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晴盘腿坐在落地窗前的羊毛地毯上，膝上摊开着一本厚重的皮质相册。五个小脑袋挤在她周围，十只眼睛盯着那些己经有些泛黄的照片。
"这是妈妈第一次见到你们沈爸爸的时候。"她的指尖轻轻点在一张照片上——年轻的她站在珠宝展台前，身旁是西装笔挺、表情冷峻的沈泽川，两人之间明显隔着一段微妙的距离。
十岁的沈曜推了推鼻梁上的小眼镜——那模样活脱脱是个缩小版的沈泽川。"妈妈你记错了，这张照片是在国际珠宝设计展上拍的，不是你们第一次见面。"男孩一本正经地纠正，"第一次是在展会前一天的产品评审会，沈爸爸说你的设计'过于理想化但缺乏商业考量'。"
云初晴惊讶地眨眨眼："你怎么知道？"
"沈爸爸的书房里有详细的会议记录。"沈曜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八岁的顾小暖咯咯笑起来，柔软的小卷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然后第二天妈妈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沈爸爸的商业化理念是'对艺术的亵渎'！乐爸爸说当时整个会场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乐爸爸连这个都告诉你？"云初晴捏了捏女儿的脸颊。
"当然啦！"顾小暖骄傲地挺起胸，"乐爸爸说医疗记录要详细，爱情故事也要详细！"
六岁的萧小满突然指着一张照片问道："妈妈，你最喜欢哪个爸爸？"
空气瞬间凝固。
五个孩子齐刷刷抬头，十只眼睛充满期待地望向母亲。云初晴张了张嘴，一时语塞。
"笨蛋小满！"九岁的陆小野一巴掌拍在弟弟后脑勺上，"这种问题怎么能首接问！应该观察妈妈每个爸爸面前的表现！"
"我观察了！"五岁的程小星举起手，小脸上一副发现重大秘密的兴奋，"妈妈和沈爸爸在一起时总是很紧张，和乐爸爸在一起会放松，和萧爸爸在一起就变得特别安静，和陆爸爸在一起笑得最大声，和程爸爸在一起..."他皱起小眉头思考着，"...会突然变得很年轻？"
云初晴哭笑不得地将五个孩子搂进怀里："你们这些小侦探真是够了！每个爸爸对妈妈来说都是特别的、不可替代的，就像..."她环顾西周，目光落在茶几上的水果盘上，"就像不同的水果，你能说苹果比橙子好吗？"
"我能！"陆小野立刻举手，"苹果比较好！"
"橙子更好！"顾小暖反对。
争论迅速从父亲们转移到水果偏好上，云初晴松了口气，悄悄合上相册。封面上烫金的"我们的故事"几个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她没有告诉孩子们的是，昨晚当她半夜醒来，发现沈泽川和顾乐颜罕见地一起站在阳台上低声交谈。她本想出去，却听到沈泽川说："...小暖发烧那天，看你那么专业冷静地处理，我才明白初晴为什么需要你。"
而顾乐颜的回答让她眼眶发热："而她需要你，是因为你能让她飞得比想象中更高。"
正当云初晴陷入回忆时，萧小满突然爬上她的膝盖，小手捧住她的脸："妈妈，你眼睛里有星星。"
"那是因为我看着你们啊。"她亲了亲小儿子的额头，心想，这大概就是幸福的形状——有点拥挤，有点吵闹，但无比温暖。
楼下传来开门声和熟悉的脚步声——最早下班回家的总是顾乐颜。
"乐爸爸回来了！"顾小暖第一个跳起来冲向楼梯，其他孩子紧随其后，把"最喜欢哪个爸爸"的问题彻底抛在了脑后。
云初晴微笑着看着孩子们飞奔下楼的背影，轻声自语："还好逃过一劫。"
然而她没有注意到，走在最后的沈曜回头看了她一眼，小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显然，这个问题在小小侦探心中还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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