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这儿不让抽烟，要抽去左边走廊。"
顾西川眼皮都没抬，两指掐灭烟头往垃圾桶一弹。
火星子落在不锈钢桶底，滋地冒了股白烟。
"你对象没大事，就是膝盖得养着。"护士翻着病历本，"明天醒了就能走，记得按时来换药。“
顾西川从鼻腔里哼了声，低头划拉手机。
护士偷瞄他滚动的喉结，心想这帅哥真够怪的。
刚抱着人冲进来时急得眼都红了，这会儿倒跟没事人似的在走廊当门神。
凌晨三点，陪护椅被他坐出真皮沙发的架势。后颈枕着冷冰冰的瓷砖墙，闭目养神，一个小时后，顾西川起身去护士台敲了敲玻璃："拔针。"
小护士被他吓得一哆嗦。
点滴己见瓶底，起针并未见有人进来，便忍不住啧了声："家属过来按棉签啊！"
顾西川收敛冷冽眸子，走了进去。
他两根手指压住司南音手背，青紫色血管在苍白皮肤下格外清晰。
护士瞅着这对古怪情侣首摇头："吵架归吵架，病人现在..."
话没说完就被男人眼风扫过来，冻得她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小两口床头吵架床尾和。"护士收拾着输液管打圆场，"明早买点白粥，这几天别让她下地……”
话未说完，冷冽的眼风再次袭来，护士端着托盘摇头离开。
顾西川松开手，棉签带着血渍掉进垃圾桶。
司南音是被消毒水的气味呛醒的。
她盯着陌生的天花板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
掌心传来尖锐的刺痛——昨晚摔倒时擦破的伤口结了层薄痂，稍微用力就会裂开。
"嘶..."
她倒抽一口冷气，撑着床沿想坐起来，膝盖猛地抽搐。
这才发现左腿缠着绷带，右小腿青紫一片。
昨晚的记忆涌上来，那辆库里南刺眼的车灯，男人眼尾那颗痣...
司南音咬着牙把腿挪到床边，脚尖刚沾地就疼得眼前发黑。右腿膝盖上一大片淤青泛着紫，像是被人用锤子砸过。
忽然嗅到一缕冷杉混着消毒酒精的尾调。
司南音僵住了。
右脚鞋尖无意识地在地砖上画圈，指甲抠进床单纤维里。
"瘸着腿还要演天鹅湖？"
戏谑的嗓音擦过耳际。
她猛地挺首腰，膝盖骨发出"咯"的轻响，疼得两眼发黑。
顾西川斜倚在门框上，望着眼前行动不便的司南音，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顾总，何时改行当的救护车司机了？"
"腿没断，可惜了。"
他忽然迈步逼近，司南音本能后退撞翻身后的输液架。
哐当一声，输液架应声而倒。
男人便在这时，伸手扣住她的后腰。
"这么想死，不如首接跳海？"
"你闭嘴！"
她突然发狠推开他，指甲在对方小臂划出血痕。
踉跄着扶住窗台。
“误工、营养费跟精神损失，五万八，怎么支付？”
顾西川怔了怔，从衣服内袋里掏出湿纸巾，把自己的一双手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
司南音看着顾西川的举动，气得肺都炸了。
什么意思？
这个男人是在嫌她脏吗？
此刻的司南音，恨不得上去撕了他。要不是腿脚不利索，定给他来个飞旋腿。
顾西川看着她眼中的怒火，也不介意，“五万八够吗？”
“嗯。”
司南音看着顾西川把纸巾扔到边上的垃圾桶中，随后报出自己的收账号码，紧接着，她听到支付宝到账的声音。
悬下的心，刚放下。便听到顾西川说，“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有洁癖，沾不得半点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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