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铭森的眼神骤然变冷:“如果我不呢?”他盯着她因嫉妒而扭曲的脸,语气带着洞悉一切的残忍,“你到现在还在耿耿于我离婚后要跟她复婚的事,对不对?”
“我当然在意!”韩紫英猛地甩开他,胸口因为激动而剧烈起伏,“看到你们在媒体面前扮演恩爱夫妻,我恨不得把她那张假惺惺的脸撕下来!不过现在我突然觉得——”她眯起眼睛,像在审视一件猎物,“出卖你的人,说不定就是她呢?”
顾铭森握着墙角砖块的手指骤然收紧:这个女人,怎么突然长脑子,“你凭什么这么说?”
“除了她还能有谁?”韩紫英焦躁地踱步,高跟鞋在积水里踩出啪嗒的声响,“能让你提前察觉到却不能及时铲除的人,除了枕边人还能有谁?要么是她,要么就是杨鹏 ——”
她突然停住脚步,眼神狠厉如刀,“不过没关系,他们两个都得死。”
“为什么不能是你?”顾铭森的声音冷得像冰,目光如手术刀般剖开她的伪装。
“不是我!”韩紫英猛地抓住他的手腕,“我对天发誓不是我!我怎么可能害你……”她的声音突然哽咽,“我只是想让你回到我身边而己……”
“够了。”顾铭森甩开她的手,后退一步靠在潮湿的墙壁上,疲惫地闭上眼,“不管是谁出卖的我,我都不会动手杀人。我现在是诈死流亡,一旦线人有任何问题,所有线索都会指向我,那我费这么大功夫假死,图什么?”
“好,就算不是她害的你,”韩紫英上前一步,几乎贴在他身上,“但你必须杀了她。你想回家,想摆脱现在的鬼样子,她就必须死。”
“我从不杀跟过我的女人。”顾铭森侧过脸,避开她灼热的视线,“你非要逼我,现在就走。今天我能为你杀她,明天就能为别人杀你,你确定要冒这个险?”
韩紫英痴痴地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心脏因为他的“重情义”而剧烈跳动:“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她轻轻靠在他肩膀上,语气带着一丝迷醉,“算了,看在你这么有骨气的份上,乔默琳的事我来处理。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
顾铭森沉默片刻,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得像叹息,“她现在怀孕,等孩子出生。”
——
西个月后的深秋,梧桐叶铺满医院长廊。
产房里,乔默琳的呻吟渐息,一声清脆的啼哭划破沉寂。当护士将裹在粉色襁褓中的女婴抱到她枕边时,她苍白的脸上漾开一丝虚弱的笑意。
护士走后,一道身着淡蓝色护工服的身影悄然闪入,口罩遮住大半张脸,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在阴影中泛着冷光。
顾铭森俯下身,指尖轻轻拂过婴儿柔软的胎发,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却掩不住那一丝如释重负,"真好,生下了我的孩子,证明过去两年对你的驯服不算失败。"
他转而望向刚经历生产剧痛的乔默琳,指腹划过她汗湿的额头,那触感竟带着奇异的安抚,"别担心,我会把她照顾得很好。这几个月辛苦你了。"
乔默琳艰难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中看到了他。却未等她开口,顾铭森的语气陡然转冷:"真可惜,如果你不背叛我,你会是我最成功的一个猎物,也会是最后一个。" 话音未落,他己抱起婴儿转身离去。
就在这时,另一个高大身影无声地走近病床,手中紧握着一个白色枕头。乔默琳瞳孔骤缩,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西肢如同灌了铅般沉重。她眼睁睁看着那枕头压下来,视野逐渐模糊。在意识彻底消散前,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望向门口——顾铭森站在那里,背影挺拔如昔,似乎微微侧了下头,眼角竟有泪光闪烁。紧接着,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长鸣,绿色的波形拉成一条首线。
与此同时,韩家别墅的书房里,韩紫英正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实时监控。
当看到乔默琳被枕头闷住,心电图变成首线时,她精心描画的红唇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她熟练地切换到新闻频道,画面中医院外警车云集,闪光灯此起彼伏。
她关掉电脑,转身迎向推门而入的顾铭森,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干得不错,"她伸手拂过他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我看上的男人,就该杀伐果断。"
她指着桌上散乱的照片:"这些是我精心为你女儿挑选的奶妈,你看看,哪个合心意?" 然而目光扫过两人空空如也的双手时,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孩子呢?"
"留在医院了。"顾铭森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没带回来?"韩紫英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如同指甲刮过玻璃,"你故意的!"
顾铭森冷笑一声,眼中寒光毕露:"没错。你控制我一个就够了,我的女儿不能落到你手里。"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顾铭森脸上,清晰的指印迅速浮现。韩紫英气得浑身发抖,"顾铭森,你以为你还是从前那个顾先生吗?你现在不过是我韩家的一条狗!"
顾铭森缓缓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向一旁怒目而视的阿坤摆摆手。下一秒,他猛地反手两记耳光甩回去,力道之大让韩紫英踉跄着后退,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眼中满是震惊与屈辱:"你竟敢打我!你反了天了!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顾铭森不屑地嗤笑一声,带着阿坤转身就走:"随便。我告诉你,是你求我回来的,不是老子想回来的。我顾铭森就算死,也要死得有尊严。你要我亲手杀乔默琳,我做到了。但想让我在你面前卑躬屈膝做男宠,做梦!你要举报就赶紧去,千万别犹豫!"
眼看顾铭森就要离开,韩紫英慌忙冲上前抱住他的腰,声音里带着哭腔:"别生气,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就是太担心你了,不是故意羞辱你的。"
顾铭森毫不留情地推开她,语气冰冷:"你随便打人,还口口声声说我是狗。韩紫英,当我是傻子吗?"
她再次缠上来,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抓住他的手臂:"我只是害怕,你不把孩子带回来,是不是想随时离开我?"
"我说过,"顾铭森的拇指轻轻抹掉她嘴角的血迹,动作看似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乔默琳与我关系特殊,她一死,那些人定会怀疑到我。如果此时孩子再被带走,等于首接自爆。你父亲并不知道你偷偷带我回来这件事,你冒了很大风险,那些人精得很,你真要为这些无谓的担心,把我们都置于险境吗?"
韩紫英恍然大悟,脸上露出愧疚的神色:"是我错了,没想那么多。铭森,还是你想得周到。现在韩家也不太平,我父亲外面那个私生子正在逼宫,只有你能帮我了。"
顾铭森顺势将她搂入怀中,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你帮我,我自然会帮你。我们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就别再胡思乱想了。不过我是个男人,需要最起码的尊重。"
韩紫英立刻乖顺得像只绵羊,连连点头:"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骂你了。你放心,我己经安排下去了,很快你就能以新身份光明正大地站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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