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西岸的摩托艇轰鸣声渐远,沈砚冰掌心的青铜钥匙还残留着湖水的凉意。紫金山北麓废矿洞的方向在夜色中泛着诡异蓝光,与他怀中的紫金山晶体产生共鸣,仿佛某种古老巨兽的心跳。
他的太阳穴突突首跳,脑海中不断闪过 “影子” 被佐藤军刀刺穿的画面,还有赵刚咽下最后一口气时不甘的眼神。那些牺牲者的面容如同烙铁,反复灼烧着他的心脏,每一次回忆都让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皮肤上留下新月形的血痕。
许如瑾将沾血的流星锤链条缠紧腰间,望着长江下游的方向低声道:“老魏截获的密电说,日军在十六铺码头有异动。”
沈砚冰展开从 “影子” 处得来的油布地图,长江江段的红圈旁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潜艇基地,钢材来自神户。”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地图边缘被捏得发皱。
想起老周曾说过:“山本的每步棋都藏着后招,这次恐怕要切断我们的水上补给线。” 胸中翻涌着愤怒与焦虑,他深知每一个情报的疏漏都可能让无数同胞陷入绝境。
那些在弄堂血战中倒下的同志、在列车惊魂里牺牲的赵刚,他们用生命换来的情报绝不能白费。
许如瑾摸出老魏给的微型相机,镜头盖内侧刻着的摩斯密码在月光下显影 —— 正是十六铺码头的坐标。
沈砚冰深吸一口气,望着江面翻涌的浪花,暗暗发誓:这次一定要撕开敌人的伪装。他想起 “影子” 最后那句 “告诉延安,菊水病毒的中和剂在紫金山北麓废矿洞”,喉咙不禁发紧。
如果不能阻止日军的潜艇计划,即便找到中和剂,也无法挽回长江流域千万人的性命。
黄浦江的晨雾像层灰色的纱,裹着码头特有的铁锈味和咸腥气。沈砚冰戴着柳条草帽,工装裤口袋里装着老魏用紫金山矿石粉末特制的 “通行证”,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仿佛随时要冲破肋骨的束缚。
他混在搬运工队伍里,看见岗哨腰间的樱花组徽章在探照灯下闪烁,仿佛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每走一步,他都感觉后背发凉,那些牺牲者的面容不断在脑海中闪现,提醒着他任务的艰巨。
“新来的?”
工头吐着烟圈拦住他,目光扫过他胸前别着的假工牌。沈砚冰递上用猪油浸过的馒头,手指微微发颤,生怕对方看穿自己眼底的紧张。
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保持平静,心中却在疯狂思索应对之策。趁对方接食时,他将沾着紫金山矿石粉末的手帕塞进其袖口,暗暗祈祷这个用老魏提供的心理学原理设计的 “贿赂” 能奏效。
当工头脸色缓和,说出 “去三号仓库搬钢材,别磨蹭” 时,他几乎要松一口气,但理智让他迅速克制住情绪,只是低头应了声 “是”,转身时却发现手掌心己满是冷汗。
三号仓库的铁门足有半人厚,门口站着两名荷枪实弹的宪兵。沈砚冰假装系鞋带,从鞋底夹层摸出老魏给的 “听墙器”,手心里全是冷汗,连金属外壳都被捂得发烫。
贴在铁门上的刹那,他听见里面传来钢材切割的刺耳声响,还有日语对话。
“菊水病毒罐装载完毕,潜艇最迟明日启航。”
一股寒意从脊梁窜上后颈,他的胃部一阵抽搐,仿佛己经看到满载病毒的潜艇驶入长江,无数同胞在毒雾中痛苦挣扎的惨状。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必须保持清醒才能完成使命,每一个细节都可能决定成败。
起重机的吊臂在头顶划过,钢索摩擦声中,沈砚冰看见运钢材的平板车上印着 “神户制钢” 的标记,每根钢材的断面都泛着紫金山矿石特有的金属光泽。
他蹲下身假装整理麻绳,余光却死死盯着那些钢材。突然,远处传来尖锐的哨声,他迅速将图纸塞进草帽内衬,抓起麻绳混入搬运队伍,心中默念着撤离计划,不断告诉自己要沉住气。
但心跳声却在耳边愈发清晰,他只能通过数脚下的石板缝来转移注意力,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所有人集合!”
日军少佐的军刀指向天空,沈砚冰感觉血液瞬间凝固。他注意到少佐袖口的三蛇纹刺青比佐藤的更狰狞,喉咙发紧,仿佛被无形的手掐住。
少佐用日语咆哮:“有共党探子混进来,挨个检查!”
沈砚冰感觉口袋里的矿石通行证开始发烫,额角渗出冷汗,后颈的汗毛全部竖起。他悄悄后退,摸到藏在裤腿的 “烟雾弹”,告诉自己这是唯一的机会。
但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他在心中不断给自己打气:“不能慌,按计划来。”
当工头突然指向他时,恐惧如潮水般袭来,愤怒却在瞬间点燃了他的理智。他迅速拉响烟雾弹,辛辣的紫色烟雾瞬间弥漫码头,呛得他几乎睁不开眼。
但他顾不上咳嗽,朝着江边狂奔,子弹打在铁桶上溅起的火星擦过他的脸颊,灼热的痛感反而让他更加清醒。跳入冰冷江水的瞬间,刺骨的寒意让沈砚冰短暂忘却了恐惧,他在心中默念着同志们的信任,还有那些牺牲者的遗愿,奋力朝着下游游去。
贴着江底的沉船残骸游动时,腰间绑着的充气皮囊逐渐膨胀,沈砚冰却不敢有丝毫放松。上游传来日军汽艇的马达声,探照灯的光束在江面扫来扫去,他感觉自己像被盯上的猎物。
但想起许如瑾临别时塞给他的 “定位器”,那是用紫金山矿石和老周的钢笔零件制成的微型装置,他强压下内心的慌乱,启动了它。装置发出的微弱电磁信号与紫金山晶体产生共振,在江面上形成不易察觉的涟漪。
他不断告诉自己:“坚持住,许如瑾在等你,还有无数同胞在等你。”
在江水即将把他冲向下游时,沈砚冰浮出水面换气,看见远处芦苇荡里亮起三短一长的手电筒光 —— 是许如瑾的接应信号。
那一刻,他几乎要喜极而泣,但理智让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潜回江底,顺着暗流朝芦苇荡游去。冰冷的江水灌进鼻腔,他却感觉心中有团火在燃烧,那是完成任务的信念,也是为牺牲者复仇的决心。
安全据点的地下室里,老魏戴着放大镜研究湿透的图纸。
“潜艇基地有三个水下入口。”
他的铅笔尖戳着图纸上用紫金山矿石粉末标注的位置。
“钢材里掺了矿石,能增强潜艇的辐射屏蔽性。” 沈砚冰抹了把脸上的江水,从怀里掏出块生锈的钢板,断面的紫色纹路在灯光下格外醒目。
“他们要把菊水病毒运到长江上游,在霜降日同时引爆。”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和拯救同胞的决心。那些牺牲者的面容再次浮现在脑海中,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让敌人付出代价。
许如瑾擦拭着勃朗宁手枪,突然抬头.
“老魏,码头的门禁系统用的是紫金山矿石共振原理,我们能不能……”
她的话被地下室突然响起的警报声打断。老魏冲向发报机,屏幕上跳出的摩斯密码让他脸色骤变.
“山本亲自带队,正在赶往紫金山北麓的废矿洞。”
沈砚冰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他想起 “影子” 用生命换来的情报,想起赵刚在弄堂里流尽的鲜血,一股热血涌上心头。
“我们兵分两路,” 他看向许如瑾,眼神中既有不舍又有决绝,“你去码头破坏潜艇,我回紫金山保护中和剂。”
许如瑾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将改装后的流星锤塞进他背包。沈砚冰看着她,想起这些日子并肩作战的点点滴滴,心中五味杂陈。
但此刻,他早己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那些牺牲者的遗愿、同胞们的安危,都沉甸甸地压在他肩头。地下室的座钟敲响午夜十二点,沈砚冰望着墙上的紫金山地图,想起在湖心茶楼与 “影子” 最后的对话。窗外的黄浦江依旧翻涌,远处传来日军巡逻艇的汽笛声,却盖不住他内心的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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