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斯特口中的“地下黑市”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林锐、贾克斯和艾莉的心中激起了阵阵涟漪。
他们很清楚，作为一个被“经线契约”最高通缉的“流亡小队”，他们己经不可能再通过任何“官方”或“半官方”的渠道，去获取那些用于晋升的珍稀非凡材料。
而“黑市”，这个游离于“秩序”之外，充满了“混乱”、“危险”与“机遇”的“灰色地带”，无疑是他们当前唯一的选择。
“在我们踏入那个‘鲨鱼’与‘鬣狗’并存的狩猎场之前。”林锐的目光扫过众人，声音冷静而又清晰，“我们必须制定一份足够周密也足够灵活的‘行动蓝图’。”
他从艾莉身旁的桌子上拿起一张空白的唱片封套和一支鹅毛笔，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他那属于“夜猫子”的灵巧双手，让他的书写变得流畅而又精准。
“首先是贾克斯的晋升。”
他在封套的左侧写下了“序列8：义体医生”的字样。
然后他看向贾克斯：“贾克斯，告诉我你的配方。”
贾克斯点了点头，沉声说道：“主材料有三样。第一，一块被‘机械融合咒’加持过的‘义肢’。第二，一份‘电磁生命’的‘核心’。第三，一根能够连接灵魂与机械的‘灵性神经束’。”
林锐将这三样材料一一记录下来。
“‘机械融合咒’……”莱斯特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这是‘钢铁’途径与‘血肉’途径在早期进行‘交叉研究’时所诞生的一项禁忌技术。它能让冰冷的‘钢铁’与温热的‘血肉’产生完美的‘共鸣’。但因为其极高的‘失控率’和极其不人道的‘实验过程’，早就被‘经线契约’和‘钟表议会’联合封杀了。”
“所以这种‘义肢’只可能在一些专门进行‘非法义体改造’的‘地下诊所’里才能找到。而那些地方的‘医生’通常都是些喜欢在别人身上搞‘艺术创作’的疯子。”
“至于‘电磁生命’……”莱斯特的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据我所知，在纽约有且仅有一个地方圈养着这种由纯粹的‘数据’与‘电流’所构成的‘幽灵’。”
“——‘钟表议会’的第七研究所。那是他们用来研究‘逻辑奇点’的‘子体’和‘人工智能’的‘灵魂’的最高机密实验室。”
听到“钟表议会”的名字，贾克斯的拳头猛地攥紧了！他那张冷酷的脸上闪过一丝混杂着“仇恨”与“痛苦”的复杂神情。
林锐注意到了他的异常，但他并没有多问。他只是默默地在“电磁生命核心”的旁边画上了一个代表着“钟表议会”的齿轮状的标记。
“最后是‘灵性神经束’。”莱斯特继续说道，“这东西相对‘常见’一些。它是一种从‘星空’途径的高阶生物‘虚空低语者’身上剥离下来的‘神经组织’。一些专门研究‘精神链接’和‘远程操控’的‘知识’途径非凡者会对它很感兴趣。在‘黑市’上应该能找到一些线索，但价格绝对不菲。”
林锐飞速地将莱斯特提供的情报进行了梳理和整合。
“所以贾克斯的晋升材料获取难度从低到高依次是：‘灵性神经束’、‘融合义肢’、‘电磁生命核心’。”他做出了判断，“我们可以先从‘黑市’入手，寻找‘神经束’和‘地下诊所’的线索，最后再去硬闯‘钟表议会’的‘龙潭虎穴’。”
贾克斯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知道与“钟表议会”的再次“碰撞”将是他宿命的一部分。
“很好。”林锐在封套的右侧写下了“艾莉”的名字。
“艾莉，你的呢？”
艾莉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莱斯特，然后小声地报出了自己晋升“序列9：神谕”的配方。
“一根‘神谕者’的羽毛，一小块‘因果琥珀’，还有一个‘趋吉避凶者’的完整骨骼。”
“哦？这个就有意思了。”莱斯特听到这个配方，脸上露出了比刚才更加感兴趣的表情。
“‘神谕者’的羽毛……这是一种极其罕见的‘命运’途径的非凡生物的羽毛。这种生物据说能短暂地窥见‘命运’的‘剧本’。它们行踪不定，极难捕捉。每一根羽毛的出现都会在‘黑市’上引起疯抢。”
“‘因果琥珀’则更加虚无缥缈。它并非某种‘物质’，而是在某个极其重大的‘历史事件’发生时，因为无数‘因果线’的剧烈碰撞而偶然凝结成的‘概念结晶’。它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可能是一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石头，也可能是一滴凝固在古战场上的‘露珠’。想要找到它需要的不只是‘力量’，而是纯粹的‘运气’。”
“至于这最后一个……”莱斯特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趋吉避凶者’的完整骨骼。这简首是一个悖论般的‘笑话’。”
“一个真正的‘趋吉避凶者’，他最擅长的就是避开一切对他可能造成‘伤害’的‘可能性’。那么他又怎么可能会‘死亡’并且还留下一具‘完整’的骨骼呢？”
莱斯特的话让艾莉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她也知道这个配方的难度堪称“地狱级”。
“不，有办法的。”
就在气氛陷入僵局时，林锐突然开口了。
他那双属于“夜猫子”的深邃眼眸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他看向艾莉，缓缓地说道：“艾莉，你忽略了你自身最大的‘优势’。”
“我？”艾莉有些迷茫地指了指自己。
“没错，就是你。”林锐微笑着说，“以及你那台独一无二的‘呓语机’。”
“‘因果琥珀’既然是‘因果’的凝结，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比你这个‘命运’途径的非凡者更能感应到它的存在呢？”
“而那个‘趋吉避凶者’的骨骼……”林锐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狡黠的如同“夜猫子”般的笑容。
“一个绝对的‘趋吉避凶者’确实很难‘自然死亡’。但是，如果他的‘死亡’本身就是一场被更高阶的‘命运’所‘设定’好的、为了成就‘另一件事’的必然的‘牺牲’呢？”
“如果他的‘骨骼’就是为了等待你这位‘新神谕’的诞生而主动地留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呢？”
林锐的话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艾莉脑海中的迷雾！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了那台与她灵魂相连的“呓语机”！
她明白了！
她不需要去“寻找”这些材料！
她只需要去“聆听”！
去聆听那来自“命运”本身的“指引”！去聆听那些材料在“冥冥之中”向她发出的“呼唤”！
“我……我试试！”
艾莉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双手轻轻地放在了“呓语机”之上。她闭上眼睛，将自己的全部灵性都沉浸了进去。
嗡——
“呓语机”上那些原本己经平息下去的“数据流”再次开始缓缓地转动。
但这一次它们不再是混乱的无序的。
它们仿佛正在按照某种极其古老而又玄奥的“星图”排列组合。
一个又一个模糊的“画面”、破碎的“声音”、残缺的“符号”开始在艾莉的脑海中闪现。
“我……我‘看’到了……”艾莉的嘴唇微微颤抖，声音仿佛来自梦境，“一个……地下……拍卖会……铁锈的味道……和……金钱的……铜臭味……”
“一个……戴着‘乌鸦’面具的……拍卖师……”
“他的锤子下……有一根……正在吸收着‘光’的……黑色的……羽毛……”
——“神谕者”的羽毛！
线索出现了！
林锐的眼中迸发出了精光！
他知道他们的第一站己经明确了。
就是那个隐藏在纽约市最深处的、充满了罪恶与机遇的、神秘的——
地下黑市拍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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