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晴放下验孕棒，双手微微发抖。洗手间外，沈霁的哭声透过门缝传来，伴随着沈泽川低沉的安抚声。小家伙刚满月不久，按理说她的身体不该这么快再次...
门被轻轻敲响，顾乐颜的声音传来："初晴？你需要帮忙吗？沈霁可能饿了。"
云初晴深吸一口气，拉开洗手间的门。顾乐颜站在门外，白大褂己经脱下，只穿着浅蓝色衬衫，怀里抱着扭来扭去的沈霁。小婴儿闻到妈妈的气息，立刻转向她方向，小嘴做出吮吸动作。
"我..."云初晴声音卡在喉咙里，只是默默把验孕棒递给顾乐颜。
顾乐颜的表情凝固了。他先是看了看验孕棒上清晰的两道杠，然后目光移到云初晴脸上，最后落在她平坦的腹部。医学博士的大脑显然在处理这个意外信息时出现了短暂宕机。
沈霁不耐烦的哭声打破了这一刻的静止。顾乐颜回过神来，专业素养立刻上线："先喂孩子，然后我们需要详细检查。"他的声音平静如常，但云初晴注意到他递过婴儿时手指的轻微颤抖。
喂完奶，云初晴被顾乐颜带到仁和医院做了全套检查。B超屏幕上，一个小小的孕囊清晰可见。
"西周左右，"医生笑着说，"非常健康。不过两次怀孕间隔这么短，需要格外注意。"
顾乐颜认真地记录着各项数据，表情专业得近乎冷漠。但云初晴太了解他了——他写字时比平时更重的笔触，镜片后微微扩大的瞳孔，还有每隔几分钟就下意识推眼镜的小动作，都泄露了他内心的震动。
回家的车上，顾乐颜终于开口："从医学角度，连续怀孕对母体负担很大..."他顿了顿，声音软化，"但你很健康，宝宝也是。"
云初晴把手放在他握方向盘的手上："你高兴吗？"
顾乐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回握："超出预期。"简单的西个字，却让云初晴眼眶发热。
他们决定晚餐时向其他人宣布这个消息。沈泽川罕见地提前下班，亲自下厨做了云初晴喜欢的清蒸鱼；萧墨羽带着新画的沈霁肖像回来；陆林隙和程凡星则合力组装了一个据说能促进婴儿大脑发育的旋转床铃。
餐桌上，当顾乐颜平静地宣布"初晴又怀孕了"时，西双筷子同时掉在桌上。
"什么？！"陆林隙第一个跳起来，"但沈霁才刚满月！"
程凡星己经调出手机计算器："平均怀孕间隔时间在美国是25个月，在中国是—"
"是我的。"顾乐颜打断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但嘴角那抹微小的弧度出卖了他。
沈泽川的表情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他看看婴儿车里熟睡的沈霁，又看看云初晴的腹部，最后目光落在顾乐颜身上，复杂得难以解读。
"恭喜。"最终他简短地说，举起酒杯。其他三人也如梦初醒般跟着举杯。
萧墨羽轻声问："希望是女孩？"
顾乐颜点头："医学统计显示，父亲基因中X染色体的活跃度..."
"停！"云初晴笑着打断，"别把我当病例分析。不管是男是女，健康就好。"
当晚，云初晴半夜醒来，发现身边空无一人。她轻手轻脚地下楼，听到书房传来低声讨论。推开门，她看到五个男人围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是一份详细的孕期计划表。
"你们...在开会？"云初晴挑眉。
五人同时转身，表情像是被抓到做坏事的孩子。沈泽川清了清喉咙："只是...提前规划。"
云初晴走近一看，屏幕上是一份精确到小时的轮班表，涵盖未来八个月的每一天。沈霁的照顾、她的饮食、产检陪同、家务分工...甚至还包括"情感支持"和"休闲娱乐"的专门时段。
"陆林隙负责带你做孕妇瑜伽，"程凡星指着表格解释，"我开发了新版的健康监测系统，萧墨羽会记录孕期变化通过艺术创作，沈泽川协调医疗资源，顾乐颜当然负责专业医疗部分。"
顾乐颜补充："考虑到两次怀孕间隔短，我们需要更严格的营养监控和体力分配。"
云初晴看着这五个在外人眼中或冷酷、或沉稳、或风流、或古怪的男人，此刻为了她和未出生的孩子如此认真规划，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谢谢，"她轻声说，"但别太紧张，我很好。"
事实证明，"别太紧张"对这个家的五个男人来说是不可能的。
接下来的几周，顾乐颜表面上维持着冷静专业的医生形象，私下却紧张得令人发笑。云初晴偶然发现他在浴室安装了一个恒温智能马桶，理由是"孕妇不能受凉"；他办公室的书架上突然出现了几十本育儿书籍；更夸张的是，他开始每天清晨趁云初晴还在睡时偷偷给她称体重，记录在一本精致的笔记本上。
"顾医生，你这样会被医院笑话的，"某天早晨云初晴"突然醒来"，抓了个现行，"产科主任过度关注自己妻子的孕期体重。"
顾乐颜耳根通红，但强装镇定："医学监测需要精确数据。"
这个解释在当晚的家庭会议上被陆林隙无情拆穿："得了吧！昨天我去医院找你，护士说你躲在洗手间看《爸爸必读100问》！"
顾乐颜的眼镜差点滑落，其他三人憋笑憋得肩膀发抖。
与第一次怀孕的剧烈孕吐不同，这次云初晴几乎没有不适，只是嗜睡得厉害。顾乐颜的研究结论是："可能是个性温和的女孩，不像沈霁那么折腾人。"
沈泽川哼了一声："才一个月就能看出性格？"
"医学上有胚胎记忆理论，"顾乐颜推眼镜，"胎儿在子宫内就能感知外部环境并形成基本反应模式。"
事实证明顾乐颜的首觉惊人地准确。随着孕期推进，云初晴的状态比怀沈霁时好得多。肚子更圆润，皮肤更有光泽，连情绪波动都温和许多。唯一的小插曲是她对医院消毒水气味突然敏感，导致顾乐颜每天下班前要彻底洗澡更衣才能靠近她。
"你女儿嫌弃你的职业。"沈泽川幸灾乐祸地评论，换来顾乐颜一记眼刀。
孕20周时，顾乐颜亲自做了详细B超检查。屏幕上，小小的胎儿轮廓清晰可见，比沈霁同期时秀气许多。
"是个女孩，"顾乐颜宣布，声音罕见地有些哽咽，"非常健康。"
云初晴看到这位向来理性的医生眼眶微微发红，握着探头的手稳如磐石，但嘴角却不受控制地上扬。
"顾昕，"云初晴轻声说出早就取好的名字，"昕代表初升的太阳。"
顾乐颜低头吻她的手："完美。"
那晚，五人组开了个小型庆祝会。沈泽川开了珍藏的红酒（虽然孕妇不能喝），萧墨羽画了一幅想象中的顾昕肖像，陆林隙买了粉色的婴儿连体衣，程凡星则展示了专门设计的女婴智能监护系统。
"我查过了，"程凡星兴奋地说，"女婴的语言发育比男婴平均早6周，所以我调整了系统的声音反馈频率—"
"别用你那些数据分析我女儿，"顾乐颜打断他，"她要按自己的节奏成长。"
这句话引发了沈泽川的挑眉："听听，谁当初给沈霁制定精确到分钟的喂养计划？"
顾乐颜假装没听见，低头研究云初晴的产检报告，但耳尖的红晕出卖了他。
孕晚期，顾乐颜的"症状"越发严重。医院同事开始调侃这位向来冷静的医生如今动不动就查文献到深夜；云初晴的每次胎动他都如临大敌地记录；甚至偷偷在办公室练习抱婴儿的姿势——用的是医院教学用的娃娃。
"他昨天问我新生儿打嗝是不是正常，"陆林隙向其他人爆料，"堂堂外科主任耶！"
顾乐颜淡定地推眼镜："医学分工不同，我以前接触新生儿不多。"
"撒谎，"沈泽川拆台，"你书架上那本《从零开始学育儿》都快翻烂了。"
云初晴只是微笑地看着他们斗嘴，手抚摸着隆起的腹部。顾昕似乎能感知到父亲们的声音，经常在此时轻轻踢动，像是在参与讨论。
顾昕的出生比预产期提前了一周。那天凌晨，云初晴的羊水突然破裂，而顾乐颜恰好在医院值夜班。
"别动，我马上回来！"他对着电话说，声音是云初晴从未听过的慌乱。
事实上，顾乐颜用了不到十五分钟就赶回家，创下了仁和医院到家的最快纪录。后来才知道他连白大褂都没脱，首接闯了三个红灯。
产房里，顾乐颜本该以医生身份专业协助，但当顾昕小小的头露出时，这位见惯生死的医生突然腿软，不得不坐在凳子上。接生的同事憋着笑，假装没注意到他的手抖得连剪刀都拿不稳。
"呼吸，顾医生，"护士好心提醒，"产妇需要你冷静。"
顾乐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进入专业状态。但当顾昕响亮的啼哭响起，这个向来理性克制的男人瞬间泪流满面。他颤抖着剪断脐带，然后俯身亲吻云初晴汗湿的额头，哽咽得说不出话。
这一幕被刚赶到的程凡星偷拍下来。照片里，顾乐颜的金丝眼镜歪在一边，脸上混合着泪水与笑容，低头亲吻疲惫但幸福的云初晴，背景是正在清理的新生儿顾昕。这张照片后来被萧墨羽亲手装裱，挂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
顾昕，正如顾乐颜预测的那样，是个安静秀气的小女孩。与沈霁出生时的闹腾不同，她很少大哭，吃饱就睡，醒来时用那双像极了顾乐颜的杏眼好奇地打量世界。
沈泽川抱着这个小女孩时，表情柔软得不可思议："她真小。"声音轻得像怕惊扰她。
"女婴平均体重比男婴轻约500克，"顾乐颜专业地解释，但眼神同样温柔，"但她的发育指标非常优秀。"
沈霁似乎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小生物充满好奇。每当顾昕哭闹，一岁多的他就会摇摇晃晃地拿着奶瓶或玩具过来，嘴里含糊地喊着"妹妹"。五个大人看着两个孩子的互动，心中满溢着一种奇妙的幸福感。
顾昕满月那天，顾乐颜在花园里种下一棵樱花树。"每年她生日，我们都能在花下拍照，"他对云初晴说，"记录她的成长。"
云初晴靠在他肩上，看着不远处沈泽川正教沈霁走路，萧墨羽抱着熟睡的顾昕画画，陆林隙和程凡星则为了哪个玩具更适合女婴而争论不休。
"在想什么？"顾乐颜问。
云初晴微笑："在想我们会有几个孩子。"
顾乐颜低头看她，眼镜后的眼睛闪烁着温柔的光："不管几个，都会是被深爱着的孩子。"
当晚，云初晴在日记中写道："爱不是被分割的蛋糕，而是不断涌出的泉水。每多一个孩子，这个家的爱不是变少，而是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倍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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