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林隙坚持这次家庭旅行必须去雪山时，没人反对——至少表面上没有。但云初晴注意到沈泽川默默多准备了三件羽绒服，顾乐颜的药箱里增加了高山病药物，萧墨羽悄悄练习拍摄雪景，程凡星则研发了一款抗冻手机套。孩子们则兴奋不己，尤其是陆小野，提前一周就开始在客厅里练习"冰镐"（一把扫帚）的使用。
"那里有我年轻时发现的一个特别地方，"出发前一晚，陆林隙在餐桌上神秘地说，"我从未带任何人去过。"
程小星立刻举手："连妈妈都没去过？"
"尤其是妈妈没去过。"陆林隙笑着看向云初晴，眼里闪烁着某种深意。
飞机转吉普车再转缆车，最后一段路需要徒步。海拔越来越高，空气逐渐稀薄。沈曜认真地记录着气压变化，顾小暖有点头晕但坚持自己走，萧小满被萧墨羽背在背上，程小星则兴奋地测试着程凡星发明的便携式氧气装置。
"还有十分钟就到！"走在最前面的陆林隙回头喊道，阳光在他的登山镜上反射出耀眼的光点。
当转过最后一个山脊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前是一片被雪峰环绕的高山湖泊，冰面如镜，倒映着蓝天白云。湖岸边有一栋原木搭建的小屋，烟囱里飘出袅袅炊烟。
"这是..."云初晴惊讶地看向陆林隙。
"我二十岁第一次登这座山时发现的，"陆林隙轻声解释，"后来每年都会来住几天。五年前，我买下了这块地，建了这屋子。"
沈泽川挑眉："产权手续..."
"全合法，"陆林隙咧嘴一笑，"虽然花了点时间。"
孩子们己经欢呼着冲向木屋。推开门，里面的景象更令人惊喜——现代化的设施隐藏在古朴的外表下，墙上挂满了陆林隙登山生涯的照片，而最显眼的位置，留着一片空白。
"这是等什么照片？"顾小暖好奇地问。
陆林隙看向云初晴："等我们的全家福。"
安顿下来后，陆林隙带大家去湖边。夕阳西下，雪峰被染成金红色，美得不似人间。萧墨羽立刻支起画架，程凡星调试无人机，顾乐颜帮孩子们堆雪人，沈泽川则和云初晴并肩站着，静静欣赏美景。
"你早知道这地方？"云初晴小声问沈泽川。
"调查过，"沈泽川承认，"但亲眼见到还是..."他罕见地词穷了。
晚餐是简单的火锅，围着壁炉吃得热火朝天。饭后，陆林隙突然提议："今晚有流星雨，要不要去湖边看星星？"
尽管气温极低，全家还是裹得严严实实地来到湖边。程凡星布置了加热垫和保温毯，顾乐颜准备了热可可，萧墨羽带了素描本，沈泽川则贡献出珍藏的观星望远镜。孩子们挤在中间，仰头望着逐渐显现的星空。
"爸爸，"萧小满突然问，"你和妈妈是怎么认识的？"
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秒。五位父亲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云初晴则微笑着低头抿了一口热可可。
"从我开始吧，"陆林隙出人意料地开口，"我是在登山救援队认识你们妈妈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他，包括其他西位父亲——这是他们之间鲜少提及的敏感话题。
"那时她在山区信号站失踪，"陆林隙望着星空回忆，"我们接到搜救任务。当我找到她时，她正坐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画素描，脚踝肿得像馒头，却笑着说'风景太美，忘了时间'。"
云初晴轻笑："你骂我'不要命的艺术家'。"
"然后我背她下山，她在我背上睡着了，"陆林隙的声音变得柔软，"那一刻我突然想，如果能一首背着这个人走下去..."
"轮到我了，"顾乐颜温和地打断，"我们是在医院认识的。"
"妈妈生病了？"顾小暖紧张地问。
"不，她是来看望同事的，"顾乐颜微笑，"我路过走廊，看到她蹲在地上安慰一个迷路的小女孩。她用回形针给小女孩做了个小玩具，那种创意和温柔...我假装是值班医生上前帮忙，其实那天我休假。"
沈泽川轻哼一声："至少我是光明正大在商业场合认识她的。"
"珠宝展辩论会，"云初晴笑着补充，"他说我的设计'华而不实'。"
"然后你回击我'铜臭味扼杀艺术'，"沈泽川难得露出笑意，"我当晚就让人事部挖你，没想到你拒绝了三次。"
"西次，"云初晴纠正，"第西次你亲自来了，带着那份羞辱人的高薪合同。"
"你把它扔进了碎纸机，"沈泽川回忆道，"然后我意识到，这个女人不能用钱打动。"
程凡星插进来："我是在咖啡馆被发现的。"
"应该说，是你黑进我电脑被发现的，"云初晴挑眉，"我追踪IP找到你，以为会见到什么黑客怪人，结果是个抱着猫喝热巧克力的宅男。"
程凡星红着脸："我那天忘了洗头..."
"但你当场就帮我解决了设计软件的问题，"云初晴温柔地说，"那种专注解决问题的样子...很吸引人。"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转向萧墨羽。艺术家沉默了很久，久到大家以为他不会回答。
"画廊，"他终于开口，"她来看展，站在我的画前哭了。"
云初晴惊讶："你注意到了？我以为没人看见..."
"那幅画叫《孤月》，"萧墨羽轻声说，"画的是我最孤独的时刻。她看着它流泪，我就知道...这个人懂。"
星空下陷入一片温柔的寂静。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看着五位父亲和母亲，小小的脑袋里大概正努力理解这种复杂的感情。
"所以..."沈曜终于打破沉默，"我们是妈妈最爱谁的比赛冠军？"
大人们同时笑出声。沈泽川揉了揉儿子的头发："不是比赛，孩子。"
"那为什么..."陆小野困惑地皱眉。
云初晴把孩子们揽到身边："就像这星空，你们会选最喜欢哪颗星星吗？"
孩子们仰头望去——银河横贯天际，千万颗星辰各自闪烁，交织成璀璨的光网。
"我找到北极星！"程小星突然喊。
"那边是天鹰座！"顾小暖指着。
"像爸爸画的线条..."萧小满喃喃道。
沈曜认真记录着星座，而陆小野干脆躺倒在雪地上："我要把整个星空装进眼睛里！"
大人们相视一笑。五位父亲不约而同地伸手，各自以不同的方式触碰云初晴——沈泽川为她拢紧围巾，顾乐颜检查她手套是否戴好，萧墨羽将素描本递给她看刚画的侧影，陆林隙握住她的手呵气取暖，程凡星则调整她靠着的加热垫温度。
第一颗流星划过时，萧小满己经睡着了，其他孩子也昏昏欲睡。五位父亲各自抱起一个孩子，云初晴拿着毯子跟在后面，一行人踩着积雪返回木屋。
安顿好孩子们后，云初晴独自回到湖边，发现五位丈夫都不约而同地等在那里。
"不冷吗？"她笑着问。
"等你，"陆林隙说，"想给你看样东西。"
他指向湖对岸——不知何时，那里亮起了五盏小灯，排列成星形。
"每个人选的方位，"陆林隙解释，"代表我们各自的...位置。"
云初晴眼眶发热。她不需要问哪盏灯是谁的——就像不需要问夜空哪颗星星最亮。它们共同组成了这片独一无二的星空，就像身边的五个男人，共同构成了她完整的心。
回程前一天，陆林隙终于带云初晴去了他说的"特别地方"——雪山背面的一处小平台。站在那里，可以俯瞰整个山谷。
"二十岁那年，我在这里发誓，"陆林隙从背后环抱住她，"如果有一天找到共度一生的人，就带她来这里。"
云初晴转身看他："但你带了五个..."
"不，"陆林隙笑着摇头，"我带了整个家。因为最终我明白，爱不是独占，而是..."他指向远处木屋冒出的炊烟，那里有他们的孩子和其他西位父亲，"...找到最适合的共存方式。"
下山时，萧小满突然问："妈妈，你最喜欢雪山的什么？"
云初晴看着走在前面的五个背影——沈泽川在检查沈曜的登山扣，顾乐颜背着睡着的顾小暖，萧墨羽牵着程小星，陆林隙扛着陆小野，程凡星则操作着无人机记录这一切。
"全部，"她回答，"就像喜欢整个星空。"
当晚，木屋墙上的空白位置，贴上了第一张全家福——背景是雪山湖泊，中间是笑容灿烂的云初晴和孩子们，而五位父亲站在不同位置，各自以独特的方式注视着这个家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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