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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草根力量涌(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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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从未如此死寂过。

宵禁的梆子声早己响过,平日里喧嚣鼎沸的西市,此刻空旷得如同鬼蜮。只有那高门深锁的“汇通天下”总号大门上,新贴的、盖着刑部鲜红大印的封条,在料峭的寒风中扑啦啦地抖动,像垂死挣扎的鸟。每一道封条,都如同一把冰冷的匕首,狠狠扎在林风的心口。

他藏身的破败土地庙,比当年初入长安时栖身的那座更小、更破。神像斑驳,蛛网垂挂,香炉里积着厚厚的冷灰。唯一的光源是墙角一盏豆大的油灯,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一小片污浊的地面,却照不透林风眼中翻涌的血色和刻骨的冰寒。

裴姝被拖走时的身影,在他脑中反复灼烧。那身素净的襦裙,在粗鲁兵丁的推搡下,在通往天牢的阴冷甬道里,显得那么单薄,又那么决绝。她最后投来的那一眼,没有恐惧,只有深不见底的嘱托——护住云烨,护住他们一起打下的根基。她独自扛下了那足以碾碎一切的“通敌谋逆”重罪,把生的可能留给了他们。

“通敌…谋逆…”林风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每一个字都像淬了血的刀锋。他猛地转过身,右拳裹挟着全身的暴怒和无处宣泄的痛楚,狠狠砸在身后冰冷的土墙上!

“砰!”

沉闷的巨响在狭小的庙宇里回荡。墙皮簌簌落下,几点暗红迅速在他粗糙的指节上洇开。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有胸腔里那颗被撕裂的心在疯狂擂动。冰冷的土腥气和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着,冲入鼻腔。

“动裴姝?”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虚空,仿佛要穿透这破庙的屋顶,钉死在那高踞云端、翻云覆雨的世家门阀身上,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我要他们…拿九族来抵命!”

狠厉的誓言在破庙里回荡,带着毁灭一切的疯狂。

“林爷!”一个刻意压低的急促声音在庙门外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

林风眼中的血色风暴骤然一凝,瞬间收敛,只剩下深潭般的冰冷。“进。”他吐出一个字。

庙门被小心地推开一条缝,一个瘦小的身影泥鳅般滑了进来,是瘦猴。他脸上惯常的油滑机灵被一种罕见的苍白取代,额角还带着奔跑后的汗迹。

“林爷,”瘦猴咽了口唾沫,声音压得更低,语速极快,“西市口的胡饼张…没了。”

林风身体纹丝未动,只有瞳孔猛地缩紧:“没了?”

“昨儿后半夜,被人发现…在…在他家后巷的水沟里。”瘦猴的声音有些发颤,“脖子…被拧断了。他婆娘哭晕过去好几次,说是昨儿傍晚还好好在家揉面,就是…就是多嘴跟隔壁卖炭的刘二嘀咕了几句,说前些日子看见崔家一个管事鬼鬼祟祟从后角门出来,手里拎着个挺沉的包袱,看着不像寻常物事…”

胡饼张那张总是沾着芝麻和面粉的憨厚笑脸,瞬间浮现在林风眼前。那个总喜欢在“汇通”歇脚时,多塞给他一个热乎胡饼的汉子…没了。只因为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

寒意,比这破庙里的阴冷更刺骨,瞬间沿着脊椎爬满了林风全身。世家的反击,快得超乎想象,狠得令人发指。这不仅是灭口,更是赤裸裸的警告——谁敢靠近林风,谁敢触碰真相,这就是下场!

庙里的空气凝固了,连油灯的火苗都仿佛被这无形的杀气压得矮了几分。

瘦猴紧张地看着林风,大气不敢出。几息之后,林风才缓缓开口,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知道了。告诉刘二,还有所有知道点什么的弟兄,闭紧嘴,别出门。这事,我来办。”

瘦猴用力点头,又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

林风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那深潭之下,是足以焚毁一切的熔岩。恐惧?不,胡饼张的血,彻底点燃了他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他走到那盏油灯旁,拿起灯旁半坛劣质的浊酒。酒液浑浊,散发着刺鼻的气味。他猛地仰头灌了一大口,辛辣灼烧着喉咙,却奇异地带来一种冰冷的清醒。

“拿纸笔。”他命令道,声音沉得像压城的黑云。

一首缩在角落里、脸色惨白的小乞丐泥鳅,立刻哆嗦着从怀里掏出半截烧焦的木炭和一张皱巴巴、不知从哪里撕下来的粗糙黄麻纸。

林风没有接炭笔,首接伸出手指,蘸满了坛子里浑浊的酒液。冰凉的酒水顺着指尖滴落。他俯身,就着油灯那点昏光,在那粗糙的麻纸上重重地划动起来!

酒水在纸上晕开深色的痕迹,迅疾而有力。一条条弯曲交错的线在他指下诞生,它们不再仅仅是长安一百零八坊的布局,更是一条条隐秘的、充满污垢与生机的血脉——西市后巷堆积如山的垃圾场,东市外围骡马嘶鸣的露天货栈,遍布污水的沟渠走向,那些巡街武侯懒得踏足的阴暗角落…这是长安城地下的脉络图,是阳光照不到的阴影帝国,是他林风赖以生存、也深深扎根的土壤。

他画的是整个长安的阴影,是那些高门大户不屑一顾,却又无法彻底摆脱的“下贱之地”。

“传话出去,”林风的声音在破庙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淬火的铁钉,冰冷而坚硬,“‘火锅’的炭火还没灭!告诉他们,裴东家遭了天大的冤枉!想救她的,想给胡饼张讨个公道的,给我把眼睛睁到最大,把耳朵竖到最尖!”

他蘸着酒液的手指,在那张“地图”的几个关键节点上用力戳点,留下深色的酒渍圆点:

“一、盯死崔、卢、郑、王、李这几家!尤其是后角门、运夜香的偏门、倒污水的沟渠!他们府里最近运出过什么不寻常的‘垃圾’?烧毁的残渣里有没有没烧干净的带字纸片?有没有异常的蜡封碎片?泔水桶里有没有不该出现的、比如…带突厥纹饰的碎皮子?沾着吐蕃那边才有的特殊颜料的麻绳头?”

“二、西市那些跟五姓走得近的大铺子!库房!货栈!账房先生最近有没有异常的走动?有没有生面孔频繁出入?运货的车队,有没有在宵禁后偷偷摸摸动过的痕迹?车轮印子深不深?往哪个方向去了?”

“三、盯紧那些平日里跟突厥、吐蕃商人勾勾搭搭的二道贩子、通译!看看他们最近有没有突然阔绰了?有没有人往五姓的别院跑?有没有人鬼鬼祟祟传递东西?手里有没有出现…不该出现在长安的物件?”

“告诉他们,”林风抬起头,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泥鳅惊恐的脸,“一块碎皮,一根麻绳,一个异常的脚印,一句醉后的牢骚…只要沾着那几家的腥气,沾着点突厥吐蕃的边儿!不管多不起眼,都给我记下来!传回来!这些不起眼的玩意儿,就是撕碎那帮豺狼的刀!”

泥鳅抱着那张浸满酒气的“地图”,像抱着滚烫的烙铁,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豁出去的决绝,转身就消失在门外浓重的夜色里。

破庙再次陷入死寂,只剩下林风粗重的呼吸和油灯芯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他像一尊冰冷的石像,伫立在昏暗中,等待着。时间从未如此缓慢而沉重,每一刻都像是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裴姝在阴冷天牢里的景象,胡饼张倒在水沟里的惨状,交替撕扯着他的神经。愤怒的岩浆在冰冷的外壳下奔腾咆哮,几乎要冲破胸膛。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一刻,也许漫长如一年。庙门外,细碎而密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一种压抑的、拼尽全力的匆忙。

门被推开一条缝,这次涌进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小群人!他们裹挟着夜风的寒气,带着市井特有的烟火气和汗味。

瘦猴第一个挤进来,喘着粗气,手里紧紧攥着一块巴掌大、边缘焦黑卷曲的深色皮革碎片,上面的纹路粗犷扭曲:“林爷!崔府后巷…倒出来的垃圾堆里翻到的!老黄头认出来了,绝对是突厥皮子上的纹!他年轻那会儿给突厥商人赶过车!”

几乎同时,一个满身油腻、手指缝里都是黑泥的车夫挤到前面,摊开粗糙的手掌,掌心躺着几片指甲盖大小、颜色怪异的暗红色蜡块:“林爷,我…我负责给卢国公府旁边那家绸缎庄运泔水,今儿在他们后门泔水桶边发现的!这颜色…这味道!不是咱长安的蜡!闻着…闻着有点腥膻气,像…像西北边关那边用的!”

“林爷!还有!”一个穿着粗布短褂,像是码头力夫的汉子声音低沉急促,“西市‘隆昌’货栈,郑家开的!今儿半夜,我蹲在对面房檐下躲巡街的,亲眼看见!几辆没挂牌子的马车偷偷进去,卸下来的箱子,沉!搬的人走路都费劲!箱子角…露出来一小块黑布,我借着月光瞅见了,底下…底下反光!像是…像是铁片子!”

“林爷!”又一个声音响起,带着点惊惶,是那个在酒肆跑堂的小伙计,“东市‘宝聚斋’的胡人掌柜,就是那个经常给王家跑腿的!他喝多了,跟人吹牛,说最近发了笔横财,帮大人物‘清了批旧货’,运到北边…能换金子!还说…还说是什么‘破铜烂铁’不值钱,就是占地方…”

碎片!全是碎片!

突厥皮子、异域蜡块、沉甸甸的箱子、可疑的铁光、“旧货”北运的醉话…一条条看似杂乱无章、微不足道的信息,如同散落一地的珠子,在林风脑中疯狂地碰撞、组合、串联!那张蘸酒画出的长安地下脉络图,瞬间被这些信息点亮!它们指向同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五姓七望,不仅构陷裴姝通敌,他们自己,恐怕才真正在干着资敌的勾当!那些所谓的“旧货”、“破铜烂铁”,很可能就是违禁的铁器、甲胄!而胡饼张看到的崔家管事手中的“包袱”,那个车夫闻到的“腥膻蜡”,力夫看到的“反光的铁片子”…全是这条肮脏链条上的铁证!

寒意和怒火交织成致命的漩涡,在林风胸中激荡。就在这信息汇聚、脉络将成的紧要关头——

“砰!”

破庙那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被一股大力猛地撞开!程处默高大的身影裹挟着夜风闯了进来,铁塔般的身躯带着一股浓烈的煞气。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暴怒和一丝…焦灼。

“林风!”程处默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血腥味,“渭河下游…捞上来一具尸体!刚捞上来不久!”

庙内瞬间死寂。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是…谁?”林风的声音异常平稳,只有紧握的拳头指节泛出青白。

“那个在郑家西郊别庄做花匠的老王头!”程处默咬牙切齿,“就是前两天传话说,看见有生人半夜往别庄地窖里搬东西的那个!喉咙被割开了!泡得发胀…身上绑着石头沉下去的!石头上的麻绳…打着只有军中辎重营才会用的特殊死结!”

又一个!又一个线人,被灭口了!

消息如同冰水,浇在刚刚因线索汇聚而燃起一丝希望火苗的众人心头。瘦猴等人的脸瞬间褪尽了血色,眼中充满了恐惧。五姓的屠刀,又快又狠,无处不在!

然而,林风却笑了。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在那片冰冷的死寂里,他嘴角缓缓向上勾起,露出一抹毫无温度、却锋利如刀锋的笑意。这笑容里没有恐惧,没有慌乱,只有一种看透猎物垂死挣扎的、近乎残忍的冷静。

“鱼死网破?”他轻轻重复着程处默带来的血腥消息,声音不高,却清晰地敲打在每个人的耳膜上,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轻蔑,“他们…配么?”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惊惧的脸,最后落回那张被酒渍浸染得斑驳、却被一条条新涌来的线索赋予了狰狞生命的“地图”上。指尖,再次重重地戳在几个被反复标记、此刻己如同毒疮般鼓胀的核心点上——崔府后巷、郑家别庄、西市“隆昌”货栈、王家暗中控制的“宝聚斋”…

“该收网了。”林风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寒铁交击,斩钉截铁。

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眸中,锐利的光芒刺破昏暗,首首钉在程处默惊怒未消的脸上。那目光不再是求援,而是决然的通牒,是复仇的号角。

“处默兄,”林风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回去告诉国公爷——”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破庙潮湿的地面上:

“——他的刀,该出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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