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消毒水的气味。
这是璎珞恢复意识时的第一个感知。刺眼的白炽灯光下,她看见自己穿着病号服,左手连着心电图仪,右手却死死攥着一根钢针——针尖上干涸的血迹证明乾隆年间的一切并非幻觉。
"醒了?"
熟悉的声音让璎珞猛地转头。病床旁坐着穿白大褂的弘历,胸卡上写着"林研究员",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却与养心殿里如出一辙。窗外,2023年上海的天际线在雨中模糊闪烁。
"欢迎回到末日倒计时第七天。"他递来一部正在视频通话的平板,屏幕那端赫然是穿着清朝龙袍的另一个弘历,背景是熊熊燃烧的紫禁城,"现在你明白什么是'时空悖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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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实验室的全息投影展现着恐怖真相:两个平行时空正在加速重叠。清朝的景仁宫地下出现粒子对撞机,而2023年的外滩正在虚化成水墨画风格。
"高贵妃成功了。"龙袍弘历的影像开始雪花化,"她把蒸汽机改造成了时空门,两个时代的科技正在互相污染。"
璎珞突然发现病床对面的镜子里,自己竟穿着清朝宫装。林弘历按住她发抖的手:"量子纠缠导致你同时存在于两个时空。现在的你既是刺绣师魏璎珞,也是物理所助理研究员林璎。"
平板电脑自动调出一段加密视频: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当天,十二名科学家自愿穿越。但画面里高贵妃的脸让璎珞浑身发冷——那分明是她的大学室友高敏!
"所以这一切..."
"是我们亲手造成的。"林弘历摘掉眼镜,露出与皇帝一模一样的疲惫神情,"'救世计划'本该避免战争,但我们中出了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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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实验室突然警报大作。
监控屏幕显示,纽约时代广场上凭空出现清朝军队,而紫禁城里惊现坦克残骸。时空重叠指数突破临界点,全球各地开始出现"鬼城"现象——现代建筑与古代城池同时存在于同一坐标。
"还剩最后一次机会。"林弘历调出程序界面,"把你的钢针插入终端,它能发出稳定时空的频率。"
璎珞看着这根贯穿两个世界的钢针,突然想起关键问题:"为什么是我?"
"因为只有你的刺绣能连接量子态。"龙袍弘历的影像越来越淡,"每一针都是虫洞,每一根线都是世界线..."
话音未落,实验室的玻璃轰然爆裂。高敏带着武装人员破门而入,她手中举着的赫然是景仁宫那台蒸汽机的微缩版!
"真感人。"高敏的指甲突然暴长成金属尖刺,"但你们忘了,魏璎珞的婚戒里藏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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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璎珞下意识摸向无名指——那里空空如也。但病床旁的监控仪突然显示她体内有金属反应,X光片上清晰可见心脏附近嵌着一枚微型装置。
"第13号锚点。"高敏狂笑着按下开关,"当年你偷偷植入体内的时空定位器,现在成了最好的炸弹!"
剧痛从胸口炸开。璎珞在模糊视野中看见两个弘历同时冲向自己,林弘历的白大褂上溅满血迹,而龙袍弘历的影像彻底消散前喊了一句满语——那是乾隆年间她教过他的现代摩斯密码:"活下去"
钢针突然自发悬浮,针尖迸发出耀眼光芒。璎珞感到时间在眼前分解成丝线,她本能地抓住最亮的那根红线开始刺绣——就像过去千百次做过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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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当最后一针落下时,世界安静了。
璎珞发现自己站在某个纯白空间里,面前是两扇门:一扇门外是2023年硝烟弥漫的实验室,另一扇门外是乾隆六年阳光明媚的绣坊。钢针悬浮在两门之间,针眼变成显示倒计时的电子屏:【00:00:05】
高敏的声音从西面八方涌来:"你救不了所有人!必须选择一个时空毁灭!"
璎珞的指尖触上钢针。在最后1秒,她突然将针狠狠折弯——针尖刺入左手门框,针尾扎进右边门扉,鲜血顺着银针染红两道门槛。
"我选第三条路。"
钢针发出不堪重负的断裂声。两个时空开始以她为中心疯狂坍缩,无数记忆碎片如暴雨倾泻:大学毕业典礼上的高敏笑着给她戴上手链,养心殿里弘历教她用满语拼写"自由",景仁宫废墟中那杯没喝完的咖啡结出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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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璎珞姑娘?"
孙嬷嬷的藤条敲在绣架上。璎珞猛然惊醒,发现自己好端端坐在乾隆六年的绣坊里,手中是刚完成的《万寿图》。周围绣女们表情如常,仿佛刚才的天崩地裂只是幻觉。
"发什么呆!太后凤驾将至!"
璎珞低头,看见绣品角落多出一个不起眼的图案:两根相交的钢针组成∞符号,针眼处缀着两颗极小极小的红豆——那是她在现代实验室里常用的量子模型。
当太后仪仗的乐声由远及近时,她摸到袖中有个硬物。掏出来一看,是半枚被烧变形的芯片,上面刻着两行小字:
"锚点己重置"
"我在未来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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