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长春宫。
皇后倚在锦榻上，脸色仍有些苍白，指尖却己能稳稳捏起茶盏。她望着跪在阶下的魏璎珞，忽然叹了口气："你这丫头，连本宫的懿旨都敢违抗。"
魏璎珞额头抵着冰凉的金砖："奴婢万死。"
"本宫让你在辛者库安分守己，你倒好——"皇后将茶盏重重一放，"查贪污、破毒案、翻冤狱，连先帝遗诏都挖出来了。"
殿内众宫女吓得伏地不起，魏璎珞却听出皇后话中的笑意。她大胆抬头，正对上娘娘含笑的眼眸。
"起来吧。"皇后从枕下抽出一道明黄卷轴，"自己看。"
卷轴展开，魏璎珞的手猛地一颤——这竟是一道封妃诏书！
"娘娘，这……"
"不是本宫的意思。"皇后望向殿外，"陛下今早亲自拟的。"
阳光突然大盛。魏璎珞转头，看见皇帝负手立在廊下，龙袍上的金线刺得人眼睛发痛。他身后还跟着个熟悉的身影——魏璎宁己换上了崭新的五品女官服制，正冲她微微摇头。
"魏璎珞。"皇帝跨入门槛，"你可知高斌临刑前说了什么？"
她屏住呼吸。
"他说魏家女儿都是妖孽。"皇帝忽然轻笑，"朕倒觉得，是凤凰。"
翡翠扳指在案几上叩出轻响，一份密档被推到魏璎珞面前。翻开第一页，她浑身血液都凝固了——这是父亲魏英的绝笔奏折副本，末尾多出一行朱批：
「魏卿忠勇，着追封忠毅侯。其女璎珞，聪慧刚烈，可入宫教养。」
日期是十年前，批阅者赫然是先帝！
"先帝早知道你们姐妹活着。"皇帝淡淡道，"这十年，朕一首在找你们。"
魏璎宁突然跪地："陛下，民女有一事相求。"她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钥匙，"这是父亲藏在红药司密室的钥匙，里面或许还有……"
话未说完，傅恒急匆匆闯进来："陛下！高贵妃在冷宫服毒了！"
皇帝神色不变："用的什么毒？"
"红药司的'朱颜改'。"
殿内骤然死寂。魏璎珞突然明白过来——高贵妃必须死，因为她知道太多皇室秘辛。而皇帝，从来就没打算让她活着走出冷宫。
"璎珞。"皇后突然唤她，"本宫再问你一次——"
她指向封妃诏书。
"你要接，还是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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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凤栖梧桐
魏璎珞最终没有接那道诏书。
她选择以女官身份留在长春宫，成为皇后身边最锋利的剑。而魏璎宁带着青铜钥匙离宫，在江南开了间药铺，专门救治被红药所害的百姓。
皇帝时常在批阅奏折时，望着长春宫的方向出神。某个雪夜，他忽然问傅恒："你说，那丫头为何不肯当妃子？"
傅恒低头磨墨："凤凰非梧桐不栖。"
"哦？"皇帝挑眉，"那朕的紫禁城，还算不得梧桐？"
"陛下。"傅恒难得笑了，"魏姑娘说过，她要做的是执剑人，不是笼中鸟。"
养心殿的烛火噼啪作响，映着帝王唇边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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