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锐带着那小袋沉甸甸的“无声砂”,有惊无险地退出“沉默者的安息地”时,贾克斯和格雷森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刚才那短短的几分钟,房间里虽然没有任何声音传出,但那种,仿佛整个空间都在向内坍缩的、令人窒息的灵性波动,还是让他们感到了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都搞定了?”贾克斯看着林锐手中的羽毛袋,有些难以置信。
林锐点了点头。
三人不再停留,立刻循着原路,返回了位于地下77层的、莱斯特的书房。
“哦?看来我的‘新朋友’们,满载而归啊。”莱斯特依旧是那副慵懒的样子,他靠在摇椅上,手中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窃语者’那个老家伙,现在是不是正在自己的牢房里,气得拔光自己的毛?而‘沉默者’那个可怜虫,也终于,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永恒的‘宁静’?”
他显然对刚才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
“多亏了你的情报。”林锐将铅盒与羽毛袋放在了书房中央那张厚实的地毯上。“现在,我需要一个,绝对安全,不会受到任何打扰的地方,来完成晋升。”
“我的书房,就是整个‘高塔’里,最安全,也最‘不真实’的地方。”莱斯特打了个响指,整个书房的墙壁,都开始,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无数个,由他编织的、真假难辨的“故事”与“谎言”,形成了一道道无形的屏障,将这里,与“高塔”的现实,彻底隔绝了开来。
“在这里,就算是‘逻辑奇点’的本体降临,也需要,至少十分钟,才能‘阅读’完我的‘门禁卡’。”他自信地笑道,“现在,开始你的‘表演’吧,我亲爱的‘夜猫子’先生。我可是,很久,没有,亲眼见过,‘黑夜’途径的晋升了。”
林锐不再犹豫。他盘腿坐下,将三份主材料,依次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双,仿佛蕴含着无尽阴影与血肉畸变的、“异变夜影猫”之眼。
——那根,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与声音的、漆黑的“寂静羽毛”。
——那捧,仿佛是凝固的星空,沉重而又虚无的“无声砂”。
他从怀中,取出了那张,来自历史学者约翰逊的、改良过的“序列9:夜猫子”魔药配方。
按照配方上的指示,他先将自己的灵性,缓缓注入一个玻璃烧杯中,将其转化为最纯粹的“灵性之火”,开始加热烧杯。
然后,他将那双“夜影猫”之眼,投入了烧杯之中。
“滋——”
那双眼睛,在接触到灵性之火的瞬间,并没有燃烧,而是,如同冰雪般,迅速地,“融化”了。最终,化为了一滩,漆黑的、如同墨汁般的粘稠液体。一股,混杂着“阴影”的“隐匿”与“血肉”的“疯狂”的、矛盾而又强大的气息,从中散发出来。
紧接着,他将那根“寂静羽毛”,轻轻地,放入了那滩黑色液体之中。羽毛,无声无息地,化为了最细腻的黑色粉末,完美地,融入了液体,让那滩液体,变得更加深邃,更加静谧。
最后,他将那十克“无声砂”,缓缓地,倒入其中。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那些沉重的沙粒,在进入液体后,非但没有沉底,反而,均匀地,悬浮在了液体的每一个角落。它们闪烁着点点银光,如同,被禁锢在永恒黑夜中的、无法逃离的“星辰”。
整杯魔药,在这一刻,完成了。
它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深邃的“黑”。仿佛,整个宇宙的“夜晚”,都被浓缩在了这小小的烧杯之中。它没有任何气味,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它只是,静静地,在那里,就仿佛,是一个,能吞噬一切的“黑洞”。
林锐深吸一口气,端起烧杯,将这杯充满了神秘与危险的“星夜”,一饮而尽。
在魔药入喉的瞬间,林锐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消失”了。
他的视觉、听觉、嗅觉、触觉……所有的一切,都被剥夺了。他仿佛,坠入了一个,绝对的、纯粹的“黑暗”与“寂静”的“虚无”之中。
紧接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庞大的力量,开始,从他的灵魂深处,疯狂地“生长”!
他感觉,自己的骨骼,在被拉长、压缩,变得,无比轻盈,又无比坚韧!
他感觉,自己的肌肉,在被撕裂、重组,每一根纤维,都充满了,爆炸性的弹跳力!
他感觉,自己的五感,正在以一种,全新的方式,“重生”!
他“看”到了!
他不再需要眼睛。他能清晰地“看”到,这个房间里,每一缕灵性的流动,每一个“谎言”的“脉络”。他甚至能“看”到,莱斯特那看似慵懒的身体里,所隐藏的、那如同深渊般,庞大而又恐怖的“谎言国度”!
他“听”到了!
他不再需要耳朵。他能“听”到,贾克斯那颗,由“钢铁”与“数据”构成的心脏,正在,以一种,独特的“代码”节奏,跳动着。他能“听”到,格雷森的灵魂深处,那因为,妻女的“解脱”,而产生的、微弱的“感激”的回响。
他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只,真正的“猫”。
一只,行走于城市阴影之中的、优雅而又致命的“夜猫子”。
他的脑海中,开始,不受控制地,涌现出无数,属于“猫”的本能。
——他渴望,从高处,一跃而下,体验那种,掌控自己身体的、极致的自由。
——他渴望,潜伏在,最深的黑暗中,用一双,能看透一切的眼睛,静静地,观察着自己的“猎物”。
——他甚至,渴望,伸出那无形的“利爪”,去拨弄,那些,看起来有趣,却又无比危险的,“命运”的丝线。
“守住你的‘人性’!”莱斯特的声音,如同一道惊雷,在林锐那即将被“”吞噬的意识之海中,炸响!“‘扮演’,并非‘成为’!你,是‘夜猫子’的主人,而不是,它的奴隶!记住,你是一个‘人’!”
林锐的心神,猛地一震!
他想起了,自己的“目的”。他想起了,艾莉,贾克斯,还有,那些,他需要去揭开的“秘密”,和需要去面对的“敌人”。
“我,是林锐!”
他,在自己的灵魂深处,发出了,一声,属于“人类”的、坚定的咆哮!
那股,疯狂滋长的“”,终于,被他,死死地,压制了下去,然后,缓缓地,与他的人性,融为一体。
当林锐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眼中的世界,己经彻底不同。
他站起身,身体,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向前,走出一步,整个人,便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房间的另一端。他的动作,流畅、优雅,充满了猫科动物特有的、致命的美感。
他鬓角的那缕白发,己经,彻底,变成了一种,仿佛能吸收光线的、纯粹的“黑”。
他成功了。
“序列9:夜猫子”,晋升成功!
然而,就在他,想要,好好体验一下自己这全新的力量时。
“警报!警报!”
一声刺耳的、充满了焦急的警报声,打破了书房的宁静。
发出警报的,是贾克斯。他正一脸凝重地,看着一个,由他用自己的能力,临时构建的、简易的“数据监控”屏幕。
“出事了!”他沉声说道,“‘高塔’的底层网络,正在,被一种,我从未见过的‘东西’,大规模地‘感染’!”
“是‘母巢之肉’!”莱斯特的脸色,也第一次,变得,严肃了起来,“那个‘完美样本’,他,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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