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跃迁的眩晕感还未完全消退，沈砚清己经透过指挥舰桥的巨大观察窗看到了战场。
漆黑的宇宙背景下，虫族舰队如一片移动的陨石群，密密麻麻地覆盖了大半个视野。
教科书上的一副副插图，都变成了眼前真实的敌人：铁虫、刀虫、巨虫、能虫、跳虫、刺虫……
看不见的，还有潜藏的脑虫、啸虫、感染虫……
不断放大的侦查图片，让沈砚清看得头皮发麻。
联邦舰队呈半包围阵型展开，炮口闪烁着蓄能的蓝光。
而在所有战舰前方，一台纯白的机甲静静悬浮，像是一颗等待引爆的恒星。
“光徊准备就绪。”
通讯器里传来陆星眠的声音，冷静得不像即将投入战斗。
沈砚清站在舰桥的副官站位上，手指无意识地着数据板边缘。
作为陆星眠的专属副官，他获得了其他文职人员梦寐以求的特权，能在战斗时留在指挥中心，而非与其他Omega一起待在后方。
司令官最初反对这个安排，但陆星眠只用一句话就结束了争论：“他是我的副官。”
沈砚清隐约觉得这句话里，还有一层别的意思，但是他暂时没有空去细想。
远行参与战争才是首席的生活常态，他需要尽快熟悉，并珍惜这个无比珍贵的机会。
“首席，虫族的能量读数正在攀升。”舰队司令的声音在通讯频道响起，“它们准备发射孢子炮。”
陆星眠的回应简短有力：“看到了。”
沈砚清调整了一下耳麦，将陆星眠的专属频道音量调大。
透过观察窗，「光徊」纯白的装甲在恒星光芒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这台机甲的设计，与其他联邦机甲截然不同，线条更流畅，关节更灵活，整体造型宛如古代剑客与现代科技的完美结合。
据说陆星眠参与了它的每一个设计环节，最初的图纸，甚至是她手绘的。
“战斗倒计时30秒。”星舰AI的机械女声响起。
沈砚清深吸一口气。
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目睹陆星眠实战，而非事后通过录像。
资料上说她是联邦杀神，但文字如何能描述真实的战场？
“10秒。”
舰桥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所有人都紧盯着那台白色机甲，等待它展现为何被称为联邦最强兵器的理由。
“3、2、1——交战！”
虫族舰队中央的母舰突然亮起刺目的绿光，孢子炮发射的瞬间，「光徊」动了。
沈砚清眨了下眼，就这眨眼的时间，白色机甲己经从原地消失，出现在完全不同的坐标上。
不是常规推进器的移动轨迹，而是一种近乎瞬移的机动方式，陆星眠的招牌技能“影步”。
孢子炮擦着「光徊」原先所在的位置掠过，在远处炸开一团绿色云雾。
“记录。”陆星眠的声音在沈砚清的耳麦中响起，“新传动系统反应速度提升6%，能量消耗降低7%。”
沈砚清连忙在数据板上记下，同时眼睛不敢离开观察窗。
陆星眠在激烈的战斗中居然还能分心评估机甲性能，这种多线程处理能力简首非人类。
「光徊」如一道白色闪电切入虫族舰队阵列。
它右臂的高频振动刃弹出，迅速衔接变形，在真空中无声地划出一道银白色轨迹。
三只虫族护卫舰刚刚转向，就被拦腰切断，绿色体液在太空中凝结成诡异的冰晶。
“左翼突破。”陆星眠冷静地报告，同时「光徊」一个回旋踢，将扑来的虫族踢向友军炮火方向。
沈砚清的呼吸不自觉地加快。
这不是战斗，而是一场精心编排的死亡收割。
陆星眠的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到令人胆寒，仿佛能预知虫族的每一步行动。
「光徊」在敌阵中穿梭，纯白装甲上很快溅满虫族的绿色体液，像是雪地上泼洒的抽象画。
“虫族母舰正在释放护卫虫群！”侦察官大喊。
沈砚清看到虫族母舰腹部打开无数小孔，密密麻麻的战斗虫如蜂群般涌出。数量之多，几乎遮蔽了观察窗的整个视野。
沈砚清的意识仿佛受到无形冲击，脸色微微苍白，原地缓了缓，才想到一个词：精神污染。
这也是为何Beta与Omega，难以驾驶机甲一线战斗的原因之一。
Alpha是天生的战士，体魄强大，精神力突出且各自富有特性，无论是驾驭机甲，还是抵抗宇宙精神疾病、虫族精神污染、战争心理创伤……都有远大于其他两个性别的优势。
舰队指挥室里，大部分是资历够深的稳定Beta，对这种小场面的精神污染几乎免疫。
星舰指挥官的副手回头看了看沈砚清，发现这位第一次上战场的Omega副官，表现还不错，至少，没丢首席的脸。
面对虫族，陆星眠的回应是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麻烦。”
「光徊」突然改变战术，不再近战，而是双臂交叉于胸前。装甲板滑开，露出两排微型导弹发射口。
散射模式，启动。
白色机甲瞬间释放了数十枚微型导弹，每一枚都精准锁定一团战斗虫群。
太空中绽放出一连串绿色火光，像是突然出现了一片星云。
沈砚清看得目瞪口呆。这种散射模式理论上需要至少三名操作员协同控制，陆星眠却独自完成，而且命中率100%。
“母舰外壳开始闭合！”技术员喊道，“它要逃！”
确实，虫族母舰正在缓慢转向，同时腹部的开口迅速收缩。一旦让它进入虚空跃迁状态，这次行动就功亏一篑。
陆星眠没有回答。
沈砚清看到「光徊」突然收起所有武器，改为全速冲向母舰。
这个举动太过冒险，指挥频道立刻炸开了锅：
“首席！距离太近会被卷入跃迁漩涡！”
“母舰防御炮己经锁定你了！”
“撤退！立即撤退！”
陆星眠关闭了公共频道。
画面迅速放大，追着机甲深入敌群，越靠近母舰，虫族的模样越怪异。
沈砚清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反应也迟钝了些，回过神来时，「光徊」己经冲到了母舰正前方。
虫族防御炮开火了，密集的能量束如雨点般袭来。
白色机甲在弹幕中穿梭，动作优雅得像在跳芭蕾，每一次都以毫厘之差避开攻击。
靠近母舰时，「光徊」突然变向，绕到母舰侧翼。
装甲板再次滑开，但这次露出的不是导弹，而是一门造型奇特的炮管。
“全功率。”陆星眠命令，声音依然平静。
炮口亮起刺目的蓝光，蓄能速度快得异常。
沈砚清的数据板同步着极光的数据，跳出一连串警告——能量读数己经超过安全阈值150%，而且还在攀升。
“首席！炮管会过载的！”沈砚清忍不住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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