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浦江的夜雾像浸透了墨汁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在杨树浦码头的起重机上。沈砚冰伏在废弃的货轮残骸里，防水望远镜的镜片上涂着老魏特制的磷光涂层，能在微光中看清三海里外日军军舰的轮廓。
身旁的赵刚正在组装水雷，引爆器用的是老周遗留的发报机电键，键面上"抗日必胜"的刻痕被海水浸得发白；许如瑾则将紫金山矿石粉末填入手榴弹引信，这种具有弱放射性的粉末能干扰军舰的罗盘。
"各小组注意，日军第三特遣舰队己锚定。"沈砚冰的声音通过水下对讲机传出，喉间的防水麦克风用鲨鱼皮包裹。他看见旗舰"出云号"的甲板上，佐藤少佐正用军刀指向东方，刀身反光映出舰桥雷达屏上的沿海防线坐标。
许如瑾调整着潜水服的浮力装置，腰间缠着的爆破索上每隔一米就系着紫金山矿石碎片——这是老魏计算好的磁场干扰间距。
潜水钟在夜色中缓缓下沉，沈砚冰的手指划过货轮锈蚀的钢板，上面有地下党交通员用指甲刻的箭头，指向码头水下的输油管道。
赵刚突然打出手势，潜水灯照见前方游过的机械鱼——日军最新式的水下探测器，鱼眼处的摄像头正扫视着海底。沈砚冰迅速从工具包取出老魏给的"电磁鱼饵"，这种用齿轮和线圈制成的装置发出的电流声，成功引开了机械鱼。
管道入口的铁栅栏上缠着防鲨网，许如瑾从潜水服内衬取出磁石夹，这种用紫金山矿石和马蹄铁改制的工具能产生强磁场，瞬间吸住栅栏上的铁钉。
沈砚冰趁机将爆破索塞进管道缝隙，引线末端系着从兵工厂带出的子弹头，弹头刻着的沿海地图在水下发出幽蓝荧光。
当他们从管道爬出时，正位于码头弹药库的正下方。沈砚冰用声波探测器扫描地面，听到上方传来木箱摩擦的声响。
许如瑾则展开老魏给的"地音监听仪"，那台改装的留声机喇叭埋入土中后，清晰传出日军士兵的对话："紫金山的矿石弹己装船，明早卯时三刻准时发射。"
"矿石弹？"沈砚冰与许如瑾对视一眼，想起兵工厂破坏的紫金山混合炸药。他迅速在潜水板上画出弹药库的结构图，用荧光粉标记出承重柱的位置。
赵刚将水雷固定在管道内壁，引信连接着潜水钟的升降索——这是老魏设计的"声控引爆"装置，当军舰汽笛响起时会自动触发。
突然，头顶传来金属碰撞声。沈砚冰立刻熄灭潜水灯，借着弹药库门缝透出的微光，看见两名日军卫兵正拖着一个麻袋经过，麻袋口露出的衣角上绣着紫金山的图案。
他握紧腰间的水下匕首，刀刃上的三蛇纹被他用锉刀磨去，露出底下"向光"二字——这是老周的绝笔。
"跟上去。"沈砚冰打出手势，三人沿着通风管道爬行。管道内壁的油渍在荧光粉下显出箭头，指向军舰的弹药舱。当他们爬到"出云号"的龙骨下方时，许如瑾突然按住沈砚冰的手臂，潜水灯照见管道拐角处的樱花标记——日军在这里设置了压力传感器。
沈砚冰从工具包取出老魏给的"反重力凝胶"，这种用紫金山火山灰和蛋清调配的胶体涂在管道上，能暂时减轻体重。三人像壁虎般贴在管道顶部，看着传感器的红灯在下方闪烁。
赵刚趁机将微型炸弹贴在传感器旁，炸弹外壳用军舰的铆钉改制，上面刻着"7359"的密码。
弹药舱内，佐藤少佐正指挥士兵搬运铅箱，箱盖上的菊水纹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沈砚冰通过管道缝隙观察，发现每个铅箱都连接着电缆，电缆的另一端通向舰桥的密码控制台。
他迅速用紫金山矿石粉末在管道内壁画出破解图案，粉末与电缆产生的电磁场共鸣，使控制台的指示灯出现短暂闪烁。
"密码错误！"舰桥传来日军技师的惊叫。佐藤怒吼着拔出军刀，刀身劈在铅箱上发出刺耳声响。沈砚冰抓住机会，示意赵刚引爆传感器旁的炸弹。轻微的爆炸声中，弹药舱的照明系统短路，应急灯亮起时，许如瑾己将爆破索固定在铅箱的连接处。
"撤！"沈砚冰打出手势，三人沿管道原路返回。当他们爬出排水口时，码头突然响起刺耳的汽笛声——日军发现了异常。
沈砚冰立刻拉动潜水钟的升降索，水下传来沉闷的爆炸声，弹药库的水面升起巨大的水柱。许如瑾则打开声波干扰器，日军军舰的雷达屏幕上顿时布满雪花。
"出云号"的甲板上燃起大火，佐藤少佐的军刀在火光中挥舞，指挥士兵灭火。沈砚冰看着铅箱在爆炸中解体，里面的紫金山矿石弹滚入黄浦江，弹头刻着的沿海地图在水中逐渐模糊。
赵刚将最后一枚水雷推入管道，引信上绑着老周的发报机电键，键面在火光中映出"胜利"二字。
撤离时，他们遭遇日军巡逻艇的追击。沈砚冰举起老魏给的"矿石盾牌"，这种用紫金山矿石压制的盾牌能偏转子弹。
许如瑾则将剩余的矿石粉末撒入江水，粉末与海水反应产生的荧光泡沫，成功干扰了巡逻艇的声呐。赵刚趁机引爆了管道内的水雷，爆炸气浪将巡逻艇掀翻，艇上的樱花徽章落入水中，被黄浦江的浊流吞没。
当第一缕晨光染红江面时，沈砚冰站在货轮残骸上，看着"出云号"的舰桥缓缓倾斜，菊水纹章的舰标在火焰中扭曲变形。
许如瑾递给他一块从江里捞起的矿石弹碎片，上面的"7359"密码在阳光下闪烁——这是他们阻止日军沿海攻击的关键。
"老魏来讯，"许如瑾的声音带着海水的咸涩，"紫金山发射井的自爆装置需要同时输入两组密码，码头的矿石弹正是第二组密码的载体。"沈砚冰握紧碎片，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想起潜水时看见的机械鱼，想起弹药舱里被拖走的麻袋，远处"出云号"的爆炸声仍在回荡，仿佛是为紫金山的最后决战敲响的战鼓。
残阳如血，将沈砚冰等人的身影拉长在江岸。他们的潜水服上还沾着油污和海藻，许如瑾的发间夹着一枚紫金山矿石制成的发卡，在风中微微晃动。
老魏的加密电报从便携式发报机发出时，紫金山的方向突然闪过一道强光——那是发射井在进行最后的校准，也意味着他们必须在霜降日卯时三刻前，带着码头突袭获得的密码，冲向那决定民族命运的终极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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