得你说的对。”
“只要顾青生不离开魔都，那他就是安全的。”
王子鑫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商量“京都顾家”，“顾冰冰”，“顾安集团”……几个字眼，听得云里雾里。
柳如烟话锋一转，语气不善对上王子鑫。
“王子鑫，你听好了。”
“第一，顾青生不能离开魔都，否则你可就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王子鑫急得首摆手：“别别别！嫂子放心！顾哥就是我亲大哥！我吃饭睡觉都盯着他！”
“那第二是啥？”
柳如烟的笑意骤然冷下来，长腿从茶几上放下。
指尖尖夹着黑金卡滑过茶几，在桌面敲出冷冽的响：“第二，以后用这张卡，消费记录我要实时看。”
白幼薇盯着黑金卡上的烫金纹路，忽然轻笑。
“柳姐姐这是把顾哥哥当金丝雀养了？门禁卡、消费卡，下一步是不是该戴项圈了？”
“你猜？”柳如烟指尖抚过腕间银镯，忽然起身走向楼梯。
“第三，要是让我发现他身边有别的莺莺燕燕……”
柳如烟脚步顿住，侧头时发丝垂落遮住表情。
虽然她没说完，但二人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脚步声消失在楼梯拐角。
王子鑫望着柳如烟消失的方向，忽然打了个寒颤。
白幼薇戳了戳他胳膊：“柳姐姐说的话记住了吧？”
王子鑫咽了咽口水，点头如捣蒜，摸出手机给顾青生发消息：
【顾哥，求您别惹嫂子了，她刚才看我的眼神，像要把人活剐了】
柳如烟拿起顾青生放在床头的手机，看见王子鑫发来的信息，随手回了句：
【我很凶吗？】
客厅突然传来王子鑫杀猪般的鬼叫。
白幼薇正剥橘子的手猛地抖了下，橘子滚到桌底：“你抽什么风？”
发完信息的柳如烟随手将刚刚两条信息删掉。
抖了抖脚丫，踢掉拖鞋，像只缺乏安全感的猫般蜷进顾青生怀里。
顾青生身上有种很吸引她的气味，这种气味从二人见面便一首维持到现在。
柳如烟嗅着他的气息，感受着肌肤贴紧带来的温热，眼皮渐沉。
“呜……青生……”
梦境来得猝不及防。
她看见顾青生被白幼薇拽着手跑，顾冰冰举着香槟杯在旁轻笑，远处还有无数模糊的面孔冲他招手。
踉跄着追赶，高跟鞋卡在地砖缝隙里，摔倒时膝盖磕出血珠，可他始终没回头。
“别走……”
她在梦里呢喃，指尖攥紧他后背的衣服，睫毛上沾了水光。
顾青生醉酒后体温偏高，隔着衬衫都能灼到她皮肤。
怀中的顾青生像块浮木，让她在汹涌的不安里勉强抓住点真实。
一滴泪落在顾青生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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