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雅遗址的夜来得极早。萌萌站在太阳神庙的断壁上,望着天际翻涌的血月——那轮圆月被黑雾浸透,边缘渗出暗紫色的纹路,像被某种邪力啃噬过的心脏。
“能量波动在增强。”萧彻的声音从下方传来,他握着短刀的手绷得发白,“混沌残魂在加速抽取‘新生之眼’的力量。”
萌萌低头,只见神庙中央的水晶平台上,原本淡金色的“新生之眼”正被黑色锁链缠绕。锁链末端没入地底,每根锁链上都串着玛雅文字刻成的骨片——那是被献祭的祭司与平民的名字,他们的灵魂被强行禁锢,成为混沌残魂的“养料”。
“必须切断锁链。”次仁多吉转动着转经筒,金色的光晕扫过锁链,“这些怨念己经和‘新生之眼’缠成了死结。”
“没用的。”一个沙哑的声音从神庙阴影里传来。混沌残魂的身影再次浮现,这次他没有伪装成祭司,而是显露出本相:一团不断蠕动的黑雾,核心处嵌着一颗猩红的眼球,瞳孔里流转着银河崩塌般的诡异纹路,“这是‘生死之茧’,玛雅人用‘新生之眼’和十万生魂铸就的牢笼。我要把它变成……”
“变成永恒的黑暗熔炉!”萧彻吼道。他甩出短刀,刀刃裹挟着淡蓝色的光刃劈向黑雾。然而刀刃刚触碰到黑雾,就被腐蚀出一片焦黑的缺口。
“没用的。”混沌残魂的笑声像指甲刮过玻璃,“这里的每一粒沙都浸透了死亡,你们的光明,在这里连火星都溅不起来。”
萌萌咬了咬嘴唇。她能感觉到“新生之眼”的意识在挣扎——那是一颗被黑暗包裹的金色心脏,正发出微弱的求救信号。她摸出挂坠,翡翠色的光芒与“新生之眼”遥相呼应,却在靠近黑雾时被腐蚀得忽明忽暗。
“小安!”她轻声呼唤。
银白的龙影骤然从她背包里窜出,小暗的鳞片泛起刺目的银光,龙爪在空中划出数道空间裂痕。然而黑雾只是轻轻一卷,裂痕便被吞噬得无影无踪。
“空间能力对它没用。”苏云晚的声音带着凝重,“它的本质是‘规则的污染’,连空间法则都能扭曲。”
混沌残魂的红瞳突然转向萌萌:“小姑娘,你身上的‘光’很有趣。既然你这么想救它……不如用你的灵魂来换?把它交给我,我可以让你亲眼看看,当整个世界被黑暗笼罩时,‘守护之网’会变成什么样子。”
萌萌的指尖微微发抖。她想起南极冰原上,那些因守护之网颤抖而濒临崩溃的极光;想起埃及沙漠里,被黑雾侵蚀的胡狼眼中最后的绝望。如果黑暗真的蔓延,所有被守护的生命都会像被掐住喉咙的鸟,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我不会让你得逞。”她攥紧挂坠,翡翠色的光芒突然暴涨。这一次,光芒没有消散,反而在她掌心凝聚成一柄光刃——那是“新生之眼”主动传递给她的力量。
“原来……你终于愿意信任我了。”混沌残魂的红瞳收缩成一条细线,“但你以为,凭这点微末之力,就能对抗‘生死之茧’?”
他张开嘴,无数黑色触手从雾中涌出,朝着萌萌席卷而来。小暗扑上去,用龙尾缠住最近的触手,却被腐蚀得鳞片剥落;萧彻挥刀砍断三条触手,手臂却被灼出深可见骨的伤口;苏云晚的佛光被黑雾吞噬,转经筒的金光变得黯淡。
萌萌被逼退到神庙边缘,光刃在掌心发烫。她望着脚下密密麻麻的骨片,突然想起次仁多吉说过的话:“玛雅人相信,死亡不是终点,而是另一种形式的新生。这些被囚禁的灵魂,他们真正想要的,从来不是复仇,而是解脱。”
她闭上眼睛,将“新生之眼”的挂坠按在胸口。翡翠色的光芒顺着她的血脉流遍全身,她的意识突然沉入一片温暖的海洋——那是“新生之眼”的记忆:千年前,玛雅祭司们将“新生之眼”与十万生魂封入“生死之茧”,不是为了献祭,而是为了用生与死的平衡,阻止一场即将到来的星际灾难;而混沌残魂,本是那场灾难中被污染的守护者,他背叛了同伴,将“生死之茧”扭曲成了吞噬光明的容器。
“原来……你才是真正的背叛者。”萌萌喃喃自语。
当她睁开眼时,光刃的颜色变了——不再是单纯的翠绿,而是交织着金、红、蓝三色,像一道缩小的彩虹。
“这是……”萧彻震惊地看着她,“三色守护之光?传说中只有‘新生之眼’的完全体才能觉醒的力量!”
混沌残魂的红瞳剧烈震颤:“不可能!你明明只是个凡人!”
“不,我不是凡人。”萌萌的声音里带着坚定,“我是所有被守护过的生命的回应。”
她举起光刃,朝着黑雾斩去。光刃所过之处,黑色触手纷纷断裂,露出里面半透明的灵魂——那些被囚禁的祭司、平民、工匠,他们的脸上不再有痛苦,反而带着释然的微笑。
“回家吧。”萌萌轻声说。
灵魂们化作点点星光,升上天空,融入血月的阴影中。混沌残魂发出凄厉的尖叫,黑雾剧烈翻滚,试图重新聚拢,却被三色光芒死死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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