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3月16日 07:12 仁和医院太平间
李雯的尸体在荧光灯下呈现出诡异的青灰色。
楚宁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指悬停在尸体的左腕上方——那道医用胶布己经被法医揭开，露出皮肤上排列整齐的五个针孔，组成一个标准的五边形。这是财务人员标记可疑凭证的惯用符号。
「心肌梗塞？」楚宁扫了一眼尸检报告，目光停留在「毒理筛查」栏的空白处，「没做苯二氮卓类检测？」
法医助手紧张地推了推眼镜：「家属拒绝解剖，说是...要保留全尸。」
楚宁的指尖掠过尸体耳后，拈起一粒几乎不可见的蓝色晶体。这正是她在打印机色带上发现的化合物。太平间的冷气突然加强，她后颈的汗毛竖了起来——监控摄像头的红色指示灯不知何时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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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3 港口监控室
楚宁调出昨天CY-18仓库的监控录像。画面显示23:17分，周振国带着几个穿防护服的人进入仓库，他们搬运铅皮桶的动作熟练得反常。
「能放大这个区域吗？」她指着某人手腕上的电子表。
保安摇头：「原始文件被覆盖了，这是备份录像。」
楚宁突然按下暂停键——在23:21:03秒的画面角落，有束反光划过镜头。放大后依稀可辨是翡翠戒指的闪光，和楚怀仁常年佩戴的那枚一模一样。
她的手机震动，林嘉嘉发来解密文件：「李雯电脑回收站里找到的，看修改时间。」
文件属性显示最后修改时间：2016-03-15 23:17:18——正是李雯死亡前1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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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5 殡仪馆停车场
楚宁钻进李雯的奔驰车，用发卡撬开行车记录仪存储卡。最近一段视频拍摄于昨夜22:48，画面里李雯正在通电话：
「...硒鼓里的胶片您放心，己经处理掉了...」她声音嘶哑，「但楚宁那丫头发现了YP-7049...是...我明白...固定资产清理科目要平账...」
通话突然中断，李雯开始剧烈咳嗽。她颤抖着从手套箱取出注射器，扎进左腕的静脉——正是尸检发现的针孔位置。
视频最后30秒，垂死的李雯用口红在挡风玻璃上画了个符号：「借：营业外支出 贷：固定资产清理」
这是父亲教过楚宁的第一个会计分录，也是他死亡前夜最后经手的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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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7 黑客据点
楚宁将存储卡插入特制读卡器。数据恢复软件识别出一个被删除的音频文件，创建时间显示2010年9月2日——父亲坠楼前24小时。
「...大哥，这批矿机的检测报告你看了吗？」楚怀仁的声音带着电子干扰的杂音，「海关那边打点好了，走报废流程最安全...」
「铜含量超标七百倍！」父亲的声音突然拔高，「你们想害死多少矿工？！」
一阵纸张翻动声后，录音里响起打印机工作的嗡鸣。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接着是楚怀仁冰冷的低语：
「固定资产清理...是最完美的谋杀工具。」
楚宁猛地按下暂停键——背景音里那台打印机的节奏，每分钟恰好246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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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2 合租屋暗房
紫外灯下，李雯尸体上提取的蓝色晶体在滤纸上显现出规则排列。楚宁将图案扫描进电脑，图像处理软件将其识别为微型二维码。
解码后的内容让她浑身发冷——这是份跨境转账记录：
「2010.09.03 怀仁投资→瑞士信贷
金额：USD 6,800,000.00
附言：YP-7049设备处置费」
正好是那批问题矿机账面价值的十分之一。
她打开证监会举报系统，上传了全部证据。点击提交时，电脑突然蓝屏，跳出一行血色大字：
「贷方余额尚未清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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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7 父亲坠楼时刻
楚宁拆开老周临死前给她的信封。里面是张泛黄的收据，抬头写着「诚信殡葬服务」，金额栏被修改过多次，最终定格在6800元——与那笔680万美金转账形成诡异的数字呼应。
收据背面是父亲潦草的笔记：
「硒鼓=骨灰盒
凭证编号=墓位坐标
借贷平衡=复仇完成」
窗外的霓虹灯突然熄灭，整座城市陷入黑暗。楚宁摸黑取出父亲遗留的领带夹，内侧的「.1984」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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