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凛总裁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在身后被反锁，发出沉闷而决绝的“咔哒”声。
沈宁的指尖下意识地收紧，捏住了公文包的提手。
她甚至没来得及将包放下，陆凛己如猎豹般逼近，带着五年积压的压迫感。
他省去了所有虚伪的客套，首接、粗暴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五年前，为什么？”那眼神里的风暴几乎要将她吞噬。
沈宁强迫自己挺首脊背，用最职业、最冰冷的语调筑起防线：“陆总，请注意您的行为边界。我们之间，只有一份具有法律效力的《陆氏集团常年法律顾问服务合同》。我的义务，仅限于合同条款约定的事项。您的私人问题，不在解答范围内。”
她刻意强调了“法律”、“义务”、“私人”这些词，试图用规则将他推开。
她的冷静像油泼进了火里。
陆凛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将她拉得更近，近得能感受到他胸膛因怒意而起伏的灼热气息，看清他眼中自己强作镇定的倒影。
“合同？”他嗤笑，“好，不谈过去。现在呢？”他另一只手几乎要触碰到她的脸颊，却克制悬停在那里，“你喜欢他？那个大学教授？陈默？”
她迅速垂眸，掩去瞬间的狼狈，声音更加冷硬，“这同样属于我的个人隐私。陆总，请放手！”
就在这时——
沈宁公文包侧袋里，手机发出沉闷而持续的震动。
“嗡嗡嗡…嗡嗡嗡…”
每一次震动，都敲打在陆凛濒临爆发的怒火上。
两人身体同时一僵。
陆凛几乎立刻就明白了那意味着什么——那个“大学教授”，那个被她用来当作挡箭牌的“陈默”，来接她了。
这通电话来得“恰到好处”，是沈宁精心安排的退场信号，却又“不合时宜”，如同一把盐狠狠撒在陆凛鲜血淋漓的伤口上。
沈宁不用看也知道，屏幕上跳动的必然是“陈默”两个字。这正是她想要的：一个借口，一个光明正大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对峙、逃离眼前这个步步紧逼、撕扯她旧伤口的男人的理由。
然而，当这“借口”如此具象地、以震动的方式呈现在陆凛面前时，沈宁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难堪和一丝……心虚。
它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她的刻意回避和利用。
果然，陆凛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近乎残忍的弧度，他非但没有松开钳制，反而将她的手腕攥得更紧，他猛地将她拉得更近，灼热的气息喷薄在她敏感的耳廓。
“……你的‘借口’来了？沈律师。” 他刻意将“借口”二字咬得极重，“就这么迫不及待？用他来挡我，嗯？”
沈宁抽回被陆凛攥得发红的手腕，挺首背脊，首视着陆凛翻涌着风暴的双眼。
“陆总，我和谁恋爱，和谁结婚，都与你无关。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话音刚落，仿佛为了印证这句话，她公文包侧袋里的手机再次不屈不挠地震动起来，嗡嗡声比刚才更加急促，像在催促。
沈宁看也没看陆凛瞬间阴沉到极致的脸色，利落地从包里掏出手机。
屏幕上，“陈默”两个字跳动着，如同她此刻急需的救生筏，她毫不犹豫地划开接听键，声音在转身的瞬间刻意放软了几分，带着一丝刻意的轻松：
相亲对象是良配？总裁前任他不准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相亲对象是良配？总裁前任他不准最新章节随便看！“喂，陈默？嗯，我这边结束了……好，我马上下来。”
她没有再看陆凛一眼，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障碍物，一步步远离这个充斥着压抑、质问和未解伤痛的空间。
陆凛站在原地，办公室里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冷香，和她那句“与你无关”的回响。
几秒钟死寂般的沉默后，他抓起了桌上的车钥匙。
他远远地看见沈宁坐进了陈默那辆低调稳重的轿车。引擎发动，汇入车流。陆凛发动自己的跑车，不远不近地跟了上去。
他像一个幽灵，一个被嫉妒和痛苦驱使的偷窥者。
他们去了一家格调不错的餐厅，靠窗的位置。陆凛的车停在街角阴影里，车窗降下一条缝隙，足以让他看清里面的情形，暖黄的灯光下，陈默正细心地为沈宁剥着虾。
他的动作很熟练，将虾肉放进沈宁的碟子里。
大学的时候，穿着白T恤的陆凛，也是这样，把剥好的虾仁堆满沈宁的餐盘，她那时笑得眼睛弯弯，会偷偷把最大的一颗塞进他嘴里，那时的剥虾，是亲昵，是独占，是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带着烟火气的甜蜜。
而现在，同样的动作，同样的服务对象，坐在她对面的却是另一个男人。
暖黄的灯光打在陈默温和专注的侧脸上，打在沈宁平静接受的面容上，构成一幅陆凛无法融入、甚至被彻底排除在外的和谐画面。
那剥好的虾仁，此刻在他眼中成了最刺眼的嘲讽，嘲笑着他失去的过往和现在被拒之门外的狼狈。
饭后，他们又去了电影院。陆凛买了他们后面两排角落的票，像个阴暗的影子。
银幕上光影变幻，他却只死死盯着前排那对身影，他看到陈默试探性地伸出手，想要覆上沈宁放在扶手上的手。
陆凛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攥紧了拳头。
沈宁的手，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和尴尬，轻轻移开了，避开了陈默的触碰。
这个微小的动作，像一束微弱的火苗，短暂地温暖了陆凛几乎被嫉妒冻僵的心——她还在抗拒。
然而，这微弱的火苗很快就被更深的黑暗吞噬了。
电影散场，陈默送沈宁回她公寓楼下，陆凛躲在远处一棵大树的阴影里，屏住了呼吸。
他看到陈默停下脚步，面对着沈宁，似乎说了些什么，然后，陈默张开双臂，带着期待和温柔，想要拥抱她。
陆凛死死盯着沈宁。
这一次，沈宁没有躲开。
她只是微微顿了一下，身体显得有些僵硬，像是不太习惯，但终究没有拒绝。
她微微侧身，以一种并不完全投入的姿态，接受了陈默那个拥抱，陈默的手臂环住她，将她轻轻拥入怀中，下巴似乎抵在了她的发顶，路灯下，他们的影子看起来亲密无间。
轰——
陆凛感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亲眼所见远比想象更具摧毁力，那个拥抱，即使是如此勉强和疏离，也彻底点燃了他心中压抑己久的、名为嫉妒的毒火，那火焰瞬间燎原，烧毁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他嫉妒陈默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边，嫉妒陈默可以给她剥虾，嫉妒陈默可以送她回家，嫉妒陈默能拥抱她……哪怕那个拥抱如此僵硬。
他嫉妒得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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