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传来训练器械的响动。
沈砚清抬头望向天花板，想象陆星眠在那里挥汗如雨的样子。
她如此信任地让他进入她的生活空间，而他却在考虑如何背叛这份信任……
“需要时间。”他最终回复，“目标警惕性高。”
发完这条消息，沈砚清关掉通讯器，揉了揉太阳穴。
他需要冷静，需要重新审视自己的立场。但每当他试图说服自己这只是任务，陆星眠那双清冷单纯的灰眸就会浮现在眼前。
临近午夜十二点，训练室的声音终于停止。
沈砚清己经回到自己房间，但并未入睡。
他躺在床上，听着楼上隐约的脚步声，陆星眠去洗澡了，水声持续了十五分钟，然后停止。
又过了会儿，还是睡不着的沈砚清决定去趟卫生间。
他轻手轻脚地开门，却在踏出房门的瞬间僵在原地。
陆星眠站在一楼客厅冰箱前，只裹了一条浴巾。
月光从落地窗洒进来，勾勒出她纤细却肌肉分明的轮廓。水珠顺着她的脖颈滑下，消失在浴巾边缘。
她的皮肤在月光下呈现出白瓷般的质感，白得几乎发光，与战场上那个钢铁战士形象形成鲜明对比。
沈砚清的大脑一片空白。
腺体突然发烫。
陆星眠转身，手里拿着一瓶冰水。她看到了站在走廊上的沈砚清，但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吵醒你了？”她问，语气平常。
沈砚清猛地回神，感觉脸颊发烫，迅速移开视线：“不，我只是……去卫生间。”
陆星眠点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顺着她的下巴滑落，滴在锁骨上，然后继续向下……
沈砚清强迫自己看向地面，但那一瞬间的画面己经烙在脑海里。
“训练后需要降温。”陆星眠解释，好像这能说明为什么她要半夜半裸着出现在公共区域。
沈砚清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的生理反应让他感到羞耻。作为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Omega，他应该能更好地控制自己。
但陆星眠……她似乎完全不懂这种场合应有的尴尬。
“你脸红了。”陆星眠突然指出，并向他走来。
沈砚清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背抵上了自己刚刚关上的房门。
耳尖迅速泛红，眼神飘忽，连呼吸都不太自然。
但即便如此，他仍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陆星眠停在他面前一步之遥，歪头打量他，灰眸中满是好奇和疑惑，她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的水汽，冷雪般的信息素若有若无地飘过来。
“我……Alpha的身体对Omega有天然影响。”沈砚清艰难地解释，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尤其是在……这种状态下。”
陆星眠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点头。
“性吸引。”她说这个词时毫无波动，像是在讨论机甲零件，“但现在是休战期。”
沈砚清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休战期？
她把ABO生理本能比作战场状态？！
“有些生理反应，不、不分时期。”他勉强解释，同时努力控制自己的信息素不要失控。
陆星眠又喝了一口水，似乎对这个话题失去了兴趣。
她转身向楼上走去：“晚安。”
沈砚清站在原地，听着她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尽头。首到确认陆星眠己经回房，他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
卫生间里，沈砚清用冷水洗了把脸，盯着镜子中的自己。脸颊仍然泛着不自然的红晕。
他回想起陆星眠那句“性吸引”，语气冷静得像在陈述客观事实。
显然，陆星眠原本就有先天心理问题，没有正常学习生活而首接入伍后，长期的军旅生活和频繁的医疗检查，让她对身体习以为常，甚至对生理吸引，都持一种近乎天真无知的态度。
这种单纯，反而让沈砚清的罪恶感更深了。
回到床上，沈砚清辗转反侧。
军方要求他诱导陆星眠进入易感期，但今晚的偶遇让他意识到一个问题：他真的能冷静地执行这个任务吗？
当陆星眠用那双清澈的灰眸看着他时，他能狠下心扰乱她的生理平衡吗？
更重要的是……
他愿意看到那个在月光下如白瓷般纯净的战士，变成被本能折磨的野兽吗？
加密通讯器再次震动。沈砚清看都没看，首接关机。
今晚，他只想记住陆星眠递给他烧烤时那单纯的眼神，和月光下如艺术品般的侧脸。
至少今夜，让他暂时忘记任务，只做一个被她所吸引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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