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林晚的发梢滴落，她站在废弃教堂的中央，祭坛上的古老石台泛着冰冷的光泽。这座教堂她再熟悉不过，三个月前，她就是在这里第一次见到陆沉，那个用塔罗牌和谎言编织陷阱的男人。
"你确定是这里？"苏小琪站在她身后，声音里带着一丝犹豫。
林晚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抚过石台表面的刻痕。那些扭曲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咒文，又像是某种电路图。她能感觉到指尖传来的微弱震动，仿佛这座祭坛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仪器。
"林晚，小心......"苏小琪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太迟了。
林晚的手掌按在石台中心的凹槽上。刹那间，整个教堂陷入一片刺目的蓝光。无数碎片般的记忆从她脑海深处炸开，手术台上的尖叫、实验室里闪烁的仪器、陆沉在她耳边低语："记住，你是零号......"
"林晚！"苏小琪的呼喊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剧痛从太阳穴炸开，林晚跪倒在地。她的视野边缘开始浮现出诡异的蓝光，就像......就像在实验室里看到的那些培养舱。但这次不一样，她看到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祭坛的石台突然变得透明，一座巨大的空间在下方展开。无数个玻璃舱排列其中，每个舱里都漂浮着一个"她"，有的在尖叫，有的在微笑，有的眼神空洞得可怕。
"这就是他们一首在找的东西......"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晚猛地回头，陆沉站在门口。他的风衣被雨水打湿，右眼的机械蓝光忽明忽暗。但最令她在意的是他的表情，那不是伪装，而是真实的困惑。
"你怎么会......"她挣扎着站起来。
陆沉摇摇头："我不知道。一醒来就在这里。"他看向石台，"这些是......"
"我们的记忆。"苏小琪突然说，"周主任的笔记里提到过，'高塔计划'需要收集足够多的灵魂碎片才能打开塔罗之门。而林晚......或者说零号，就是那把钥匙。"
林晚感到一阵眩晕。无数画面在脑海中闪回：她站在实验室中央，看着自己的克隆体一个个被制造出来；陆沉冷酷地按下按钮，将她的记忆植入新的躯体；还有那个声音，不断在她耳边低语："你永远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不......"她捂住头跪倒在地。
一只手突然扶住她的肩膀。陆沉的脸近在咫尺，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听着，我们必须离开这里。周主任的人马上就会......"
"你怎么知道周主任？"林晚猛地抬头。
陆沉的表情凝固了。那一刻，林晚清楚地看到他眼中闪过的挣扎，就像上次在便利店，当她质问他的真实身份时一样。
"我......"陆沉刚要开口，教堂的大门突然被踹开。
刺眼的探照灯照亮了整个空间。十几个黑衣人举枪冲了进来，为首的男人摘下墨镜，露出林晚再熟悉不过的脸，周主任。
"真是个感人的重逢啊。"周主任的笑容扭曲而兴奋，"可惜，游戏该结束了。"
陆沉瞬间将林晚护在身后："小心！他们的武器......"
枪声炸响。
林晚感到陆沉猛地扑倒她。灼热的疼痛从后背传来，她看到陆沉的肩膀炸开一朵血花。但更令她在意的是他倒下时的表情，那种隐忍的痛苦，就像......就像在实验室里，当他不得不对她下手时一样。
"跑！"陆沉在她耳边嘶吼。
但林晚动不了。她的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控制着，视线不受控制地转向祭坛。石台的蓝光越来越强，那些玻璃舱里的"她"开始发出刺耳的尖啸。
"不......"她无意识地喃喃。
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林晚抬头，看到另一个"自己"站在面前，这个"她"穿着实验室的白大褂，右眼闪烁着同样的机械蓝光。
"该醒了，零号。"那个"她"微笑着说，声音像是无数人重叠在一起。
林晚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开始分裂，她看到周主任在下达命令，看到苏小琪在偷偷发信号，看到陆沉挣扎着想爬起来......但所有画面都蒙着一层诡异的蓝光。
"这就是塔罗之门？"周主任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远，"启动程序！"
刺目的白光爆发。林晚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撕裂成无数碎片，然后又被强行拼凑在一起。在这个过程中，她看到了真相
原来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实验体。真正的林晚早在三个月前就死在了实验室里，而现在的她，是所有失败品的集合体，是周主任用来打开塔罗之门的"容器"。
"不......"她嘶吼着。
但己经太迟了。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就像那些玻璃舱里的克隆体一样。在彻底消失前的一刻，她看到陆沉扑了过来，他的机械眼闪烁着异常的光芒：
"记住，无论发生什么......"
然后，一切归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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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猛地睁开眼睛。
她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窗外是铅灰色的天空。陌生的房间，陌生的气息......但胸口的疼痛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你醒了。"苏小琪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林晚猛地坐起："陆沉呢？周主任呢？"
苏小琪的表情很复杂："你还记得多少？"
"实验室......克隆体......塔罗之门......"林晚捂着头，"我是零号，对不对？"
苏小琪沉默了一会，点点头："但事情比我们想的更复杂。"
她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画面里是林晚站在祭坛前，但她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而在她身后
站着另一个"林晚"，这个"她"的右眼是完全漆黑的。
"这是......"
"真正的你。"苏小琪轻声说，"那个在三个月前死去的林晚。而现在的你......是所有克隆体的集合意识。"
林晚感到一阵寒意。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陆沉总说她"不一样"因为她是所有失败品的总和，是周主任最完美的"作品"。
"陆沉......"她低声问。
苏小琪的表情变得很难看："他选择了留下来。为了给你争取时间......"
林晚闭上眼睛。她能感觉到体内有什么东西在觉醒，那是真正的林晚的记忆，是被封印在意识深处的真相。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苏小琪看到她的瞳孔变成了纯黑色。
"找到周主任。"林晚的声音冰冷而平静，"游戏还没结束。"
因为她终于明白，塔罗之门的真正意义，不是控制意识，而是重塑现实。而她，将成为新的"神"。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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