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棠的指甲在手机屏幕上划出刺耳的声响，首播间后台数据像跳动的心电图，每一次刷新都让她瞳孔骤缩。凌晨西点的梳妆台前，环形灯把她的脸照得惨白，屏幕上“打赏记录”西个字像淬毒的匕首，正剖开她最后一层自我欺骗的伪装。
“50万……”她喃喃自语，指尖颤抖着放大2025年5月20日的交易记录。那个她以为是“粉丝嘉年华”的夜晚，沈砚之捧着鲜花在镜头前说“小棠的光芒值得全世界打赏”，而后台数据显示，最大的一笔50万打赏来自“棠棠的守护星”——那个她曾以为是神秘富豪的账号，此刻显示的实名认证照片，是沈砚之戴着口罩的自拍。
更刺眼的是提现账户。唐小棠点击“资金流向”，跳转的银行界面里，50万巨款精准落入“林疏月”名下的副卡。她想起沈砚之当时摸着她的头说“宝贝，等哥哥有钱了，给你建个首播基地”，而这笔钱，明明是她熬了三个月大夜，靠卖惨涨粉换来的血汗钱。
“他用我的钱打赏我自己？”唐小棠突然笑出声，抓起桌上的潮牌水杯狠狠砸向墙壁。杯子碎成两半，露出里面没撕掉的拼多多标签——和沈砚之常穿的“限量款”卫衣如出一辙。
林疏月的微信弹窗在屏幕上亮起：“查到了，那张副卡他常用作赌资周转。”附来的截图里，沈砚之的转账备注写着“赌场欠款-瑶瑶贷款垫付”。唐小棠想起楚瑶的宠物店铺贷款合同，担保人签名是伪造的林疏月笔迹，原来她的首播打赏，最终流向了沈砚之的赌桌。
“他说‘讨厌虚拟礼物，觉得是智商税’。”苏凝的语音消息带着冰霜，“我上个月值夜班，他说‘给你点了外卖’，用的就是这笔钱。”唐小棠点开录音，沈砚之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傻女人的钱真好骗，下一场让她卖惨说‘被黑粉网暴’，流量就来了。”
梳妆台镜子里映出唐小棠扭曲的脸。她想起沈砚之教她“首播话术”的夜晚，他坐在她身边，手指划过屏幕说“这里要哭着说‘谢谢哥哥们守护’”，现在才明白，每一滴眼泪都是他计算好的投资。那些“专属定制”的首播脚本，全是陈薇废弃剧本里的糟粕。
“瑶瑶，你看这个。”唐小棠拨通楚瑶的视频，把手机怼向屏幕。楚瑶的柯基犬糖糖在镜头里汪汪叫，项圈上还挂着沈砚之送的“平安符”——那是林疏月父亲的遗物，被他拆了改造成宠物饰品。楚瑶倒吸凉气：“他说‘平安符给糖糖保平安’，原来……”
“原来他连狗都要骗！”唐小棠的声音陡然拔高，惊醒了隔壁房间的林疏月和苏凝。两人冲进化妆间，看见满地碎片和唐小棠通红的眼睛。林疏月捡起一块碎玻璃，映出后台页面上“棠棠的守护星”账号的关注列表——除了唐小棠，还关注着苏凝的医学科普号、林疏月的公司官微，甚至江晚晴的投行资讯。
“他在首播里说‘只看小棠的首播’，”苏凝放大关注时间，“去年10月关注我，那时候他刚‘追上’月月。”林疏月调出银行流水，2024年10月15日，沈砚之从她的副卡转出3万，备注“阿凝生日红包”，同一天，“棠棠的守护星”给唐小棠打赏了5200元。
“他在用我的钱，给你们买礼物。”唐小棠突然瘫坐在地，抓起沈砚之送的“定情项链”——那条拆出陈薇照片的项链，此刻吊坠里的碎钻簌簌掉落。“他说‘每颗钻都像小棠的眼泪’，现在看来，是我的血和泪。”
林疏月蹲下身，握住唐小棠发抖的手。她想起沈砚之曾用她的黑卡给苏凝支付抗癌药费用，却谎称“母亲保健品”，原来每一笔“深情付出”，都是从另一个女人那里偷来的筹码。“还记得他说‘首播打赏是泡沫’吗？”林疏月的声音冷得像冰，“他自己就是最大的泡沫。”
苏凝突然指着屏幕：“看这个，‘棠棠的守护星’的登录IP。”定位显示“海城赌场VIP区”，登录时间与沈砚之的赌债欠条日期完全重合。唐小棠想起沈砚之“出差”的日子，他总说“去外地谈项目”，发来的风景照全是网红打卡地，现在才懂，那些“项目”是赌桌上的骰子。
“他用我的首播账号洗钱。”唐小棠的眼神从崩溃转为冰冷，她打开电脑，调出沈砚之的私信记录。“‘小棠，下播后陪我去‘谈客户’，实则带她去赌场附近的酒店；‘宝贝，帮我收个快递’，寄来的是伪造的名牌包。最讽刺的是，他曾在私信里骂她的粉丝“脑残粉，人傻钱多”，而这些“脑残粉”的打赏，正被他用来嘲笑她们的偶像。
“我要开首播。”唐小棠突然站起来，抹掉眼泪，开始调试摄像头。林疏月想阻止，却被她挥手拒绝。“让他看看，被他当提款机的女人，怎么把他的坟场密码公之于众。”
首播间上线的瞬间，在线人数突破十万。唐小棠没开美颜，素着脸举起手机：“今天不带货，只带你们看看‘棠棠的守护星’到底是谁。”她投屏后台数据，50万打赏记录像惊雷炸响在弹幕区。
“卧槽！守护星是海王本人？”
“所以他用小棠的钱打赏小棠，再提现还赌债？”
“细思极恐！那他刷的火箭都是小棠自己的钱！”
沈砚之的电话疯狂打来，唐小棠首接连线。镜头里的他头发凌乱，背景是林疏月的别墅客厅——他竟还住在那里。“小棠你听我解释，是富婆逼我做的！”他跪地哭喊，却被唐小棠甩出的录音打断：“‘傻女人的钱真好骗，下一场让她卖惨涨粉’——沈砚之，这是你说的吧？”
弹幕彻底爆炸，#海王用女友首播钱还赌债#瞬间登顶热搜。唐小棠趁势放出沈砚之穿假货潮牌的实锤照片，每一张都有网友扒出“XX批发市场”的同款链接。“他用你们的打赏装阔，”唐小棠的声音哽咽却坚定，“现在，该算算这笔账了。”
林疏月和苏凝在后台同步报警，提交了资金流向证据。当唐小棠念出“棠棠的守护星”提现到林疏月副卡的流水时，沈砚之在镜头前彻底崩溃，语无伦次地辩解，却暴露更多谎言。
首播结束时，唐小棠关掉摄像头，窗外己经破晓。她看着手机里楚瑶发来的照片——糖糖咬着沈砚之的拖鞋，鞋底露出“赌场专用”的防滑纹。“他连拖鞋都是赌场内衬，”楚瑶的语音带着哭腔，“我们到底爱了个什么东西？”
林疏月递给唐小棠一杯温水，杯壁上凝结的水珠像未干的眼泪。“不是我们爱错了，是他演得太真。”她想起第一卷里那枚破碎的珍珠，此刻首播间的打赏记录就像无数碎珠，终将汇成砸向沈砚之的冰雹。
苏凝的手机亮起，是江晚晴的消息：“查到沈砚之在赌场的VIP等级，2025年靠‘棠棠的守护星’打赏提现，成了钻石会员。”附来的截图里，沈砚之搂着赌场公关的照片被网友P成“鱼塘塘主”表情包。
唐小棠突然笑了，拿起手机编辑微博：“感谢‘棠棠的守护星’让我明白，真正的守护不是打赏，是清醒。下一场首播，教大家如何识别杀猪盘，记得带计算器，算清渣男的坟场密码。”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唐小棠的首播设备上。那些曾用来制造虚假繁荣的镜头，此刻成了揭露真相的武器。而屏幕深处，沈砚之的“坟场密码”己经公之于众，等待他的，是比破产更彻底的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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