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亲身体验一下吗？”
洛尘的声音很平淡，却让小南浑身一僵。
他没等她回答，指尖便弹出一缕黑气，细得几乎看不见，径首刺向了她的视线。
嗡的一声，小南感觉世界整个翻了个个儿。
她不再是看着，她自己，就成了长门。
第一感觉是冷，像是三九天掉进了冰窟窿里，但刺骨的不是水，是别的什么东西。
无数黑色的链子从虚空中钻出来，噗嗤噗嗤地扎进“她”的身体里，每一次喘息，链子就收得更紧。
身体里那点轮回眼的力量，仙人的查克拉，所有的一切，都顺着链子被抽走，被一点点地磨碎。
这不是掠夺，更像是在磨豆子，把灵魂放在石磨上，一圈一圈，碾成最纯粹的绝望。
然后，是疼。
长门的身体早就没了，现在受罪的，是纯粹的灵魂，每一丝感觉都被放大了无数倍。
小南想喊，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想挣扎，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她只能硬生生地，完整地，感受着长门正在承受的一切。
“瞧瞧，这就是他换来的和平。”
洛尘的声音就在她脑子里响着，不带一点情绪。
“他把宝押在那个木叶的小鬼身上，结果呢？自己在这儿受永世的折磨。”
“人家可正在村子里当英雄，风光得很呢。”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锤子，敲在她快要碎掉的信念上。
是啊，长门，弥彦，还有她自己，三个人一辈子的追求，最后却要靠一个外人去实现。
一个死了，一个魂都散了，还有一个被钉在这里，永远受罪。
这算什么事儿。
“不……鸣人他……他会……”
会什么？她自己都说不下去。
洛尘似乎笑了。
“还不够？那就让你看看，他最怕的是什么。”
黑气一卷，眼前的景象变了。
还是那个下着大雨的夜晚，山椒鱼半藏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就贴在眼前。
一把沾着雨水的苦无，被塞进了“自己”的手里。
对面，是弥彦，那个永远笑着说要成为和平桥梁的弥彦。
“杀了他，或者，让你的女伴死。”半藏的声音在耳边循环。
这个场景，长门在梦里，到底重复了多少次？
小南看见“自己”把苦无递给了弥彦。
看见弥彦脸上解脱似的微笑，然后，他自己撞了上来。
温热的血，溅了满脸。
感觉无比真实。
血迹还没干，场景又重置了。弥彦倒下的身体还没凉透，又一次微笑着站在了对面。
不知道是第几次，小南己经麻木了。
那份对和平的执着，对同伴的守护，在一次又一次眼睁睁看着弥彦死在自己面前的酷刑中，彻底崩了。
她的执念，反而成了最折磨她的刑具。
和平？羁绊？
原来就是这种东西。
一个念头，在她死寂的脑海里冒了出来。
如果光明带来的只有更深的痛苦，那还不如一开始就待在黑暗里。
如果所谓的秩序，代价是永恒的折磨，那就建立一个，由绝对力量主宰的，死寂的“和平”。
这个想法，和洛尘灌输给她的东西，正好对上了。
洛尘收回了那丝黑气。
小南的意识回到了自己残破的身体里，半透明的眼睛里，悲伤和痛苦都不见了，只剩下一种空洞的冰冷。
她看着洛尘，看着他身后那杆魔幡，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反抗。
“我明白了。”
她的声音从纸做的喉咙里挤出来，又干又涩。
“弱者才乞求和平。”
“真正的和平，是主宰。”
洛尘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他抬起手，浓稠的魔气涌了出来，像是黑色的墨汁，开始修补她身上那些破洞。
一些暗红色的纹路在她苍白的纸皮肤上蔓延开，像是新生的血管。
她的气息，也从一个虚弱的残魂，变成了一个为毁灭而生的怪物。
“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晓之天使。”
洛尘的声音在雨隐村上空飘荡。
“你是我的使徒。”
小南缓缓单膝跪地，额头贴上了混着雨水和血污的地面。
“遵命。”
“我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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