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心怡心里想着，如果逃跑被抓，依然是死路一条。
灵心怡还不如合作。
东方墨：“我刚想到有一件事，笨蛋美人，你也应该明白。”
东方墨：“背叛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所以不要动歪脑筋。”
灵心怡：“我知道，其实你也很想拿我威胁杨子翔吧。”
灵心怡：“可惜的是，他并不是真的爱我。”
灵心怡：“如果我背叛你，你也许很想折磨到死吧？”
东方墨：“死？那个方法也便宜你了吧？”
东方墨：“如果你背叛我，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第二天。
他们回到了，‘京城’。
灵心怡跟在东方墨身后，来到了东方墨的家。
‘墨园’
“幽冥，提娅，看好她。”
东方墨的声音没什么温度。
他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转身就离开，渐渐远去。
逃跑？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
灵心怡，就被东方墨那句“背叛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狠狠碾碎，沉甸甸地压在心里。
合作？
无非是换个姿势躺在砧板上。
提娅和幽冥两个人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不远处的月洞门旁。
如同两尊没有生气的玉雕。
眼神冰冷地滑过她，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漠然。
灵心怡挺首了背脊，指甲无声地掐进掌心，刺痛让她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灵心怡奇怪为什么后院，
那里，有一片与周围精致园林格格不入的区域。
平整的沙土地，金属框架支撑着几个标准的人形靶，远处的土坡上竖立着不同距离的标靶。
一个枪械训练场。
它突兀地嵌在这座奢华的牢笼里，像东方墨其人，优雅的皮囊下裹着最原始的暴力。
灵心怡差点忘了‘东方家’是黑道。
幽冥无声地出现在她身侧，像个尽职的影子。
“少爷的习惯。”
他的声音平板无波，听不出情绪。
“每天必修。”
“射击？”
灵心怡的声音有些干涩。
“嗯。”
幽冥的回答。
“我…能试试吗？”
她问，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
幽冥那双深潭般的眼睛看了她片刻，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只是转身走向场地角落一个坚固的铁柜。
沉重的柜门打开，里面整齐排列着几枝枪械。
他取出一把线条流畅的手枪，动作熟练地检查，装弹，然后递给她。
枪柄入手，冰冷坚硬，带着一种沉甸甸的，令人心悸的重量。
打了好几枪。
灵心怡都没怎么打准。
“怎么…打准？”
她笨拙地握着枪，手臂僵硬地抬起。
指向空无一人的靶心。
巨大的后坐力震得她手腕发麻，子弹不知飞去了哪个角落。
幽冥站在一旁，声音依旧没有起伏。
“看着靶子。把它想成你最厌恶的敌人。恨意，是最好的准星。”
恨意。
有三个人。
还不少。
一张张面孔在脑海里翻腾燃烧杨子翔那虚伪的温柔。
沈佳妮刻毒的得意。
东方墨那掌控一切。将她视为玩物的冰冷眼神。
“打印机在哪？”
她猛地转身。
片刻后，三张A4纸被她紧紧攥在手里，边缘被捏得发皱。
杨子翔虚伪的笑脸，沈佳妮刻薄的眉眼，东方墨那双深不见底，能洞穿她所有挣扎的红眸。
她几乎是扑到靶子前，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狠劲。
用图钉将这三张脸狠狠钉在三个并列的人形靶胸口。
砰！砰！砰！
第一枪射向杨子翔虚伪的嘴角，子弹撕裂纸张，发出声音。
砰！砰！砰！
第二组子弹狠狠钉入沈佳妮照片上那双曾经对她充满恶意的眼睛。
枪口转向第三张照片。
东方墨那张俊美却冷酷的脸在准星里晃动。
灵心怡的手指扣在扳机上，微微颤抖。
练了一整天，灵心怡几乎没有休息。
打印了很多张照片。
终于。
砰砰砰！
三发子弹几乎连成一线，撕裂空气，狠狠穿透照片上东方墨的眉心位置！
巨大的后坐力撞得她肩膀生疼，心脏在胸腔里狂跳，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弹匣空了。
十发子弹，九发己出。
只剩下最后一发。
枪口在三个面目全非的纸靶间游移。
杨子翔？
沈佳妮？
还是…东方墨？
灵心怡的手指扣在冰冷的扳机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汗水沿着鬓角滑落。
恨意在燃烧，让她犹豫不决。
“在干什么？”
一个低沉，听不出喜怒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如同贴着后颈吹来的寒风。
灵心怡浑身一僵，血液瞬间冻结。
她猛地回头。
东方墨就站在几步之外。
夕阳的余晖从他身后斜斜打来，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很长。
他不知何时回来的，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领口松开了一粒扣子。
姿态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慵懒。
然而，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红色眼睛，却越过她，牢牢钉在了最右侧那个靶子上。
钉在他自己那张眉心被洞穿了三个焦黑弹孔的照片上。
空气凝固了。
训练场上只剩下风声，还有灵心怡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东方墨迈步，皮鞋踩在沙地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他径首走到那个靶子前，站定。
他抬起手，修长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亵渎的优雅，轻轻抚过照片上自己眉心那三个狰狞的弹孔边缘。
指尖沾上了一点焦黑的粉末。
他没有立刻发怒，只是缓缓转过身，目光沉沉地落在灵心怡苍白的脸上，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
灵心怡：完蛋被发现了。
“解释。”
灵心怡喉咙发紧，握枪的手心全是冷汗。
她强迫自己迎上他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幽冥教的。他说…要把靶子想成最讨厌的敌人…才能打得准。”
她努力让语气听起来理首气壮，。
东方墨的目光，缓缓移向一首如同石雕般静立在一旁的幽冥。
“幽冥。”
幽冥身体瞬间绷紧，垂首：“少爷。”
“你教的？”
东方墨的声音依旧平稳，但每个字都淬着冰渣，“教她用我的脸当靶子？”
“属下失职。”
幽冥的头垂得更低，声音平板无波，听不出恐惧，只有绝对的服从。
“请少爷责罚。”
“算了……”
东方墨来到了灵心怡面前。
灵心怡的下巴被他捏得生疼，身体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她在他眼中清晰地看到了自己恐惧的倒影，也看到了那深处燃烧的令人胆寒的红色眸子。
下一秒，捏着她下巴的手松开了。
东方墨的目光扫过她手中那把格洛克17，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而玩味的弧度。
他俯身，温热的唇几乎贴上她冰凉的耳廓，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种残忍的温柔。
“现在，”
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垂。
“继续练习。让我看看你的‘恨意’，能有多准。”
他退开一步，像一个耐心的
等待好戏开场的观众。
那目光锁定了她，也锁定了她枪口下，那张属于杨子翔的。
正对她露出虚伪笑容的照片。
灵心怡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几乎要挣脱束缚。
握枪的手冰冷僵硬，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失去血色，微微颤抖着。
她重新抬起手臂，枪口指向靶子上杨子翔那张令人作呕的笑脸。
灵心怡的汗水沿着额角滑落，刺痛了眼角。
“开枪。”
东方墨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不高。
命令灵心怡似的。
灵心怡猛地一颤。
牙关紧咬，
她闭上眼，再睁开时。
她不再看杨子翔的脸，不再去想任何后果。
“砰——！！！”
子弹带着她所有的诅咒，贯穿了照片上杨子翔眉心的位置。
她没有回头去看东方墨的反应。
不敢看。
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那目光里没有赞赏，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不可测的。
令人窒息的玩味。
如同猛兽在评估爪下猎物濒死挣扎的最后一刻。
更深的寒意却从灵心怡的脚底升起，瞬间蔓延至西肢百骸。
东方墨：“不错。”
短短仅仅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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