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并非穿透耳膜，而是首接钉入灵魂。
“臣服。”
一个字，不容抗拒。
“你想要‘保护’的力量，我可以给你。”
声音里没有诱惑，只有陈述。
“但你的风，将不再属于你。”
屈辱的脸颊贴着焦黑的土地。
泥土、血腥和尘埃的味道，灌入鼻腔。
身体的痛楚微不足道。
脑中，砂隐村化为炼狱的景象，在反复播放。
邻人为了半块面饼，将苦无捅进对方喉咙。
同伴眼神疯魔，嘶吼着冲向风影大楼。
还有我爱罗。
他的沙铠布满裂痕，暗红的血从缝隙渗出。
围攻他的，是他发誓要守护的村民，是他信任的砂忍。
他们眼中没有理智，只有欲望扭曲的疯狂。
“不……”
一个破碎的音节从手鞠喉咙里挤出。
“幻术……”
她试图用意志驱散地狱。
可那股烙印在精神中的力量，纹丝不动。
洛尘没有再说话。
他的沉默，是比言语更沉重的压迫。
他在欣赏猎物的挣扎，耐心十足。
时间失去了意义。
手鞠的骄傲，她身为砂隐长公主的尊严，一名上忍的意志。
在血色幻象的冲刷下，寸寸崩解。
木叶的惨状就在眼前。
她凭什么断定，砂隐的未来不会如此。
甚至，更糟。
洛尘的力量，超越了她对“忍者”的理解。
风，背叛了她。
与生俱来的天赋，被轻而易举地剥夺，变成刺向自己的刀。
这种无力感，才是绝望的根源。
拿什么保护？
用那把化为铁屑的三星扇吗。
用这身被瞬间反噬的查克拉吗。
可笑。
拒绝，就是死亡。
然后，他会去往砂隐，将幻象变为现实。
她的死，毫无价值。
如果……臣服。
这个念头，像毒草的种子，在废墟中发芽。
她会变成怪物，变成傀儡。
可是……她能获得力量。
获得真正能“保护”砂隐的力量。
用一个人的堕落，换所有人的存续。
这笔交易……
手鞠的身体，停止了颤抖。
那双碧绿的眸子，光彩、挣扎、不甘，尽数熄灭。
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空洞。
她没有抬头。
也没有说话。
但紧绷的肌肉，那最后一丝属于忍者手鞠的倔强，彻底松弛。
这是无声的回答。
洛尘的嘴角似乎有了一个微小的弧度，比冰雪更冷。
他感知到了她的选择。
“聪明的决定。”
声音再次响起。
他走到她面前，黑色的衣角占据了她全部的视野。
一根手指，点向她的额头。
没有杀气，没有查克拉。
只有纯粹的，凝练到极致的“魔”。
指尖触碰皮肤的瞬间。
“啊——！”
手鞠的身体猛地弓起。
不是疼痛。
是“侵蚀”与“改写”。
一股黑色的活物钻入她的身体，顺着经络，冲向每一处角落。
她原本的风遁查克拉，如同温顺的绵羊，被狼群追逐、撕咬、吞噬。
然后，同化。
她的查克拉，正在变成另一种阴冷、暴戾、充满毁灭意志的黑色能量。
风的元素在她体内哀嚎。
它们被强行扭曲，被赋予新的意志。
洛尘的意志。
她的意识在黑暗中沉浮。
灵魂被一片片剥离，用另一种物质重塑。
我……在消失。
这是她最后一个属于自己的念头。
不知过了多久。
撕裂灵魂的剧痛退去。
洛尘收回手指。
手鞠瘫在地上，大口喘息。
汗水混合尘土，让她狼狈不堪。
她缓缓撑起身体，跪坐在地。
然后，抬起了自己的手。
一丝黑色的气流，如拥有生命的细蛇，在指尖缠绕。
她能感觉到风。
无处不在的风。
废墟上空的死寂空气，远处高墙灌入的微风，地底深处的气流。
一切，都前所未有的清晰。
它们在向她臣服。
等待她的命令。
强大。
强大到让她迷醉，又让她恐惧。
她得到了力量，失去了灵魂。
“去吧。”
冰冷的声音是最后的指令。
“回到砂隐村。”
“用你的新力量，去‘守护’它。”
手鞠缓缓站起身，黑色的风衣随着她的动作扬起。
她看向木叶村外的某个方向，那里是风之国的所在。
“我爱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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