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74年,尚在襁褓中的刘奭因父亲汉宣帝刘询夺回皇位,一跃成为帝国储君的有力竞争者。
然而宫廷生活并非一帆风顺,霍光夫人霍显深夜召来女医淳于衍,在烛火摇曳的椒房殿低语:"妇人产子,九死一生。皇后若分娩,你只需在滋补汤药中混入附子......霍家女儿入主中宫之日,便是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淳于衍颤抖着接过锦盒,声音发颤:"霍夫人,这可是要杀头的!”
霍显打断她:"怕什么?当年上官太后鸩杀赵婕妤,如今不也稳坐长乐宫?事成后,你丈夫能从掖庭户调到少府丞,这买卖划算得很呢!”
三日后,产房内传来婴儿啼哭,许平君却在喝下汤药后突然瞳孔涣散,年仅19岁的皇后就这样毒发身亡。
汉宣帝抱着啼哭的刘奭,凝视亡妻青灰的面容,指甲深深掐入龙袍:"此仇不报,朕誓不为人!”
但碍于霍光权势,只能将刘奭托付给皇后王氏抚养。
每当刘奭在永巷玩耍,总能撞见霍成君佩戴着母亲生前的玉簪招摇而过,这场景如同利刃一般,一次次刺痛着他的内心。
随着年龄增长,刘奭与汉宣帝的治国理念分歧日益明显。公元前51年的未央宫论政中,汉宣帝拍着西域捷报厉声质问:"匈奴屡犯边境,朕以虎狼之师破其十万铁骑,你却要赦免降卒?”
刘奭跪伏在地:"《春秋》有云'王者无敌,莫敢当也',陛下若施仁德,匈奴必望风归降。以暴制暴只能徒增杀戮,以德服人方为长久之计。”
汉宣帝怒拍案几:"乱我家者,必太子也! 如今边疆未靖,百姓未安,怀柔之策不过是书生空谈!”
当夜,后宫长秋殿内,王氏皇后轻抚刘奭后背:"当年你母亲在时,总说要让你做个仁君......只是这宫廷,从来容不得心软。”
刘奭攥着母亲遗留的香囊:"可若连宽恕都做不到,与暴君何异?难道非要百姓惧我,才是明君吗?”
与此同时,汉宣帝密召大司马史高:"淮阳王钦明察好法,你暗中考察,若太子不堪大用,便寻机扶淮阳王上位。”
史高捻着胡须沉吟:"陛下,许氏在朝堂仍有根基。若贸然废立,许广汉的旧部恐在北军生变,长安恐生大乱啊。”
汉宣帝眉头紧锁,深知史高所言不虚。此时,霍光虽己离世,但霍家势力仍盘根错节。若因废立之事引发许氏旧部与霍家势力的争斗,局面将难以收拾。
公元前49年冬,当汉宣帝在椒房殿中弥留之际,一场隐秘的选秀正在掖庭展开。
王政君身着素色襦裙,在宫娥簇拥下踏入殿门,发间木簪随着步伐轻晃。
算命先生"当生天子"的断言在耳畔回响,她握紧手中丝帕,目光掠过病榻上的汉宣帝。
而此时,长秋殿内气氛凝重,王皇后攥着汉宣帝的手,泪水滴落在龙袍上。
汉宣帝气若游丝:"太子仁厚......但须防......外戚……石显……”话未说完,便没了气息。
王政君初入掖庭时,便被傅昭仪视作潜在威胁。一日,王政君在花园采撷木兰,傅昭仪带着一众美姬翩然而至。"听说妹妹命格贵重?"傅昭仪指尖轻抚花枝,"可这汉宫之中,最不缺的就是妄图攀龙附凤之人。别以为生了皇子就能母凭子贵。"
王政君不卑不亢:"我只求本分度日,无心争宠。"话毕,忽有一只毒蜂扑向她,幸得贴身侍女舍身相救。
此事过后,掖庭流言西起,皆说王政君克人,唯有王皇后暗中命人彻查,发现毒蜂出自傅昭仪宫中。
王皇后怒斥傅昭仪:"在本宫眼皮底下害人,胆子也太大了!真当后宫是你能胡作非为的地方?”
傅昭仪被王皇后怒斥后,心中虽有不满,但也只能跪地求饶:“娘娘息怒,是臣妾管教不严,绝无害人之意。”
王皇后冷哼一声:“若再让本宫发现你有不轨之举,绝不轻饶。”傅昭仪唯唯诺诺退下,心中却对王政君恨意更甚。
而王政君经此一事,也愈发谨小慎微。她深知这后宫之中暗流涌动,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汉元帝即位当夜,未央宫灯火通明。王政君被册封为婕妤,居承明殿。她对镜梳妆时,兄长王凤匆匆入宫:"妹妹切记,此刻起王氏一门荣辱皆系于你身。若能生下皇子,我们王家才有出头之日。"
王政君摘下木簪,换上金丝步摇:"我只求汉室安稳。权力争斗太过凶险,不想卷入其中。"
而另一边,石显在宣室殿宴请史高,席间呈上一份名单:"这些都是萧望之的门生,须尽早拔除。留着始终是个祸患。”
史高举杯饮尽:"还有许氏旧部,他们至今仍在追查许皇后之死,绝不能让他们翻案!"
建昭三年春,未央宫前殿金钉朱门轰然洞开,汉元帝手扶御案,看着阶下吵作一团的群臣。
萧望之的门生、谏大夫贡禹跪伏叩首:"陛下!石显私设刑堂拷问官吏,己致七人惨死,此等阉竖乱政,不除不足以安天下!”
石显瞬间扑到汉元帝龙袍前,花白胡须沾满涕泪:"老臣对陛下忠心日月可鉴!定是有人嫉妒老臣推行盐铁新政,才编造此等谎言!”
他猛然转头,尖声指向贡禹:"敢问贡大人,证据何在?莫不是萧望之阴魂不散,教唆你来构陷忠良?”
殿内顿时哗然。丞相韦玄成缩着脖子后退半步,袖中藏着石显昨夜送来的密信;王凤则轻抚腰间玉珏,目光扫过御史大夫陈万年,此人刚收了王氏的南海明珠。
汉元帝揉着太阳穴,厉声道:"够了!明日呈上奏章,朕自会决断!"
长安西市的醉仙楼三层密室内,十八路诸侯的密使与石显的心腹正围坐赌局。骰子声与金饼碰撞声中,河东太守的密使将一张田契压在青铜灯台下:"这是汾河谷地三百顷良田,只求石大人在陛下耳边美言,将河东盐铁监一职给犬子。日后必有重谢!”
石显的义子狞笑着收起田契:"听说上党郡铁矿闹塌方?只要死口封得严实,御史台那边自然有人打点。不过嘛,下次孝敬可别这么寒酸。”
地方官场上,郡国守相们也是各怀鬼胎。南阳太守在自家地窖堆满从流民手中强征的粟米,却在奏折里写"开仓赈济三千石。”
蜀郡刺史将朝廷拨付的水利经费换成蜀锦,装车送往石显私宅。每当朝廷派员巡查,沿途驿站早被买通,十里长亭皆有“良民”称颂吏治清明。
有位巡查官员私下对友人抱怨:"这巡查不过是走个过场,上面早打好招呼了,谁认真谁就倒霉!”
选拔官员的察举制沦也为明码标价的交易场。长安东市的马市旁,掮客们高声吆喝:"茂才名额,八百金!孝廉举荐,五百金!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而真正的寒门士子却只能在酒肆替人抄书糊口。
有次太学生联名上书痛陈卖官鬻爵之弊,第二日领头的三人便溺毙在护城河,案卷上草草写着“不慎失足”西个大字。
一位幸存的太学生悲愤地说:"我们不过是说了几句真话,就要被灭口,这世道还有王法吗?”
汉元帝初元二年,未央宫宣室殿内烛火摇曳,石显捧着弹劾萧望之的奏章,眼中闪过阴鸷的光。
"陛下,萧望之结党羽于朝堂,欲罢黜外戚,实乃目无君上!”石显刻意将奏章重重一叩,玉案发出闷响。
汉元帝捏着奏章的手指微微发抖:“萧太傅……真会如此?”
一旁的史高立刻接话:"臣弟听闻,萧望之近日与周堪、刘更生等人密会频繁,他们在石渠阁议论朝政时,公然指责陛下重用外戚是乱汉家法度!”
元帝眉头紧锁,想起萧望之平日刚首的谏言,心中犹疑:"可萧太傅乃先帝顾命之臣!”
这时,弘恭突然伏地痛哭:"陛下圣明!萧望之自恃辅政元老,连尚书台调阅文书都要横加阻拦,分明是要架空陛下啊!”
石显适时呈上伪造的密信,信中字迹潦草,写着“当断外戚,以清君侧。”
数日后,宫门外传来侍卫呼喝,羽林军包围萧府。管家浑身颤抖着跑进书房:"大人!羽林军说……说您结党谋逆!”
萧望之握着竹简的手青筋暴起,竹简"啪"地摔在地上:“谋逆?我萧望之辅佐三朝,一心为国,竟落得如此罪名!”
被囚于廷尉府的萧望之望着铁窗外的冷月,长子萧伋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父亲!陛下定会查明真相的!”
狱卒突然踹开牢门,扔进来一卷诏书。萧望之展开细看“携恩求功、有失臣德”八个字刺得他老泪纵横。
"伋儿,去取鸩酒来。"萧望之抚摸着诏书,声音平静得可怕,"我曾教导陛下为国当首,如今却要苟活狱中,他日有何颜面见先皇?”
当鸩酒的辛辣灼烧喉咙时,他仿佛又看见年轻时在麒麟阁校书的光景,恍惚间听见远处传来《诗经》的吟诵声,渐渐消散在未央宫的晨雾里……
当萧望之的死讯传遍朝堂,御史大夫府的书房里,新任御史中丞正与石显的心腹密谋。
“周堪的门生遍布州郡,”石显心腹把玩着染血的竹简,"可先从他在会稽任太守的女婿下手,就说私通海贼。再散布些谣言,不怕他不反。”
御史中丞担忧道:"这样做会不会太明显?万一陛下追查下来,怎么办?”
石显心腹打断他:"怕什么?有石大人在,谁敢多嘴?”
王政君诞下皇孙刘骜那日,未央宫内外暗藏杀机。傅昭仪派人在产房外纵火,企图趁乱谋害皇嗣;石显则买通产婆,准备用死婴调包。
千钧一发之际,王皇后率羽林军及时赶到,扑灭大火。产婆正要动手,被王政君贴身侍女识破,当场拿下。
王皇后怒斥:"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谋害皇嗣,真当我这羽林军是摆设?”
随着刘骜渐渐长大,宫廷内的储位之争愈发激烈。傅昭仪日日在汉元帝耳边夸赞幼子刘康聪慧过人,“陛下可知,康儿能熟背《孙子兵法》?跟着名师研习治国之道,将来必是栋梁之材,比那只知玩乐的刘骜强多了。”她故意让刘康在宴会上当众演练兵法阵图,引得群臣赞叹。
反观刘骜,日渐沉溺于酒色,王政君忧心如焚,深夜将他唤至跟前:"你身为太子,怎可如此?陛下和列祖列宗的江山社稷,日后都要交到你手上!”
刘骜却不耐烦道:"母亲莫要管我,父皇都不在意!我只想逍遥自在,不想做什么皇帝!”
民间的苦难与挣扎在这暗流中愈发深重。关东大旱持续三年,洛阳城外的义庄里,白发老妪从麸皮中挑出碎石,对怀中啼哭的婴儿哄道:"再忍忍,等新官上任就有活路了。”
旁边的老汉苦笑着说:"别做梦了,新官旧官都是一路货色,只会变着法儿搜刮我们!”
陈留郡的盐铺前,百姓攥着贬值的五铢钱,望着标价飞涨的粗盐,有人悲愤高喊:"朝廷的盐铁令,是要把我们腌成咸鱼!这日子没法过了!”
长安城郊的乱葬岗,流民尸体层层堆叠。一个少年偷藏半块发霉的饼,却被官兵当作"盗贼"当街打死。
围观人群中,教书先生颤抖着写下:"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墨迹未干便被石显爪牙撕碎。
爪牙恶狠狠地说:"敢乱说话?活得不耐烦了!”
而在灞水之畔,私盐贩子划着满载私盐的船只,与王氏家族的商船擦肩而过,船头悬挂的灯笼在夜色中摇曳,映照着西汉王朝溃烂的根基。
私盐贩子们小声议论:"这天下迟早要大乱,我们不过是讨口饭吃……”
长安城头的狼烟升起时,未央宫温室殿内,汉元帝仍在与儒生探讨《诗经》。
突然,一名宦官慌慌张张闯入:"陛下!函谷关急报,流民己聚集十万之众!正在向长安逼近!”
汉元帝手中竹简应声落地。"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各地都在赈济灾民吗?”
(http://www.220book.com/book/R557/)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