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移动的青铜宫殿
漠北的朔风裹挟着砂砾,在月夜下奏响死亡的号角。魏璎珞伏在赤红雅丹的背风处,齿间咬着半截珊瑚簪——那是傅恒银白瞳孔映出的最后景象。三日前养心殿的铜漏刚过子时,这枚簪子突然从《九州坤舆图》的夹层中掉落,簪尾刻着微缩的漠北星图。
"来了。"身侧的傅恒嗓音沙哑如锈铁相磨。他伸出半透明化的手指,指向沙海尽头。魏璎珞的瞳孔骤然收缩——三里外,一座青铜宫殿正在沙丘上缓缓移动,穹顶七颗明珠排列成北斗状,最末的摇光星却泛着诡异的血红。
十二匹白骆驼的剪影从宫殿侧门浮现。鎏金囚车的青铜铃铛随颠簸叮当作响,每个铃身都刻着七星连珠纹。当囚车经过他们藏身的岩柱时,魏璎珞的羊脂玉佩突然发烫——囚笼里那个披头散发的身影,穿着乾隆的明黄中衣!
"别动。"傅恒按住她拔刀的手。月光下,他脸上的血管己变成银丝状,"看那人的脚。"
魏璎珞眯起眼。囚徒赤足上的青紫尸斑形成龙鳞纹,右脚小趾缺失——这正是史书记载的先帝特征!突然,囚车底板渗出粘稠黑液,滴落的瞬间,整片流沙凝固成镜。更骇人的是,沙镜映出的不是星空,而是太和殿内景:蟠龙柱上缠绕着七条锁链,末端拴着个心跳如鼓的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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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银瞳之秘
傅恒的银白瞳孔突然流出血泪。他撕开前襟,心口处的晶体化区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是噬心蛊..."他抓起把沙土按在伤口上,"霍集占用我的血...喂养了龙脉..."
沙镜中的画面突然切换。魏璎珞看见养心殿暗格里躺着本《起居注》,翻开的页面上朱批赫然是:"双月同天夜,富察氏双子献祭"。她的指尖深深掐进岩壁——傅恒竟有个孪生兄弟!
"现在你明白了。"傅恒的声音带着金属共鸣,"七星锁龙局需要七个...皇室血脉..."话未说完,他的左臂突然崩解成银色粉末,在风中组成漠北文字:"子时三刻,开阳位"。
青铜宫殿方向传来号角声。囚车西周升起十二根玄铁柱,每根柱顶都嵌着水晶瓶——正是煤山密道里见过的容器!魏璎珞突然发现,瓶中漂浮的心脏都连着银丝,汇聚向宫殿最高处的狼头祭坛。
"那是...我弟弟的眼睛..."傅恒的右眼也开始晶体化,"霍集占挖了他的..."
沙镜轰然碎裂。魏璎珞的玉佩应声而裂,露出里面藏着的青雀戒——戒面《九州坤舆图》上,景陵的位置正渗出鲜血!她猛然想起姐姐的残魂说过:"龙脉不在漠北...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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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血战开阳
子时的更鼓在沙海中回荡。魏璎珞割破手掌将血涂在珊瑚簪上,簪尖立刻燃起幽蓝火焰。傅恒用仅剩的右手抽出佩刀,刀刃上密布的冰裂纹突然亮起银光——那竟是微型星图!
青铜宫殿的七重门同时洞开。霍集占的幻影悬浮在祭坛上方,十二个戴着乾隆面具的祭司正将囚徒架到狼头砧板上。魏璎珞的匕首刚出鞘,脚下沙地突然塌陷——是流沙机关!
"开阳位!"傅恒的吼声在坠落中破碎。魏璎珞在空中旋身,将燃火的珊瑚簪掷向第七根玄铁柱。簪尖穿透水晶瓶的刹那,整片沙漠突然静止,悬浮的沙粒组成清晰的星图:开阳星的位置正是囚车左轮!
魏璎珞踩着下坠的碎石跃向囚车。刀光闪过,囚笼的铁锁应声而断。当她抓住"乾隆"的手臂时,触感却冰凉滑腻——这分明是蜡像!真正的囚徒被铁链锁在车底,心口插着水晶管,正在给祭坛输血。
"小心身后!"傅恒的警告与弩箭破空声同时抵达。魏璎珞侧身闪避,箭矢擦过她耳际,射入囚徒眉心——那竟是个戴着乾隆人皮面具的老太监!尸体爆裂的瞬间,漫天血雾中浮现出景陵地宫的立体投影。
霍集占的真身终于现身。他手中的青铜权杖镶嵌着傅恒弟弟的眼球,杖尖点地时,整座青铜宫殿开始变形!墙壁上浮凸出无数人脸,穹顶明珠降下光柱组成牢笼。最骇人的是,十二个祭司同时撕下面具——全是银白瞳孔的傅恒克隆体!
"七星归位!"霍集占的权杖指向魏璎珞。七个克隆体同时扑来,他们的银瞳射出光线,在空中交织成《推背图》第西十西象的谶语:"日月同行,凤鸣岐山"。
傅恒突然用晶体化的身体撞向祭坛。他的血溅在青雀戒上,戒面地图的景陵位置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半枚虎符!魏璎珞福至心灵,将虎符按在自己心口——她的青雀纹身突然浮空,与戒面地图完美重合。
整座青铜宫殿剧烈震颤。霍集占的权杖突然调转方向刺入自己胸膛:"原来你才是..."话未说完,他的身体己化为青铜雕像。七颗明珠接连爆裂,穹顶塌陷的瞬间,魏璎珞看见星空中的北斗七星——开阳星旁赫然多出颗血色伴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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