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尊石狮子和数十名"契约"探员的注目礼下，林锐和贾克斯从容不迫地踏入纽约公共图书馆的宏伟大厅。
林锐能清晰地感觉到，至少有上百道充满了"秩序"与"审视"意味的灵性，如同无形的枷锁，牢牢锁定了他们两人。
而在他们身后，那些伪装成游客的"深渊之潮"探子发出了不甘且怨毒的低吼。他们终究是晚了一步。
"两位这边请。"
一名穿着黑色西装、戴着白色手套的男人对他们做了个"请"的手势，他看起来更像管家而非探员。他身上散发着"序列10：仲裁者"特有的一丝不苟的"规则"气息。
林锐和贾克斯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他们没有被带到任何一间审讯室，而是被首接"请"进了位于顶楼最豪华的馆长办公室。
"白手套"亚瑟·温彻斯特正背对他们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手中端着一杯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苏格兰威士忌。
"夜枭，贾克斯。"他没有回头，声音通过玻璃的反射清晰地传来，"我得承认，你们的'登场'方式确实……出乎我的意料。"
"我们只是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看会书。"林锐的回答滴水不漏。
"看书？"亚瑟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优雅的微笑，仿佛在看小丑表演。"恐怕你们想看的不是书，而是被关在'书架'最底层那本不该被翻开的'禁书'吧？"
他指的自然是那个"谎言编织者"。
"我很好奇，"亚瑟走到他们面前，将威士忌放在桌上，"你们从哪里得到那把'钥匙'的？据我所知'高塔'的档案没有任何外泄的可能。"
"或许我们只是运气比较好。"林锐耸了耸肩。
亚瑟笑了。
"运气？在'契约'的世界里从不存在运气这种东西。"他缓缓说道，"所有的'偶然'背后都标注着清晰的'价格'。说吧，你们想要什么？"
他很清楚，对方既然敢用这种方式自投罗网，就必然有着自己的筹码和目的。
而他作为一名"序列8：交易员"，最擅长的就是进行"交易"。
"我们要进入'高塔'。"林锐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哦？"亚瑟的眉毛微微上扬，"理由呢？"
"深渊之潮'的真正目的是污染位于'高塔'最底层的'地脉节点'。"林锐半真半假地抛出从人皮日志上得到的情报，"我们只是想在他们造成无法挽回的灾难前，进去拿到一些我们需要的东西，然后就离开。"
他没有提"谎言编织者"，也没有提"潘多拉魔盒"。他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无意中发现了邪教徒阴谋，想从中捞取好处的"投机者"。
亚瑟凝视着他，似乎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
但林锐的眼神平静得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寂静黑夜。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亚瑟问道。
"你别无选择。"这次开口的是贾克斯。他靠在沙发上用一种充满嘲弄的语气说道，"因为那把'钥匙'现在是唯一能让那个'谎言编织者'开口的筹码。你们需要他来帮你们找出'深渊之潮'在'高塔'内部安插的'内鬼'，不是吗？"
贾克斯这句话如同一柄重锤，狠狠敲在亚瑟的心上！
他的脸色第一次变了！
"高塔"内部有"内鬼"！
这是"经线契约"的最高机密！也是他最近最为头疼的难题！
他没想到这个秘密竟然会被叛逃者贾克斯一语道破！
"看来你这个叛徒，当年确实从'数据之海'里偷走了不少不该你看到的东西。"亚瑟的声音变得有些冰冷。
"彼此彼此。"贾克斯毫不示弱地回敬道，"你们'经线契约'不也喜欢在别人的脑子里'偷'东西吗？"
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最终还是林锐打破了僵局。
"我们可以做一笔'交易'，温彻斯特先生。"他缓缓地说道。
"我们帮你们把那个'谎言编织者'从他的'笑话盒子'里'请'出来。让他帮你们找出内鬼，甚至帮你们编织一个能让'深渊之潮'自投罗网的巨大'谎言'。"
"作为交换……"
"你们要为我们提供进入'高塔'的合法'身份'。并且在我们拿到想要的东西之后，保证我们能安全地离开。"
亚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
一个是神秘莫测的"拾荒人"，心思缜密，胆大包天，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另一个是曾经的"王牌"骇客，虽然失去了记忆，但那份深植于灵魂的、对"秩序"的了解和嘲弄却丝毫未减。
他知道这是一场豪赌。
与这两个"魔鬼"合作无异于引狼入室。但贾克斯刚才的话也确实说到了他的痛处。
如果不能尽快揪出那个"内鬼"，那么"高塔"的防御就如同一个从内部蛀空的苹果，外表光鲜，实则一触即溃。
"成交。"
最终，亚瑟缓缓吐出了这两个字。
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两份早己准备好的空白"契约"。
"这是'序列8：交易员'的'临时雇佣契约'。"他说道，"签了它，从现在起你们就是'经线契约'的临时顾问。你们将拥有进入'高塔'第77层的最高权限。但同时你们的一切行为也都会受到'契约'的约束。任何危害'高塔'安全的行为都会让你们瞬间化为灰烬。"
林锐拿起那份散发着冰冷的"秩序"灵光的契约。
他知道签下这份契约，就等于在自己的脖子上套上了一个由"经线契约"掌控的"项圈"。
但这也是他们能堂而皇之地走进"潘多拉魔盒"的唯一"门票"。
他转头看了一眼贾克斯。
贾克斯对他露出了一个充满"同伙"意味的不羁笑容。
林锐不再犹豫。
他用自己的血，在那份与魔鬼的交易合同上，签下了"夜枭"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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