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守拙陈老,德高望重,虽有失察,然迷途知返,本世子信其赤诚!仍委以监督申诉、联络乡梓之重任!”
“其余诸位,恪尽职守,本世子铭记于心!望诸位引以为戒,同心同德!再有不忠不义、损公肥私者,赵有财,便是前车之鉴!”
雷霆手段,快刀斩乱麻!奖罚分明,恩威并施!
一场内部危机,在李天果决狠辣又不失人情味的处置下,被迅速扑灭。虽然过程痛苦,如同剜肉疗伤,但清除毒瘤后的团队,气氛反而更加凝重而纯粹。
留下的成员,眼神中的迷茫和动摇被一种后怕和更坚定的忠诚取代。经此一役,这支成分复杂的草台班子,才真正淬炼出了同舟共济的凝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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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部刚刚清理干净,外部的反扑以更凶猛的方式袭来!这一次,是赤裸裸的经济绞杀!
导火索是李天利用皇帝赋予的权限,强制推行了“粮行布店进出货登记核查制度”,要求各大粮行、布庄必须如实登记每日进出货数量、来源、价格,以备核查,旨在打击囤积居奇和价格操控。
这一下,彻底捅了马蜂窝!
以钱满仓、孙二娘为首的既得利益集团,在赵员外倒台、方仲永被废后,意识到常规手段己无法阻止李天,终于撕下伪装,露出了獠牙!
断粮!
一夜之间,清河县所有官营粮店(背后实为豪强控制)和钱满仓等大粮行同时宣布:“因漕运不畅,新粮未至,库存有限,即日起,限量供应,每人每日限购糙米二升!”
粮价应声而涨!更狠的是,他们私下串联,对所有响应新政、从沈万三平价粮铺等新渠道进货的小粮铺和米贩,首接断供!一粒米也不卖给他们!
断布!
孙二娘的布行和几家大布庄紧随其后,宣布“原料短缺,布匹减产”,大幅减少向市场供货,尤其是棉布等民生用布!同时,对沈万三的布庄和几个新开的小布店,停止供应坯布和染料!试图从源头掐死他们!
断货!
其他受新政影响较大的行业,如掌控着车马运输的行会、把持着某些手工业原材料的豪商,也纷纷响应。要么抬价,要么首接对支持新政的商户停止服务或供货!
目的只有一个:制造恐慌!制造短缺!让老百姓买不到米,买不起布!让支持新政的商户无货可卖,关门大吉!把市场混乱、民生凋敝的黑锅,扣到李天的新政头上!逼他妥协,或者引发民变!
恐慌情绪如同瘟疫般蔓延。集市上,买米的队伍排成长龙,争吵哭骂不绝于耳。布店前,拿着布票却买不到布的妇人绝望哭泣。
一些小商贩承受不住压力,偷偷撕掉了“规范摊位”的牌子,想重新回到以前“交保护费”的日子。
沈万三急得嘴角起泡,跑到县衙哭诉:“世子!粮行一粒米都不批给我了!布行也断了我的坯布!铺子里的存货撑不了三天!再这样下去…我只能关门了!我对不起您啊!”
压力!如同泰山压顶般的压力!这一次,敌人不再搞暗杀造谣,而是首接掐住了民生的命脉!郑怀仁御史的小本子又刷刷地记了起来,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冷笑。
庞籍也难得地开了口,语气“忧国忧民”:“世子,民以食为天啊!若真闹出饥荒…这责任,谁也担不起!是不是…该考虑暂缓某些…过激的措施?”
李天站在县衙的望楼上,看着城内渐起的恐慌和城外那些粮仓紧闭的大门,脸色铁青。他知道,这是最凶险的一关!经济战,打的是资源,是渠道,是人心!
“暂缓?向他们低头?”李天猛地转身,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做梦!他们想用断供勒死我们?那我们就自己把脖子上的绞索解开!开一条新路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焦急的团队下达了一连串指令:
“周墨!立刻盘查王府在清河的所有田庄存粮!还有县衙常平仓的应急储备粮!能调出多少?”
“陈老!您老面子大!立刻联络附近几个县口碑好、没被钱满仓收买的中小粮商!告诉他们,清河县敞开收粮!现银结算!价格公道!”
“方仲永(降职留用那位)!发挥你笔杆子!写告示!就写:王府特设‘平价应急粮铺’!每日不限量供应平价糙米!凭清河县户籍购买!优先供应老弱妇孺!”
“沈老板!坯布断了?不怕!我记得清河本地有桑麻,有棉花!组织妇女,收购原料,我们自己纺纱织布!工艺差点?便宜就行!打出招牌:‘清河自强布’!”
“还有!派人快马加鞭,拿着我的亲笔信和王府印信,去隔壁几个没被封锁的县,找他们的县令和粮商布商!就说我李天,高价求购!有多少要多少!运费我出!”
一道道命令如同利剑,劈向豪强们布下的经济封锁网!李天这是要双管齐下:内部挖潜,动用王府和官仓储备,发动本地生产自救;外部突破,利用王府世子的身份和财力,强行撕开邻县的物资渠道!
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经济反围剿战,在清河县这个小小的试点,轰然打响!粮仓大门紧闭的阴影下,新的生机,正在李天孤注一掷的怒吼中,艰难地孕育。
县衙后堂,李天捏着沈万三递上来的最后半块硬得像砖头的杂粮饼,听着外面集市上越来越响的哭嚎和叫骂,感觉自己像个被架在火上烤的乳猪。王府存粮开仓放了两天,杯水车薪;陈老联系的外县粮商,要么被钱满仓那帮人提前警告威胁,要么就是狮子大开口,运费加价码高得能买下半个清河县。
“世子!顶不住了!”沈万三嗓子都哑了,胖脸上油汗混着灰尘,“自强布…自强布织出来了,可那粗得能当砂纸!婆娘们手都磨出血泡了,一天也织不了几尺!杯水车薪啊!外面…外面快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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